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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欲从今夜白(全本)-15
第53话 鱼儿咬钩
她的账户白金卡在殷宅里,但她曾死死记牢,现在则将之和密码一同写出来,由蔚年遇去查,殷家兄弟究竟有没有给账户里存款。如果存了,那么在他们逃跑的过程中,便由蔚年遇通过网络操控账户的网上银行,设置成沿路取款的表面形式,而那取款的地点则四散撒网,但一定选在他们逃跑路线的反方向。
至于离开的交通工具,同样也是蔚年遇提供。单白不能通过航远号离开,以他们的逃离方案来说,速度要越快越好,航远号明显太慢,又太容易被追查逮到,只能通过空中飞行工具来实现计划。
而单白做的事,虽然只有一个目的,但也并不轻松。不过还好之前的网都已撒下,且看鱼儿来不来咬钩了。
******
“校庆舞会上,单白那家伙可真是大出风头啊……”
唐蜜懒洋洋地趴在课桌上,一只手无意识地勾弄卷发,对着前桌田欢弱弱地抱怨。
为什么要说是弱弱的捏?因为她发现,单白就是个打不死的蟑螂!
她们以为,就她那样干巴巴的身材外加刻薄相,对于殷夺的迷惑也就是一时的贪鲜而已,算不得什么,也不可能长久。可是谁想到,舞会上学生会全员都围在她面前,其中殷家那对双胞胎,还有阳光帅哥宗执,还有还有冷酷俊男应无俦(为什么没有陶煜千?——又不是想单纯被当做泄欲工具,她们也喜欢情趣的好伐!……靠,随便哪个往她们面前一站,她们晕过去那都是轻的!若能得到他们的纽扣……哇塞,简直比漫天下玫瑰雨还要浪漫的撒!
唐蜜忍不住合起双掌,幻想着这样美妙动人的场景,简直幸福的陶醉的……要死掉了啦!
田欢毫不留情戳破她的幻想,“是啊是啊,看你躲在角落里龟缩的样子,真是让人来气!”
而她更来气,捏着拳头,恨恨地捶着桌子——当然不会太用力,没准会劈断她刚刚做好形的漂亮指甲呢。“当时你看到没——我简直要吐血啊!那么大一块克什米尔蓝宝石,居然,居然被那么一个柴火妞暴殄天物地挂着……根本就是辱没了名贵宝石的风采嘛!”
而田欢没有说出口的,自然是在心里头可着劲儿的YY,那宝石要是光彩夺目地佩戴在高雅迷人、成熟风情的自己身上……怎么着,不得迷死学生会一半的美男们啊!
显然唐蜜对那宝石项链也是垂涎三尺,一听田欢提起这话题,当时拍案而起啊,那叫一个心情激昂澎湃,“就是!看她那小家碧玉似的扭捏,哪里配得上那么奢华高雅的项链,简直是糟蹋设计师的心血结晶嘛!真是……太讨厌了!——切,你还说我,你不也是,一被拒绝,立刻挂不住面子,扭头躲墙根里去,中途还踩断了一双高跟鞋?”
唐蜜用力挥舞着小拳头,一方面给自己鼓气,一方面还不忘吐槽田欢,给对方漏气。
田欢怒瞪她,唐蜜回瞪,两人就在那里大眼瞪小眼,比谁眼睛大。
直到桌面被人轻轻敲了敲,两人齐刷刷、气冲冲地扭过头去同仇敌忾地怒瞪对方,看到底是谁敢打扰她们的眼神斗牛……却都愣了愣,随即万分迅捷干净利落地摆脱方才的懊恼嫉恨,露出甜腻死人的讨好笑容来。
“小~~~白~~~白~~~”唐蜜直接扑了上去,将单白抱了个满怀,“小白,你都好久没上课啦……都不想我们吗?我好难过啊,呜呜呜呜……”
单白微微一笑,将两张请帖递了过去。
纯白色的请帖上面,以雕花体镂着邀请函三个字。拆开表面的丝带,翻开内里的卡片,唐蜜和田欢看了里面的字句,互看一眼,终于忍不住齐齐窜了起来,互相拥抱在一起大喊“万岁”单白在一旁笑眯了眼。然而眼中却闪过一道寒光,很快又倏忽不见。
“周日晚,我想邀请你们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
单白笑吟吟的,“你们是我的好姐妹,自然……有好机会可是不会忘了你们的哦……”
那尾音奇妙地转了转。唐蜜和田欢对上单白的眼神,立刻会意。
单白伸手握住两人的肩,低声说道:“那天晚上,你们的穿着切记不可过于‘凉爽’,两位殷学长可都不喜欢不够矜持的女孩子呢……而对于宗学长,他嘛,或许更喜欢忧郁一些的,毕竟他很阳光的型,与多愁善感的女孩子更能互补……”
唐蜜和田欢听着甚觉有理,不由得更加好奇地探问,“还有别个几位学长呢?快说快说,你都有哪些一手资料?”
两人讨好地扯来一把椅子,拉着单白坐下。
少女微微一笑,姿态优雅地落座。少女的青涩同沾过雨露的女人风情交织在一起,形成她的独特气质,身周恰逢一丝微风拂过,少女脖颈上的装饰蕾丝带子轻轻飘了起来,如同彩蝶般飞舞翩然。
姐妹花几乎看呆了,眼睛眨都不眨。
两人愣愣的,不知怎的,心里突然产生一丝奇异的念头:或许正是这样的女孩,才是能够吸引那些天之骄子的眼光吧……
甩了甩头,两人集中精神,听着单白继续爆料。
“应无俦学长么……我想,他喜欢的是温柔女孩,而且……似乎很喜欢盯着女孩子的眼睛看。”
单白想起应无俦直直盯着自己双眼的情形,突然周身一冷,很有想要自插双目的冲动。所以这番话,或许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对着姐妹花瞎白唬。“所以如果想要靠近他,就让你们的眼睛里尽可能的柔情似水,越柔越软,越楚楚可怜,他就会越展现他的大男子风度。”
说出这样一番对于应无俦的“追求”感想,单白也只是连蒙带猜,心里根本嗤之以鼻,算不得准。然而此时她并没有想到,日后对于应无俦倒真是如此——他那个人,的确吃着心软,冷面硬碰硬。
“至于陶煜千学长嘛……”
单白笑吟吟的,“你们有想要考虑他的吗?”
唐蜜和田欢对视一眼,齐齐摇头,“绝、不!”
那声音斩钉截铁,完全对陶煜千毫不指望的语气。
逗笑了单白,她咯咯笑着,断断续续地说:“哦,还有蔚年遇……”
田欢飞快摆手,“拜托拜托,不要提他!蔚学长那绝对不是我的菜!”
单白看向唐蜜,后者也赶紧大摇其头,好像比田欢摇得慢了就会吃亏摊上蔚年遇这个老大难似的。
单白心底嗤笑。虽然她也不是足够相信蔚年遇,可是真的……那个纯净的少年,要比其他人,都好得多……
第54话 金蝉脱壳
单白的生日派对其实并不够盛大奢华。
原本殷罗想给她弄个轰轰烈烈的,却被她阻止了;原本殷夺想叫来那些同伴一起热闹一下,也被她惨白的脸色吓退了。
自从作为礼物转手一圈之后,单白足足绝食抗议了三天。最终实在是没有力气抵抗的时候,才被他们硬逼着灌进了营养餐。
惩罚到这种地步也就够了吧……
在场的除了单白以及殷家兄弟的同班同学,关系比较贴近的,也只请了蓝溪。卓家兄弟协同蓝溪一起,后者不得不对着单白摊手讪笑:“简直是轰不走的狗皮膏药!”
然而却并非根本不请学生会那几个人。单白表面上退让了,背地里却在给他们的请柬上整整推迟了一个小时。即便他们来早了,也早不过这一个小时,更别说大少爷们享受惯了万众瞩目的感受,根本没有提前进场的习惯。
唐蜜和田欢今天非常上道。单白一看她们俩的衣着便知道,今天的妆容简直是非常具有针对性。
田欢身材高挑,身段窈窕有形,她穿着Versace的绛粉色丝绸晚礼服,长而宽大的裙摆曳地,面上用数不清的细绒织成,以花边薄纱点缀,好似雀鸟柔软而华美的尾羽。上身却是极为贴身细密的丝绸质地无肩设计,却并不显得暴露,反而将她纤细的腰型以及柔软尖挺的丰满上围完美地衬托出来。而这种华贵的颜色更是衬得她肌肤白皙,优雅高贵。
长长的头发松松绾了起来,在斜侧插着一组小巧的钻石皇冠,仿佛预示着,她田欢,今晚必将争夺派对女皇的宝座!
而唐蜜则以亮眼闪烁为主题。她的身高可没有田欢那么占优势,穿的是一袭短裙。上身以乳白色的清透蕾丝包裹住丰满的小身子,裙子半长至膝盖,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郁金香,花瓣上点缀着颗颗闪亮的晶钻,而裙摆外又罩着一层薄薄的支撑起来的素色轻纱,每一走动,上面漂亮的花朵便像是活了一样,摇曳生姿。
而作为派对的主角,单白的衣着便相形见绌了。她喜欢素色,上次的校庆舞会除了殷夺他们帮她挑的连身绸裤,她自己则偏爱同系列的茉莉粉白无肩裙子,内里是软软的绸布,沿着身体的弧线如水般曳下,在腰上有一条绸带松松系住,下身的裙摆便成了一个漂亮小巧的灯笼,更衬出那双纤细白腻的小腿。不过即便这身裙子再怎样适合她,相比起那两个娇俏的姐妹花,简直是朴素到了墙灰一般。
至少,在殷罗眼里,那两个花蝴蝶穿得这么耀眼,简直是欠揍。
“哥,煜他们怎么还没到?”
看了眼时间,殷罗皱起眉头。就算那几位少爷不是什么守时的主,可不至于还有三催四请的习惯啊,又不是大姑娘上轿,羞涩个毛啊!——还不来?
殷夺同样面色也是不豫,但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开始吧。”
然而在派对即将开始的时候,那几坨却齐齐赶到。五名少年齐齐走了进来,耀眼得几乎令人要狂晕过去。
单白死死捏住拳头,眼神瞥向蔚年遇,发现后者也是有些惊慌地皱着眉头。将请柬上的时间拖后一个小时的事,蔚年遇是知道的。也因为知道,所以原定的是蔚年遇也会晚点才来,但中间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却是他偷偷前来帮单白掩护离开的。
然而应无俦与他同住一宅,自然在大家“提前”赶来时,也带来了同样拥有请柬的蔚年遇。
这下可好,原本他们的计划,是让单白先走。现在却使得蔚年遇没了“不在场证明”真真是大煞风景!
而除了蔚年遇之外的四名少年,看向单白的眼神似乎也带着那么一股子的诡异,像是知道她做的小小手脚。不过,单白并不惊慌,或许就让他们以为自己只是不想看到他们……这样的理由,也是非常在理的。
五个人鱼贯上前。
当先是乐正骁,走到她面前站定,右手微微拂过她的发端,再递到她眼前时,手心里俨然是一朵水晶雏菊。这小花型号不大,用整块黄水晶雕成,内里的花蕊做的更是精致。
单白浅笑着道谢,拿在手里,发现那是可以直接插在头上的一只发饰。而他却很快握住单白没来得及缩回的手,轻笑着低语:“生日快乐!”
第二个是应无俦——他将前面的宗执一把挥开,自己先冲了上来。面对着单白,他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总有种想发脾气、还不好发、但还就是想发脾气的怪异情绪。总之对于单白,他的心情很奇妙,很复杂,很多变,就是了。
自单白从他那里被带走,他也离开了,所以在她被送到蔚年遇住的那一层楼时,应无俦根本都不知道。这也是回来后急急忙忙地才知道殷夺要给她办生日派对,也没有细细准备什么礼物。有些浮躁地将手探入口袋里,却摸到一块硬的、圆的、凉凉的东西,他大喜,抓出来递给她,“生日快乐!——送你的!”
大家一看,都有些发懵。
那居然是应无俦不久前参加表演赛上获得特别优胜奖牌。白金的一块,不大但是分量很足,而杯具的是,那奖牌上面还有字——赠予最有爱的英雄。……大家脸上一片黑线,都觉得主办那场表演赛的赞助方简直有才到爆,爱现到爆,而能得到这块奖牌的……嗯嗯,某人,也是无比喜感到爆!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还在靠双手?怎么能够爽?论坛声誉保证!健康防早泄自慰锻炼器 真实口交快感体验 火热推荐!保持射精感30分钟,爽到晕 自慰全自动化 12种不同性爱体位震荡频率 点击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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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白竖起手,客气地推拒:“不,这可是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怎么可以当做礼物转送于人呢!于情于理都是不合适的。”
应无俦粗着嗓子吼了一句:“叫你收着就收着!罗嗦什么!”
最后殷夺还是看应某人那脸色都扭曲了,才叫单白收下。
宗执送的“厚礼”最令人惊恐。那是一全套的SM用具,内附一本厚厚的调教大全,将各种调教手段和注意事项完全罗列其中。说完,他还加了一句:“哦对了,里面还有我研制的新药,保管药效奇特哦……”
单白打了个哆嗦。不过对于他研制药品的说法她倒是感到很不可思议,殷罗解释说:“别看这家伙学医,真正医学上的治疗手段什么的他全然不懂,最厉害的却是研发药剂,现在已经有自己的药品公司了。”
殷夺还在她耳边偷偷加了一句:“这个完全变态的,最喜欢研制的就是……春药。”
这句话深得她心!
陶煜千挠挠头,从身后揪出来一束鲜花,“生日……那个快乐。”
“……你要是不加某两个字,才真快乐呢。”
单白毫不客气地鄙视他。
殷夺奇道:“煜,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小气了?就只有一束花?”
“你懂个屁!”
陶煜千翻着白眼,“女人不都是喜欢情趣嘛,送花也是手段之一啊!再说,我刚从中东那边交易回来,累得要死,就这束花还是手下小弟孝敬上来的,要不然我哪想的起来……”
啧啧,把底儿全透光了!说到底,这陶某人在某方面,还真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二货……
最后是蔚年遇。他低着头,轻声呢喃一句“生日快乐”很快将手里紧紧攥着的一个小盒子递给单白。
单白犹豫着,最后还是殷夺碰了碰她,才收下。她扭过头,对殷罗笑道:“开始切蛋糕吧,要不然大家都等急了呢!”
说罢,连同殷家兄弟一同走到大厅正中的大蛋糕前,却是再也没有去看蔚年遇。
蔚年遇心里一抽,浑身有些发冷。然而抬起头,却见遥遥的,她冲着他眨了眨眼。
他明白了。她是怕此时跟他的交流若是不复冷漠,过于热切,他们那些人精可是会怀疑的。
想了想,似要将那轻飘飘的眼神永远记在心间。蔚年遇勾起唇角,笑得有些羞涩甜蜜。
切了蛋糕之后,单白一手擎着蛋糕盘子,边用叉子细细品着,边慢慢走到一边,向唐蜜和田欢使了个眼色。殷夺似是看穿她在挪动身形,正要走过来,却和殷罗一同被唐蜜和田欢围住。
田欢看似不经意轻扬的手臂恰恰打在单白端着盘子的手腕上,瞬时那盘子便完完全全扣到了单白胸口。
蓝溪看到这边风波,连忙赶过来,差点当场就要好好收拾田欢一顿,却被单白拦住。单白一手掩在胸前,一手抓着蓝溪,语调有些哀求:“溪姐,来帮帮我……别……”
蓝溪气怒地放下手,带着单白走了。
“真是看不顺眼那种女人!”
蓝溪怒冲冲地骂道,“难道是八百辈子没见过男人了?看到个有色相的便像饿狼一样扑上去……真是给女同胞丢脸!”
单白接过蓝溪递来的纸巾,细细擦拭着,低头看不清表情,“人家那好歹也是种追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她们的……或许就是喜欢像个花蝴蝶一样吧!”
“风骚!”
这是蓝溪对此的评价。
“溪姐,我想去一个人到天台透透气,你……”
单白绞着手指,低头对蓝溪说。
蓝溪还没意识过来,“一个人?干吗要一个人,我陪你啊!”
不,这种事,根本不能把蓝溪拖下水……单白笑着推拒,“没事的,待会……会有人陪我的。”
说罢,她摆摆手,便转了身。
然而蓝溪却将她一把拉了回来,“不对,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要做什么?”
单白打着马虎眼,“溪姐,你在说什么啊——”
“别跟我瞎扯!”
蓝溪克制着音量,却仍忍不住冲她低吼,“你说,你是不是想……走?——我告诉你,这种事情我也不是没做过,可是——”
“溪姐!”
单白按住快要暴走的蓝溪,眼神却是无比坚决,“溪姐,我想好了,我一定要走!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会死,会被折磨发疯!”
******
单白独自上了天台。这一个夜晚有些微凉,海风吹在光裸在外的肌肤上面,刺起了一串串的小疙瘩。
单白抱着双臂,仍然慢慢向最外沿的栏杆走过去。藏在裙摆夹层的刀片取了出来,单白左手握拳,咬了咬牙,对准左上臂狠狠滑了下去!
鲜血瞬间喷出,她连忙拂下身,将尚温热着的血擦在脚踝的龙环上面。待看到果真再次闪起明明暗暗的红光。等到光芒慢慢淡隐下去之后,蔚年遇已然在外面将逃生设备架构完成,将她带了下去。
等到落在地上,蔚年遇看到她鲜血直流的手臂瞪大了眼睛,连忙用手帕按住止血,狠狠瞪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失血让单白有些面色惨淡,但她的笑容却是轻松的。一手拉着他示意快走,她边轻描淡写地解释,“这都是为了离开而做的必要措施。”
第一次割腕自杀的时候腕子上流出的血融在水中,虽被稀释却也沾染上龙环。那个时候她便看到龙环周身居然会发光。但因为那一次的血量实在不足以令奇迹显现,所以她并没有猜到这环究竟和血液之间有什么瓜葛。
她偷听了殷家兄弟谈话,却也只是得知这龙环类似于GPRS定位,她跑到哪就显示到哪,一定会被掌握着破解秘密的殷夺给抓到。
而女子的鲜血可以暂时隐藏龙环追踪的能力,却是乐正骁告诉她的。他什么都没暗示过她,只是在她刻意问起时随口回答。
虽然很没道理,但她愿意相信一次。因为她有预感,乐正骁是故意放给她一个机会。
且看她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了。
第55话 自由空气
他们的计划很冒险。
可是一旦成功,前路又是如此光明,饶是谁都不肯舍弃哪怕零点一的希望。
她也只有,壮着胆子,一步一步逃离这场迷局。
******
据乐正骁所说,龙环的定位功能并不像普通的GPRS那样,只是单纯的感知佩戴者的方位。掌控者手中还有另一种与之相辅相成的东西来掌握佩戴者的行踪,同时还能够探查到对方的脉搏,比方说谎或是情欲都会引来人体脉搏的跃动,所以也可以借此监控佩戴者有没有出轨。
他们已经快要进入停机坪广场,而此时殷家兄弟仍然没有追出来,想来真的是少女血起了作用。最起码这一点乐正骁并没有骗她。
原本的打算,是试探地慢慢拉开距离,以测定龙环的探测势力,以及殷家兄弟对此的反射时间。若是她被立刻抓了回去,那么也只不过是一次不成功的实验;若是成功……她会在心里感念乐正骁提供讯息之功的。
再往前走,就真的要迈入停机坪了。单白用力将蔚年遇往回推,“你,现在赶紧回去!不要管我!”
蔚年遇此时却是难得固执,“你受伤了!我为你处理一下——”
“你冷静些!”
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单白的语气稍稍稳定下来,但仍然力持坚定,“一路上你已经给我止了血,现在真的没事了……也请你想想,现在不光是为了我,更是因为你自己,你就不能不回去!若是你和我都长时间离席,他们会起疑的。”
“可是……”
“阿年!”
单白低斥的声音已然近乎凄厉,“除了我们,还有溪姐!她帮我拖住时间,请你回去帮帮她!”
蓝溪知道她要走,虽然知道这办法真傻,可是除了放过单白,还能怎样?蓝溪能做的,也只是尽量拖延着,免得她从盥洗室出来时,那帮少年没见到单白便全都追出来。
蔚年遇知道关系重大,也就不多作停留,轻轻拍拍单白的肩,终于退了一步,“你快去,上直升机,我看你离开再走!”
单白还要再犟,已然被他推开,“这是我的坚持,你尽快!”
她咬着嘴唇,扭过头飞快跑向早已默记在心的位置。
少女的身影化为夜色中的一抹光点。他知道,已有人为她打开舱门,而她已经距离自由之路只有几步之遥。他还要留下,至少三天之后才能与她相见,想想……倒有些怅然若失,有些急不可耐呢。
蔚年遇轻轻笑了笑,遥遥望着已然渐渐起飞的直升机上面,似乎有个小小的人影。脸上划过一抹冰凉,不知怎的,他心里忽然有种预感。
那是欢喜热切中夹杂着奇异的冰冷绝望。狠狠交织在一起,甜蜜中带着苦涩,令他快要分辨不出,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
前路多舛,而他能做的,便是以自己仍嫌单薄的双肩,为他心中的女神,顶起一片天空。
话分两头,蓝溪估摸着时间,怎么也过了小半个点,这才伸了个懒腰,从盥洗室里走出来。然而抬头便见到倚门而立的卓家兄弟。
她轻轻巧巧地摆摆手,“HI,晚上好啊两位帅哥~~”两人也不说话,就是看着她笑。一个笑得温文尔雅,一个笑得妖娆魅惑,但没一个笑得真心诚恳的,看在蓝溪眼里各个狡诈得要死!
他们不说话,蓝溪索性也不理会,直接甩手就走人,爱谁谁跟她耍性子,一个两个的,老娘不伺候了!
卓斯言先沉不住气,“溪,你不解释一下?”
蓝溪袖着双手,拧身挑眉看向二人,缓缓说道:“我只想知道,这一次……你们选哪边。”
兄弟俩对视一眼。
嗯,有门!
所以事后,当殷家兄弟怒气冲冲地来质问蓝溪时,已然全面为蓝溪代言的卓家兄弟自有一套说辞打发。在他们口中,单白成了不顾朋友情谊,直接将蓝溪打晕逃脱……饶是蓝溪想扭转单白这形象,却因早被卓家兄弟做好准备送回别墅,知道的时候也是晚了!
而蔚年遇早退,却是拉了应无俦,一同去了医务室。中途应无俦遇到个温柔又漂亮的MM,稍稍多聊了会天,结果发现蔚年遇都看完医师回来了。
殊不知冷医师早已跟他串好口供,选的日子也是当天冷医师值班,甚至连给蔚年遇开药的单子和一切设备都准备稳妥。
而唐蜜和田欢,则是单白离开前送给众人的最后一份大礼——一双替罪羊。
正是她们借机搭讪,导致单白脏衣离开,蓝溪掩护,蔚年遇送她上直升机……甚至其中连乐正骁都功不可没。
当单白失踪的事情被抖开之后,殷夺震惊,当即翻查龙环的追踪,却发现她已然如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样,根本无迹可寻了!
纷纷知晓此事之后,除了一直优雅淡然的乐正骁,其他人心里纷纷想着——要找到她……
要撕碎她……
剪除她的羽翼,拔出所有反骨,让她永远只能做一个柔软无骨的小女人……
******
单白在蔚年遇的安排下,三天里转换各种飞行记录,修改各个出境和跨国记录,最终将一切复杂混乱化,才回到蔚年遇安排的一栋房子里住下。
这房子不大,却是蔚年遇的私人产业,用他通过黑客技术赚来的那些无法摆上明面的钱买的,挂的名也不是他蔚年遇,但各种证件资料都齐全,旁人轻易是查不出痕迹的。
而这三天里,单白也不轻松。乐正骁说,少女血只能维持龙环五个小时不会发动效力,所以每隔五个小时,她都要重新划开伤口,用力将血抹在龙环上。
虽然很辛苦,可是最起码这个供血部位是最方便的了。她要逃跑,所以根本不能伤害自己的双腿;右手常用,伤了也不方便日常做事,惟有左上臂,有安全,皮又厚,划一划,忍住就好——她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虽然很疼,刚刚上过药却又再度划裂的剧痛,如此煎熬,简直不是人能忍受的……可是自由的滋味如此甜美,明明近在咫尺,她又怎敢功亏一篑!
唯一不爽的,或许就是每隔五个小时就要爬起来放血,根本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吧。
到了蔚年遇的房子住下,单白迷迷糊糊睡着,不算踏实。睡梦中只觉一个温热的软软的东西擦过自己脸颊,痒痒的,却又很是舒服。
因为设定每隔五个小时响一次的闹铃并没有提示,单白也就不想起来,舒舒服服地躺在那里。
那温热的软物像是小时候抱过的一只小土狗,刚生出来的还不大点,拿湿漉漉的鼻子一个劲拱她,还时不时用黑亮亮的眼珠特无辜地瞪着她。
“呵呵……别……”
少女在睡梦中轻笑,“痒……真的好痒……”
“那就醒来啊……看看我……”
似乎有人说话,声音清清亮亮的,却又稍稍压低了,不知道到底是想叫醒她呢,还是又怕吵到她。
单白拧了拧头,转过去,不理会。
那人低低一笑,直接以两指掐住她的鼻尖,一点点收紧,然后好笑地看着她张开嘴大口大口呼吸,最后无奈地睁开眼狠命瞪他。
“醒了?”
蔚年遇温柔一笑,身子俯低,侧躺在她身边,和她挤上同一张床。
单白不甘不愿地撅着嘴挪了挪身子,给他让出地方来。只是当有些冰凉的体温自背后传来,她并不知道那是因为蔚年遇的体质比她还要差,只以为不过是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所致,心里似有所感,倏地回身抱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怀里。
“阿……阿白……”
蔚年遇结结巴巴地唤了一声。颤抖的音调里满是惊讶,不可置信,还有……无法压抑的惊喜。
单白没有抬脸,声音透过他的衣服闷闷传出来:“自由的滋味……的确如此美好……”
更加用力地抱住他,为什么她仍然感到寒冷?
“从前那么苦难的日子都过来,为什么如今想起来……我想到的,都是母亲的好……生活虽苦,父亲虽然暴戾,总是试图把我卖掉……可是都过来了,再苦再痛,我的人,我的心,仍是自由的……”
“阿白——”
她慢慢扬起头,让他看到自己眼中无法压抑的激动,“你知道吗,我有多感激你……只要给我一个机会,一点点勇气……就够了……”
少女眼里慢慢滑落晶莹的泪滴,他忙抬手去擦。每一滴水珠都那么炽热,仿佛能烧穿皮肤,可是每一滴都包含着那么浓重的不安,还有仿如新生的渴望。用手擦的速度渐渐赶不上那越涌越多的水流,少年俯下头,有些笨拙地伸出舌尖,将那些溢满她痛苦与忐忑的东西一一吸收干净。
他呢喃着一如呓语,然而语调分明坚定。听在她耳中,犹如天籁,好似天堂为她敞开了圣洁之门。
他说:“阿白,不要再担心,不要再害怕……你知道吗,饶是遭受重重磨难凌辱……你始终是我的女神,我的信仰,我的……光。”
对他,她不仅仅是感激。
为什么是我?
这种问题此刻根本不需要再问。正如她心知,这一刻,哪怕下一秒即刻变成梦幻泡影……她也愿意付出一辈子的代价,封存这份温暖而厚重的记忆。
这是多么奇妙……原本分属不同世界的两个人,软弱如他,可欺如她。一个以为人生不过是残破的身体,一场苟延残喘的过程;一个零落成泥,磨灭了不肯向宿命低头的心高气傲,不知道人生这一遭最后还会剩下什么……
尊严,自信,甚至最最平凡的爱……这些,他们都没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天打开一条通道,让这样两个人的生命通路有了交叉点,彼此相遇在最不可能的那一秒……虽然重重磨难,可是所幸最后,还有一个好的结果,不是吗?
她要的,从来就不多。
而他本就生无可恋。活着,只是大多数人的希望。
恢复自由的第四个夜晚,他们做了。
蔚年遇毫无经验,单白也不算完全明白。但好歹也有些聊胜于无的经验,于是开始都是由单女王主导。
少年从未经历过的性器连表皮都是粉粉嫩嫩的,看起来好像孩童一样幼嫩。直径有些细条条的,不过长度倒是足够,这方面没怎么注水。
这也是单白第一次主动去讨好一个男人。
或许只有当心放开的时候,在做爱做的事过程中,所有事情和经历便不再一如往日那般感到恶心难忍,反而愿意去贴近,想要看到对方为自己澎湃陶醉的样子……多么迷人,怦然心动。
两人的唇齿细密纠缠,彼此都吻得生涩而温柔。然而却都是好的学生,只要有耐心地指引便会得到更多的回报。
他们没有开灯,或许是黑暗中更能放松彼此。而他则忘了医生曾再三叮嘱过的话,只记得眼前一片雪白,仿佛看到白夜的光芒,那么崭亮而令人期待,宛若新生。
夜色中,少女雪白的身子跨坐其上,柔软的小手温柔抚触身下少年平滑的肌肤,感觉到对方细密的战栗,她不由得低低一笑。
柔软的红唇俯下,精准含住少年胸前小巧的红豆,轻而又轻地舔弄,抚触,好似羽毛在绕着圈打转。舌尖跳着欢快的小步舞曲,滴答滴答,每一步似乎都恰好踩着符合他心跳的鼓点,配合的那般默契。
而另一只雪白小手滑下他平坦的小腹,绕过细密的丛林,精准地揉捏住那处炽热,然后慢慢打开五指,将之紧密包合在掌心。
炽热强烈的脉动正蹦跳在掌心,令她感觉分明。
“阿白……”
少年低哑的声音响起,压抑着浓浓的情欲,却仍然那么分明。
带着渴求,哀怨的,祈求女王的恩赐。
少女得意一笑,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贴近了他的心。而她则小心把握着那粉嫩的棍棒,对准自己的蜜道口,一点点滑坐了进去。
直通入底。
少女嘤咛一声,忍不住弯下腰,伏在他身上。不知怎的,情动的那么快,仿佛过了电,一波一波的刺激滑过背脊腰间,瞬间就让她没出息的软了腰,没了动作。
身体完全结合的那一刻,他忍不住舒适地哼了一声。但当少女停止不动,他却又感到像少了什么一样,小腹处腾地窜起一股大火,很快席卷他所有的理智,却又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年……”
少女低低娇吟,慵慵懒懒的,甜腻的,令人心里痒极……“阿年,你动动嘛……”
“哦……”
他领命,环抱住她,翻了个身。
果然男人对于这种事情天生的领悟力,以及在上位的掌控欲是苏醒最快的本能。开始少年生涩地前后抽动着腰,当越发大的摩擦带给两人不约而同的舒适快感,他顿时有所领悟,俯下身细细亲吻着她微微抬高的颈子,身下用力地摆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的喘息声渐渐平静下来。
单白抱着蔚年遇,将自己的小脑袋塞进他的肩胛,细细喘着气,却听到他的心跳实在快得有些不可思议。顽皮地将手掌贴在上面,她笑问:“怎么跳的这么快?难不成你有心脏病啊?”
蔚年遇一震,但很快笑起来。大掌慢慢握住心口上她的小手,却是不着痕迹地将之握紧,挪开,“怎么?有心脏病,你就不要我了?”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态度轻松,口里则开着玩笑。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她挑眉瞪他一眼,一手揪着他的耳朵,“哼,蔚大少爷说得好委~~屈~~哦!到时候还不知道谁不要谁呢!——哎,也就是我这个小孤女最可怜啦,若是你不要我,我就真的——”
“阿白!”
蔚年遇紧紧环住她,贴近她的小脸,让她看到自己有多认真的样子,“不要……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好吗?”
她的语气越调侃,可他越感到她离自己越远。太害怕这样捉摸不定的她,即便今晚他们水乳交融,可谁知道下一秒她会不会仍像以前那样,看不起如此软弱无能的他,带着她自己的,还有他早已遗落的心飘走,让任何人都找不到?
单白抿着嘴,挑起自己的一缕长发,塞进他紧张得有些汗湿的掌心。
“看……这是我的风筝线,如果你愿意,便抓紧它,好吗?”
她没说的是:如果有一天你不愿意了,那么放开这线,她这只风筝也就坠落在地了……
他的手有些颤抖,却仍然坚定地,紧紧地,将那缕秀发握在掌中。
虽然没有说什么,可这意味,已然足够。
闹铃忽然震了起来。单白一下子跳坐起身,而蔚年遇又忘了放手,结果单白又被那一缕头发的“牵绊”给扯了回去,头皮痛得她呲牙裂嘴。
瞬间,美好温馨的气氛不翼而飞。
蔚年遇忙为她按摩头皮,气得单白揪着头发直骂:“迟早有一天剃了你!”
骂归骂,人身安全这种事可是绝不能忘!单白打开壁灯,找到放在床头的刀片,便要扯开左臂上的纱布。
蔚年遇一把拉住她,怒喝一声,“你疯了?”
单白无奈叹气,“我也不想!可是——”
她指指自己脚上龙环,语气压抑着森冷和痛恨,力持平淡地解释,“这个东西会探测到我们的方位,惟有少女血才可以——”
蔚年遇上前争抢刀片,“别割你的,用我的血!”
单白又好气又好笑,却又感动。抬手给他一个爆栗,她没好气地说:“拜托!我都说了,是少女血才可以!你要变性吗?”
是哦……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无奈之下,惟有用单白的血。原本她想让他代劳,自己实在是没有力气,可是想想,让他亲手伤害自己,这痛苦不是比她更甚!
蔚年遇心疼地看着她左臂上那道血口再度割开,伤口处迸裂开的皮肉向外翻卷,仿佛一张血盆大口,正在飞快吞吃她的所有生命力……他在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而双臂一直温暖坚定地缠紧了她的腰肢,给她最大的支持。
每次放血量并不多,只是三番两次伤上加伤的痛楚才最最难熬。放了血之后,原本经过欢爱令她红润起来的面色再度苍白下去,蔚年遇忙扶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自己则出去张罗吃食,并多弄了一些补血的有益食物要给她进行食补。
只是等到再进屋的时候,她已然疲惫地熟睡起来。
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她细致的脸颊,这一刻,原本软弱胆怯的少年恍若一夕成长为正常的男人,决心为了自己的女神而勇往直前。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他想要保护一个人的决心。
【所以说,当老实人都开始爆发的时候,其他人就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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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一觉醒来,单白没有再听到闹铃响过。她发现距离上一次放血已经过了足足十一个小时,可是龙环的光泽还是黯淡的,仿佛这十一个小时之中已然经历两次涂血。
正常状态下,龙环周身是会自然发出淡光的,惟有以少女血涂抹之后,光泽才会完全消失,甚至原本的白金表面都变得黯淡无光。
蔚年遇从门口进来,正端着一碗冒热气的鸡汤,看到单白正傻呆呆地坐在床上愣神,不由得笑道:“快喝鸡汤,你身子弱,要多补补才好。”
她却仍是未动。
蔚年遇有些奇怪,将鸡汤放在床头矮柜上,凑近单白。近看之下才发现,她整个神情都是呆滞的,惊恐的,去摸她的小手,分明一片冰凉!
蔚年遇慌了,轻轻摇着她双肩,“阿白!阿白你别吓我!阿白!”
单白呆愣愣地扭过头,一字一句地,生硬地问:“阿年……你说,他们是不是快来了?是不是马上,马上就要来抓我走了?”
她害怕了,她激动起来,跳起来指甲紧紧抠进他的肉里面,她却浑然不觉,“阿年,不……我不要跟他们走!阿年,你,你快走!我不要连累你……可是,可是我不想和他们走啊!我不想!”
她的眼泪刷的一下子流了满脸。她慌了,彻底乱了,六神无主惊恐失措。
她发现自己居然两次没有涂抹鲜血给龙环,是不是代表着,她安稳的日子,只有这么四天,四天?
蔚年遇比她镇定,紧紧拉住她,将她胡乱摇着的小脑袋用力按在自己肩膀上,“乖……乖,别怕,他们没来,真的没来……他们不可能找到这里,你不要怕……”
“可是……”
单白指着脚上的龙环,嘴一瘪,就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屈的大哭,“我没有喂血给它……”
蔚年遇终于放下心来,明白她在害怕什么了。心跳渐渐缓了下来,他一下一下温柔抚拍着她的背脊,耐心解释给她听:“别怕……阿白,从此以后你不用再喂血给那个环了,我已经找到替代的血浆,这样就可以免得你再受伤……”
单白紧紧抓着他,一双泪眼模糊,红肿得像个兔子,“是……真的吗?你,你没骗我?”
蔚年遇指了指她左臂上的干净的包扎,“记住哦,你的伤口已经重新上了药、包扎好,而你要做的,就是每天开开心心的,自由地做你想做的所有事……而少女血的问题,由我负责,记住了吗?”
少女乖乖点头,像个小学生一样,那么虔诚认真地回答他:“记住了!”
他轻勾她鼻尖一下,“坏东西,差点把我吓死!”
回身将已然温凉下来的鸡汤端过来,有些埋怨,“看吧!原本热乎乎又好喝极了的鸡汤,被你这么一闹,都凉了!”
话虽如此嗔怪,可那舀汤递入她口中的动作,却是温柔极了。
她勾起唇角。幸福的微笑,带动起颊边深深的酒窝。
从来没有如此,真挚温暖地笑过了。
曾经不知从哪里看到过一句话:“因为太美,所以要藏在心中,一个人偷着乐。”
她不知道这样稳妥安逸的日子究竟能过多久,可是在如此活着的时刻里,她要牢牢记住每一分每一秒,永永远远珍藏在心里,留着以后,自己一个人偷着乐。
谁都不给。
而,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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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时时刻刻都是闲暇。
两个人手牵手去逛街,同大街上来来往往众多的情侣一样,自然,亲密,温馨。
他带她去买衣服,发现她喜欢轻便的裤装胜于飘逸甜美的少女裙。问她为什么,她说:“这样,无论是刮风,下雨,爬山,涉水,或是要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天涯海角……穿着短裤,我可以撒开丫子想走就走,想追就追,而不是先想着掩住裙边,防止走光——那样的话,你都跑没影了,我怎么办?”
这实在太像傻话。那么傻,可又甜蜜得令人心酸。
于是又买了软底合脚的鞋子,都是平跟的,样式很可爱。穿着新买的衣装,她看到一顶大大的草帽——是人家店铺橱窗里的装饰物,兴冲冲地跑进去,好说歹说要了下来,戴给他看,还做出西部牛仔套索的动作。
只可惜,帽子太大,刚一扣在头顶,立刻将她的小脑袋瓜遮了个完全,也就那套索动作还像模像样,虎虎生风。
两个人在一起,多傻都不怕,多腻歪也不怕,就怕时间太短。
照大头贴的时候,他们都不会,所幸老板娘见光顾摊子的客人太少,于是手把手的教。
刚开始还很正常,挽着手,两个脑袋越贴越近——砰的一声,撞在一起,按着头齐齐呼痛。结果按在拍照上面的手抖了抖,立刻进入下一张……
慢慢的,他环住她的腰,轻咬住少女小小的耳垂。镜头前,有人的脸刷的一下飞满了漂亮的红,被他偷吻上去,啪的一声按下,快门闪动。
腰间贴合得越发紧密,偷袭的部位也从脸侧慢慢转向柔软的红唇……简易的布帘下,彼此的呼吸渐渐交织在一起,气息越发不稳,最初的轻吻越发的缠绵悱恻,一瞬间升高的温度仿佛能够烧穿周遭的一切事物……
于是最后拍出来的,全成了限制级图片。
在老板娘无奈的白眼和隐含着欣羡的叹息声中,两人携手飞奔而逃。然而手里那限制级排排坐的大头贴,却始终捏得紧紧的。
蔚年遇随身的背包里总会装上三袋备用的血浆,因为是开车来的,所以车里同样也放有存货。在这样的储备中,两个人一直在外面闲逛。
夜晚来临的时候,又到了夜市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她带着他,即便这里并不是她曾生活过的环境,可是类似的地方总是轻车熟路。以往无数次只能临摊流口水,而今天她也终于大快朵颐,不用再去计较口袋里仅有的钱,可以买什么,不可以买什么。
手里捏着鱿鱼串,凑近蔚年遇嘴边。放了过多的辣酱和辣椒、孜然等混合的调料粉,味道有些呛,他咬了一口,咳上半天。
单白也不以为意,就着他咬过的地方,自己慢慢吃了,又拉着他的手,去看下一摊还有什么好料。
他并没有告诉她,因着他的心脏,油的辣的都是无法承受的,自小时候那件事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将这些口味的东西拿到他面前。
可是她喜欢,她开心,他也跟着高兴。
两个人手牵手去吃串串香,偏巧小店里面没有位置,只好去坐门外另设的低矮小桌。老板操着南方口音,问他们吃辣不吃,吃的话,是微辣还是巨辣。
蔚年遇正要回答辣的,单白却飞快同老板说:“要清汤的!——老板,千万别放辣椒哦!”
蔚年遇要拦她,“你喜欢吃的话,辣一点没有关系——”
老板在一旁嘎嘎笑,“年轻人噻,对女朋友好是必须嘞,不过女娃子也很体贴的嘛!”
说着,在单白挤眉弄眼却又满脸绯红的神情中,径自去下菜单了。
少年悄悄拉起一旁的小手,紧紧握着,“阿白……”
少女轻轻应了一声。
“我们……永远这样,牵着手,一起走……好不好?”
他垂下头,有些羞涩地微笑,那么甜蜜。
单白却是一脸怒意地瞪着他,“蔚、年、遇!你——”
明显听出她声音中的怒意,少年猛地抬起头,满面惊惶,还有难掩的失望,“阿白你,你不愿意么……那,那我……”
单白抖着手指,直直指着他,又指指凳子上,大怒啊……“蔚年遇!我强烈要求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你,牵的是谁的手?你还想牵谁的手?你说啊!”
少女明显是用本该被他握着的右手指着自己。蔚年遇僵硬着脖颈,慢慢低下头……飞速甩开那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手,满面通红而又感到尴尬丢人的少年顿时一溜烟奔逃,化成天边的小黑点。
单白偷偷捂着嘴笑。
这个呆子。
同一片地域无法停留太久,他们继续奔走,下一站,却选了最后她曾生活过的地方,也是待的最久的一座小城。
白天,她带着他去见曾经熟悉亲切的一些邻里。听到大家以各种方言和相同的亲热语气,问她,“这是囡囡的男朋友?哦,好高大的,好有型!嗯,囡囡有眼光!”
少年总会红了脸,然后又会听到邻里更加了不得的惊叹,“这年头能脸红的小伙子不多喽!囡囡可要把握住,千万不要让外头那些个狐狸精,抢走这么好的小伙子啊……”
太过热情的结果,就是两个人落荒而逃。而后躲在僻静的角落里,看着彼此同样红通通的脸颊,相视一笑。偶尔,还会偷个小吻,然后努力抿着嘴唇从墙角钻出来,却总是觉得,谁看着自己,似乎都能发现他们有亲吻过……
在小城住下的几个夜里,每天两个人都会换一间旅店,不过挑的都是些小旅店。
最夸张的,是半夜两个人相拥着熟睡,忽然墙头传来砰的一声,将他们猛地惊醒。然后墙的那一头又传来女人嗷的一声尖叫,又啊啊啊,啊了大半夜都不消停。
而最搞笑的,是在某间隔壁。两人正在温柔交缠着,却听薄薄的墙壁后,突地传来“噗噗”的放屁声……顿时,他们俩僵在那里,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结果笑的声音实在太响,那头不好意思了,摔了门就走。
那么甜蜜的日子,她总在想,什么时候,才可以光明正大的,不用再将这些记忆藏在心里,偷着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