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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漫漫长夜侬伴君(全本)-16完
五
一听到礼红奶奶的声音,我的心就觉得暖暖的,软软的,好像被春风揉拂着。
与娇莺相识后,我已经把奶奶当成自己的亲人了。我也担心奶奶会向我兴师问罪,毕竟我在几天前刚刚强奸了她老人家的乖孙女。还好,奶奶根本没提起那事,只是问我:“孩子,你和娇莺之间出什么问题了?为什么我一提起你,她就满脸不高兴?”
我回答说:“奶奶,我们分手了,娇莺她喜欢上了别人。”
奶奶沉吟了片刻,问我:“是那个叫清水江平的日本小男孩吗?”
我回答说:“正是他。”
那时火车刚刚驶出沈阳城不久,正跨过风沙漫卷的辽河大桥,奔驰在一望无际的关东原野上。奶奶的话语伴着列车的隆隆声,传入我耳中:“大钉子,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我没法过问,无论怎么样,你都不要记恨我们的小娇莺,好吗?另外,有时间常来看看奶奶,好多日子没看到你了,奶奶怪想你的。”
我鼻子一下就酸了,我也舍不得奶奶啊!我想了又想,才没告诉她,我将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甚至有可能一辈子不会再见到她老人家了。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在我强奸娇莺那天,她的父母并不在沈阳,他们双双去成都旅游了。娇莺被我操昏之后,直到第二天才醒来。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男朋友清水江平。
娇莺曾送给过江平一副她家的房门钥匙,可见二人关系早已非同一般。因为在我和娇莺相处数月里,她从来都没考虑过送我一副她家的钥匙。
江平用这副钥匙打开娇莺家屋门,一进门便吓坏了,出现在他眼前的是赤裸着身体横卧在床的娇莺,阴道和肛门都在溢淌着稠稠的精液;屋内一片狼藉,地毯上残留着娇莺的臭屎。江平乍起胆子,用颤抖的手摸了摸娇莺的鼻孔,见她气息正常,才松了口气。突然,娇莺的阴道里发出了“嘟噜噜”奇异的震颤声,她的外阴都随之颤抖起来,江平吓得腿都软了。
正是这手机的振动,才使娇莺醒转过来,那是她妈妈爱军阿姨从成都打来的电话……
江平一看娇莺的样子,就知道她被别的男人糟蹋了,小日本又不是傻子。然而,江平什么也没问,只是紧紧搂住娇莺……从此后,他竟越发难舍娇莺,操起这个中国女孩时也更来劲了。日本人普遍有这样一种情结,喜欢看到自己喜爱的女人被凌辱,他们就是这般变态。
不说小日本了,还是说说我自己吧。来到广州后,通过朋友帮忙,我在一家杂志社谋到一份工作。在广东谋生可不像在东北时那么轻松,这里同事同行间竞争激烈,工作压力很大,人活得过分紧张。好在我文笔还可以,脑袋里总能涌出稀奇古怪的想法,眼中经常能捕捉到新鲜东西,因此,累是累些,混得也还可以。
远离了娇莺,哪能不想她呢?尤其难忘我那特大号鸡巴在她娇美肉体中抽插时的感觉,这个姑娘,实在太迷人了!
可是,想她又有何用?我听到了太多关于她的信息,且都是我不愿听到,却又不得不听的。这年月,哪怕相距万里,远隔天涯,信息也是相通的。我在沈阳的同学、朋友经常打电话和我联系,有的还通过互联网和我沟通。那几年,内地正时兴组团赴新、马、泰、港旅游,我沈阳的一些老熟人,到东南亚旅游往来途径广州时,也必会来找我一叙,喝几杯小酒。话里话外,不可能不提及我昔日的女友娇莺。
于是,我对娇莺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娇莺是在二〇〇一年寒假随江平去的日本,他们一起住在江平的外公外婆家。江平的外公外婆最疼这个外孙子,正是在两位老人的一再动员下,江平才来中国留学的。他的外公外婆年轻时都曾来过中国,目睹过日本侵略者对中国人民所犯下的罪恶行径,也都感受过战后中国人民的博大胸怀。因此,他们深刻反省了自己的罪恶,成了和平人士,致力于日中友好活动。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国大陆派出了文革期间第一支体育代表团——乒乓球队,赴日本名古屋参加世乒赛。当时中国的乒坛名将庄则栋、张燮林、李景光以及后起之秀梁戈亮都是队中主力。球队抵达日本后,日本右翼分子企图在中国队驻地举行反华活动。而和平友好人士则守在中国运动员下榻的酒店门外,保护中国运动员。江平的外公外婆几乎每天都来与右翼分子进行斗争。他们夜里就在酒店门外,铺盖着报纸休息,以防右翼分子捣乱。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友好人士,才压住了右翼分子的气焰。小小的乒乓球不仅打开了中美交往局面,也促进了一衣带水的邻邦关系。此后不久,中日便恢复了正常化邦交。
这老两口还经常对江平说:“日本和中国间的和平关系来之不易,应该格外珍惜,世代友好下去。”有一时期,但凡日本政要参拜靖国神社,老两口必会举着写有“反对”字样的标语,一路颠颠小跑着,前去靖国神社抗议。
一九八七年,中国足球队抵达东京,在国立竞技场与日本足球队争夺汉城奥运会出线权。在此之前,日本队刚在中国广州以一比〇小胜中国。两队二度交手,日本队只要打平,便可获得参加奥运会的资格。那天,竞技场看台上人山人海,太阳旗挥舞如海。可是在万众之中偏偏有两面与周围膏药旗格格不入的五星红旗,两个老人就挥舞着红旗,为中国队加油助威。不用问,他们就是江平的外公外婆。
那时,日本足球基本上患有恐华症。尽管日本队拼命想守住平局,尽管裁判员偏袒东道主。可中华健儿还是反客为主,攻势如潮,频频撕破日本队防线,屡次威胁日本队城池。最终,凭借柳海光和唐尧东上下半场的入球,以二比〇干净利落,完胜日本。
当终场哨声吹响的时刻,竞技场上哭声一片,大屏幕打出“二十年梦破”几个字。因为六十年代,日本足球队曾凭借东道主的优势,获得过东京奥运会足球比赛的铜牌。日本人希望这一次他们的足球队能重返奥运赛场,再创辉煌,可却被铜墙铁壁般的中国队给挡了回去。
当看台上一片鬼哭狼嚎之时,江平的外公外婆也哭了,他们心里格外矛盾,既要为中国队加油,又不忍看到日本队的失败。
后来,娇莺来到日本并住到老人家中后,江平的外婆还拿出保存已久的那张中日比赛的球场门票,让娇莺看。那是印制得十分精美的球票,球票上的画面是东京国立竞技场看台,还有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头像,江平外婆告诉娇莺,他就是当时日本最著名的球星奥寺康宏。
外婆不停地回忆着他们老两口为中日友好所做的事情。其实,娇莺之所以能够甘心与江平相处,除了江平的美貌之外,还因为他的外公外婆是亲华分子。江平经常对娇莺提起这对老人,每当说起他们如何为中日友好事业而奔波时,娇莺都会流下激动的泪水,并把自己甜甜的吻献给日本整容美少年。
娇莺来到日本后,两个老人被娇莺的美貌所震惊,他们同时叹道:“腰西,真漂亮!中国女孩子就是美丽。”他们看到娇莺不仅美丽,而且表现得还很懂事,更是心花怒放。
当代的日本青年,已与老一辈日本人大不相同。年轻男子多是一帮自恋狂,也不像他们的前辈那般彬彬有礼了。而女青年则像一群太妹,骑着铃木大摩托在马路上狂奔,被称之为女“暴走族”。
娇莺与外公外婆同住,每天都推着坐在轮椅中的外公出去散步。江平的外公年轻时腿部受过伤,并落下残疾,如今年事已高,就只能坐在轮椅上了。像娇莺这样心地善良的女孩,在如今日本已不常见,所以,江平的外公外婆就格外喜欢这个看上去很有大家闺秀样的娇莺。
外婆家的邻居见了娇莺,也不停地赞叹:“这女孩真漂亮,一点不像中国人,像我们日本人。”这些老欧巴桑分明是在贬低中国人。江平的外婆也不动怒,而是心平气和地反驳她们说:“你们这样讲话不对,在中国,人们凡是看到丑陋的女人,都要说她长得像日本人。凡是看到漂亮的,就说她才像真正的中国人。你们明知道中国人漂亮,还故意歪曲事实,这样好吗?”那些老欧巴桑张口结舌,灰溜溜地走了。
多数日本人有一个非常顽固的意识,那就是日本人不应该娶其他民族的女人,因为这样一是会搞乱日本的血统,二是认为这样很令日本人没面子。日本人娶别国女子,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日本女人相貌难看呗!小日本最不能容忍别人说日本女子丑陋了,尽管这是事实。日本人最感自豪的是,国际上流行这样的说法:“娶日本老婆,雇中国厨子……”
当江平领着他的中国未婚妻回到日本后,自然受到了众多相识人的责备:“像你这种有身份的人,怎么可以娶一个中国女人?你不觉得给我们大日本丢人吗?”江平便正色道:“你们这种狭隘的岛民意识,才真正给日本丢人!”
江平一家人所表现出的对中国人民的友好情意,令娇莺感动,她觉得自己这一步走对了,她的选择肯定是正确的,这个叫清水江平的日本青年,远比那个叫“大钉子”中国愣头青更值得爱恋。于是,在日本期间,一对不同国度的青年男女便格外恩爱,夜夜缠绵。
江平尽管阴茎很小,但日本是A片国度,年轻人深受影响,江平的手法花样就很多,搞得娇莺欲死欲活,夜夜颠狂,如醉如痴。娇莺那柔嫩水灵的小屄里,除了插进过江平的鸡巴、手指和舌头外,还曾被江平往里面塞进过各种瓜果和椭
圆形的菜蔬、鸡蛋、灯泡、她自己的内裤……
娇莺在日本时,每逢江平的亲戚朋友宴请他们,娇莺都会穿上一件粉色缎面旗袍。旗袍勾勒着她的丰胸肥臀细腰,格外妖娆。那些日本女人便会发出由衷的赞叹,而男人们则拼命吞咽口水。娇莺为江平的妈妈以及姑姑阿姨和姐姐妹妹们也带来了几件旗袍,这些日本女人见娇莺穿着旗袍风采无限,于是,接到娇莺赠送的旗袍后,便迫不及待跑到洗手间里换上。可当她们身着旗袍出现在男人们面前时,大家便抑制不住放声大笑,甚至会笑得晕过去。还在靠双手?怎么能够爽?论坛声誉保证! 高级硅胶视频范冰冰下体真实状态倒模而成 高度仿真阴部外形,肤质柔软细腻!内置大颗粒突起,贴近女性生理构造,体验更真实感受...吞吐有致,不可抵挡!点击进入
日本女人可能是因为每日数十次几百次鞠躬的缘故,她们的腰身普遍弯曲,穿上旗袍后,就身形毕露,呈现出一副弯腰撅腚的大虾状,要多可笑又多可笑。
这时,那些日本人,也无论男女,才叹服道:“还是中国人身材美,你们看娇莺小姐穿着旗袍该是多么好看!”于是,他们一致认定:“这种对身材要求严格的服装,不适合我们日本女人穿。”
娇莺也曾与江平同逛银座,那时江平会用手臂轻轻挽着美人的细腰,显得格外自豪。娇莺面对东京街头满目脸大眼小,身长腿短的怪坯,更是骄傲得高高挺起饱满的胸脯,尽情扭动浑圆的臀部。
不过,有时看到人流中没一个顺眼的日本人,娇莺心中也会不平衡,甚至产生几分悲哀:凭什么盛产这些短腿长腰怪物的国度会如此发达富足?而相貌身材都优于日本的中国人却要受穷?却要被人歧视?
寒假之后,娇莺和江平双双回到沈阳。一趟日本之行,使他们的关系更紧密了,相处得如胶似漆……
唉,既然江平是个亲华人士,既然娇莺自己觉得幸福,我也就放心了。可是不,为什么我对她的思念越来越强烈了?明明自己已经没戏了,还想人家干什么?
然而,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她,娇莺的身影就越发频频的出现我的梦中。
时光已经流逝到了二〇〇三年,我从那些来广州旅游的朋友口中得知了娇莺最新消息。这一年,娇莺已毕业一年有余,她的父亲和平为女儿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江平也决定毕业后在沈阳发展。毕竟沈阳那个地方与日本合作的项目很多,日本人找一份工作十分容易。他们还决定,将尽快结婚,以结束未婚同居的尴尬局面。
于是,以江平外婆为首的江平家人,组成了日本代表团,前来中国拜会亲家。
其成员还包括了江平的父母。他外公也渴望来中国,怎奈腿脚不便,只好委托老伴替他问候中国亲家。
这个小规模的“友好”访问团原打算住到宾馆里,礼红奶奶坚决不同意,她说:“我们家又不是没地方,哪有让客人出去住的道理?”
奶奶是抗战老干部,级别待遇都很高,家中住房有二百余平米,却只有她和丙夏爷爷以及一个小保姆居住。我这样的人即使奋斗三辈子,恐怕也买不起这么宽敞居所。但愿有一日,能得广厦千万间,大庇我辈等苦寒之人。
就在日本亲戚到来前一天,礼红奶奶亲自带兵,率丙夏爷爷和保姆大动干戈,打扫房间。其实,她家本已十分干净了,可奶奶还是要大干一番,她说:“不能丢中国人的脸面。”
丙夏爷爷负责收拾卫生间,这是奶奶分派给他的任务。别小看了这活计,奶奶家有一主一客两个卫生间,主卫生间就达十平米。丙夏爷爷忙得满头大汗,将马桶刷洗得洁白耀眼,浴盆也擦拭得晶莹剔透,光可鉴人。
他气喘吁吁地让奶奶验收:“怎么样,老汤,够意思了吧?”自从奶奶离休后,爷爷就将过去对奶奶的“礼红”、“小红”、“红”、“姐姐”等称呼,一改而为“老汤”、“老伴”、“奶奶”……
奶奶仔细查看一干二净的卫生间,又摸了摸壁上的瓷砖,然后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望着爷爷。这就意味着,验收没合格!爷爷必须继续努力干活。爷爷一时焦躁,小声发起牢骚来:“操,不就是来几个小矮子吗?又不是卫生检查团,何必挨累,自己受罪?”
奶奶也不搭理他,即便说他什么,爷爷也听不清楚。
日本团队如期而至,一进门就点头哈腰,口口声声:“昆班哇!”然后又用汉语再来一遍:“你好!”奶奶满面慈祥的笑容,将外籍客人们礼让进屋……
还真被丙夏爷爷所言中,小日本们果然如同检查团,她们并不急于喝茶吃水果,而是带着挑剔的目光观察房屋,屋内参观一遭后,一致发出惊叹:“好大的房间!”日本人恐怕工作一辈子,也难得买上一套六十来平米的住房,那里对土地资源格外珍惜,开发也十分慎重。
江平的父母还真就各自去了一趟卫生间,并非去拉屎撒尿,他们用手指四处乱抹,然后细看手指尖上有无泥垢。丙夏爷爷暗叹:“还是老汤有主意,矮子可不就是来检查卫生的嘛。”
江平的外婆倒是讲究礼节,将两件她用手针细细密密缝制的棉和服分别赠送给爷爷奶奶,以此做为见面礼。奶奶接过后,向她道谢。这时,江平的外婆才开始在屋内扫视。
当她的目光落到墙壁上的照片时,便猛然间愣住了。墙壁上照片,是礼红奶奶青春岁月时身着戎装的英姿。江平的外婆瞪大眼睛,望着照片,面部肌肉剧烈地抽动起来,双唇也在颤抖,竟脱口吐出两个字:“加代……”
奶奶看到了江平外婆的表情,也听清了她的话语,于是,奶奶也愣住了。两个不同国籍的老人互相打量着对方,这才发觉面前的人很眼熟。奶奶嘴唇便也颤抖了:“你……多津子?”
那是个晴天,奶奶却觉得满天都是霹雳声。这个慈眉善目,白发苍苍的日本老太太,竟是六十五年前在腰山上对她百般凌辱,并几乎掐死她的日本女医官!
这个女人没死!
奶奶望着爷爷,冲动地叫着:“丙夏,你知道她是谁吗?”丙夏爷爷听不清奶奶在说什么,他也没认出多津子来,可他从奶奶的表情中看出了,奶奶现在很激动,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爷爷握住了奶奶的手,朗声道:“怎么了?别怕,有我呢!”
多津子又是一愣,自语道:“丙夏?是丙夏桑……”
多津子哪里想得到,那个美丽可爱的小娇莺,自己的未婚外孙媳妇,竟会是“加代”的孙女!她流着泪,向奶奶深鞠着躬,抽泣着说:“加代,我……我有罪,我忏悔,我恳求你的宽恕。”
奶奶也流出老泪来:“请你不要叫我加代,我受不了这种称呼,我叫汤礼红。”
突然,多津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周围的人,无论来自中国还是日本,全都惊呆了,他们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也无人敢上前扶起多津子。多津子抓住奶奶的手,哽咽着:“这几十年来,一想起在你和那些中国女俘身上犯下的罪恶,我就不安和后悔,我永远不会忘记对你伤害,那对我来说,也是恶梦啊……”
何止她没忘记,难道礼红奶奶就会忘记吗?一个女人身心受到那样的摧残,其耻辱是刻骨铭心的,仇恨更是永世难忘的。就是这个日本老太婆,当年曾把撕破的衬衣,恶狠狠地塞进礼红奶奶的阴道和肛门中,还扛着奶奶,掰开奶奶雪白的屁股,向众人展示;就是这个老太婆,曾用毛掸蘸满蜂蜜,涂遍奶奶身体上的每一处;这个老太婆也曾无情地挥舞皮鞭,狠抽奶奶,并把鞭柄捅进奶奶的阴道,使奶奶耻辱地在大庭广众面前泄身;这个老太婆还曾在腰山顶上大火熊熊的夜晚,把奶奶摔倒在地,骑坐在奶奶绵软的肚子上,双手死死卡着奶奶纤细的玉颈,如果当时丙夏爷爷再晚来哪怕一秒钟,奶奶就可能活不到今日了……
如今,这个罪行累累的日本老太太,就跪在奶奶脚下,哭得如同泪人,恳求着受害者的宽恕。她说战后中国人民的博大胸怀感化了她,她一直在悔罪,并奔走于中日友好事业。她也一直在学习汉语,为的就是有一天到中国来,跪在中国人民面前,用汉语向中国人民道歉……
谁能想得到,丙夏爷爷当年拼足力气,一脚将她踢下断崖,竟没能摔死她!
世界上的巧事为何这般多?又为何偏偏让礼红奶奶遇到?
奶奶将多津子扶起来,递给她一张纸巾,绷着脸缓缓地说:“事情都已经过去六十多年了,我们也老了。为了娇莺和江平他们这一代年轻人,我希望中日之间不要再发生不愉快的事。你能悔罪,我感到欣慰,我们都能活下来,很不容易,希望你用亲身经历,去教育日本的青少年,让他们牢记历史教训……”
奶奶到底当过领导干部,八十多岁的人了,思路还如此清晰,一番大道理,讲得多津子心服口服。她连连点头:“哈依,哈依!我希望过去发生的事情不要影响晚辈的幸福,娇莺是个好女孩,江平非常喜欢她,我们全家人都心疼娇莺,你的孙女像你一样优秀。江平的外公也很疼娇莺这孩子,他还让我向你们全家人问好。”
奶奶问:“听说江平的外公腿脚不便?”
多津子点头道:“哈依,他今年八十七岁了,他也十分向往中国,可惜由于身体的原因,不能来了。他从来都没忘记过你,几十年来,总是提起你,每当提起你时,就会非常激动。他在你身上犯下的罪恶实在难以宽恕,他要反省一生……”
礼红奶奶惊问:“难道江平的外公认识我?”
“他就是中田浩,我的丈夫。”多津子深深地低下头去,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了。
“我的天啊!”奶奶悲叫一声,她再次受到了意外一击,身体猛地摇晃起来,向后倒去。爷爷手疾眼快,像年轻人一般,抱住了奶奶。并牢牢挽住奶奶的手臂。
他们曾这样携手从烽烟四起的战斗岁月走来,并还将携手走过一生。爷爷耳聋心明,他知道今日是非同寻常的一天,他必须与奶奶共同面对。奶奶对他大声说:“丙夏,你听到了吗?腰山魔头中田浩还活着!”
爷爷什么也没听清,但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他用力向奶奶点了点头……
我想,什么都该结束了,因为这个故事已经很长很长,长得就像爷爷奶奶走过的路途一样。
大结局 岂曰无衣
二〇〇五年春节大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我格外忙碌。因为我们期刊社放的是真正长假,一直歇到正月初十。然而,放假归放假,工作量并没有减负,到了出刊日依旧要出刊,文章数量也不会因为放假而减少。所以,春节之后,我们往往最忙最累。忙成什么样子?忙的我竟然忘记饭顿了。
待处理完工作,食堂早已关门。我们单位的午饭是免费提供的自助餐,饭菜味道不敢恭维,但毕竟不必自掏腰包,更可节省时间。既然没有了免费午餐,我的饥肠又不依不饶,辘辘作响,只好出门上街去对付一口了。
走出单位楼门,来到停车位前,刚刚打开我那辆夏利车门,背后突然挨了一拳。打得虽不很重,但这是突袭,我还是吓得浑身一抖,忙回头做出还手状,却见一个漂亮女子正笑盈盈地望着我,原来挨的竟是粉拳。我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看错人了,又以为是在梦中。谁家姑娘如此大胆,竟敢在背后对我下手?
见我无言地注视着她,美女笑容一收,小嘴噘起,作出一副生气状:“干嘛,不认识人家了!”
我猛然意识到,此梦非梦,但我依然疑惑:“你……咋跑到广州来了?”
“少废话,不欢迎吗?”她打开我的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然后不客气地说,“走吧,去吃一顿,我请客,你买单!”
我这才兴高采烈起来,应道:“我来也!”
美女当然不是别人,正是遭受过我强奸的,且是我日思夜想的娇莺。
我驾车刚刚驶出院门,手机便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不由得又一阵激动,是礼红奶奶家的电话!出门在外,独自漂泊多少年了?我还是第一次接到奶奶的电话,今天真是好日子!奶奶的声音那般清晰,仿佛不是在遥远的关塞之外。奶奶的声音又是那般甜美,哪像个耄耋老人?我们互道了拜年话后,奶奶便说:“钉子,娇莺这孩子去南方找你了。”
我扫了身边的娇莺一眼,她正在听音乐,耳朵里塞着耳机。我回答奶奶说:“我知道。”
我听到了奶奶的叹气声:“唉,这孩子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是,她跟江平分手后,就一直不太开心。现在,她又去找你了,希望你不要嫉恨她,要多帮助她,开导她,好吗?奶奶求你了。”
奶奶的话我岂能不听?于是,我请奶奶放心,娇莺在我这里一定会受到很好的照顾。
那天晚上,我本打算安排娇莺去一个单身女同事家住,可娇莺却声称要参观我的“狗窝”。把她领到“狗窝”,她居然大肆称赞,说是小小窝居,倒很温暖,便固执地要给我做一顿晚餐。如果拒绝了这个送上门奇珍异果,我脑子岂不有病?
于是,我们去市场买了牛肉青菜之类的,娇莺甚至还买了一只平底煎锅,说是要给我做日式煎肉。我一听“日本”二字就头疼。臭丫头片子,过去她可是连土豆皮都不会削啊!肯定是她在日本学会的厨艺。现在居然还念念不忘日本,可见江平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其实,她与江平分手的事,我早有耳闻。娇莺还算是个懂事的女孩,她不愿惹奶奶伤心。虽然她不清楚爷爷奶奶与江平外公外婆间的恩恩怨怨,但她看得出来,自己一旦和江平结婚,奶奶必会痛苦至极。
是啊,奶奶怎能容忍孙女嫁给中田的后代?奶奶只要一看到江平,便会想起他外公那根大得骇人的长屌,想起那根黑色肉箭曾无数次抽插在她滑嫩的阴道中,将她的屄都操得翻卷了过来……
腰山大火之夜,中田为何没有葬身火海?他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奶奶也曾这般问过多津子。据多津子回忆,那个激战的夜晚,大火烧着了木屋,中田被浓烟熏昏在他的房间里,那时,他正等待着多津子把“加代”押来,他们准备共享“加代”一夜。
如果中田未能醒转过来,那么他早就被烧成骨灰了。关键时刻,“红狼”冲进火屋,咬住中田的裤脚,将他拖出了火屋。山风将中田吹醒,他看到山头上日军大势已去,想起自己身为日本武士,落得如此惨败,理当自杀向天皇谢罪,于是跳下了断崖。
一棵老树的浓密枝叶拦挡了一下之后,他才落在地上,地上又有深达几尺的无数年积腐落叶,中田居然没死,但腿脚却不能动弹了,想必已经折断。
他挣扎着想爬行,却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身边多了一个女人,还有耷拉着血红舌头粗喘着的红狼。原来是红狼用湿淋淋的舌头舔醒了他。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正是多津子,也是红狼发现后,将她拖拽到中田身边的。这只强奸过礼红的日本恶狗,竟成了一对日本男女的救命恩犬。
多津子跌下山崖后,也是被几棵从崖壁上生出的树木连续接挡几次,才落在地上的。因此,不仅没死,甚至连筋骨也没伤到,只是昏迷了过去。可能这与女人骨骼轻,脂肪厚有关系……
他们就这样活了下来,中田的断腿没能接好,成了终身瘸子。战后,二人结婚。看到中国国民政府以及后来的***政府对日本的宽宏大量,想想自己在中国的兽行,他们深感后悔。
令多津子最感不快的是,瘸子每当将长屌插入她阴道时,都会忘情地大呼小叫着:“加代……噢……加代……”这个瘸驴,总是把与他做爱的女人想象成加代,他一生都在意淫着加代。
江平并不知晓这些往事,所以,当娇莺要求与他分手后,江平便咬紧了嘴唇,眼中噙满泪花。这个整容日本美少年的痛苦神情,令娇莺心碎。可是,为了奶奶,她还是忍痛割爱。
当然,痛苦的不仅仅是江平,娇莺也同样痛苦,这种痛苦是难以抚平的。以后,娇莺又接连处过几个男友,并与他们同居过,其中还包括一个俄罗斯人和一个西班牙人,但哪个也没能处长远。她无法忘记那个小日本。
据说,江平的外婆回到日本后,便开始了致力于要求日本政府对战时中国慰安妇的赔偿工作。这就使娇莺心里更加矛盾了,她对江平充满好感,不,是充满爱意,可是,老一辈的恩恩怨怨又使她不得不放弃这段恋情。
最后,已经绝望了的娇莺,想起了远在南国的我。或许,我几年前对她的强奸,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使她获得过难言的快感吧?
眼下,她就在我的小“狗窝”里,跃跃欲试,准备在炉台上露一手。那天,她下身套的是一件毛裙,里面是一条连裤袜。干活之前,她先脱去了连裤袜。
春节之后的广州,气温虽然连续走高,室外温度已达二十二三摄氏度,可她也太夸张了一些,居然把连裤袜都脱了。
我拿起她脱下的袜子看了看,正宗是日本货,还散发着她肉体的醉人芳香,显然是江平送给她的,她一定担心会弄脏袜子。看来,她很是珍惜江平送的东西呢。
脱下袜子后,娇生惯养的小娇莺,居然用湿抹布拼命擦拭我那厨房中的炉台。
炉台上积满厚厚一层污垢和油迹。看她埋头苦干的样子,我顿生怜意,既觉心疼,又觉温馨。她的玉手怎能干那种粗活脏活?弄粗了脆弱白皙的皮肤怎么办?弄破了光洁圆润的指甲怎么办?
望着她温暖柔和的背影曲线,我心里一阵冲动,阳具也鼓胀起来,妄图冲破裤裆。我情不自禁凑到她身后,抱住她纤细的腰肢,嗅着秀发间散发出的香气。
她没有回头,只是用十分柔和的声音对我说:“没看到人家正在干活吗?捣蛋鬼。”
我扫了一眼她鼓突的大屁股,已经好久没碰过女人了,我无法按奈自己,于是,一只手隔着裙子摸她的软和屁股,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肉棍。
我们的喘息声都在加重,她干活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身体在微微颤动。我一把抓住她的裙子,撩到她的头部,娇莺的脑袋被裙子蒙住了,而肥白的屁股却如同两只完美的半月露了出来,骚丫头没穿内裤!
我的手指轻轻滑动在馥郁的玉沟里,感受那种细腻和柔软。瞥见那小缝已现诱人的潮湿。我可爱的小娇莺,她没有一点拒绝我的意思,只有轻轻的“哼唧”声。这就使她显得格外柔弱,不堪一击。
我受到了鼓励一般,胆子越发大了起来。操起一只盛汤用的大木勺,出其不意,将木勺柄对着娇莺的双股间插去。当硬硬粗糙的木柄折磨她那柔嫩的骚屄时,她发出了微弱的惨叫:“唉呀……痛……你还是……那么缺德。”
“知道我缺德,还不远千里来找我,你这个贱婊子!”我用粗话挑逗着她,将硬木柄插入得更深了些。
“人家才不是婊子呢,你骂得好难听……让人家受不了……即使走过错误道路,你也不该……哦哟……这么惩罚人家嘛……”她的阴户湿润了,有骚水顺着木柄流出,淌落到勺子中。
“吞进去,臭婊子!”我命令着她,并将木柄全部捣了进去。另一只手则折磨她的肛门,还在指头上蘸了些唾沫,以便让手指顺利插进她的屁眼。隔着屁眼中的肉壁抚摸小屄里木柄,真是美妙到了极点。
就这样,骚屄里夹着长木柄,屁眼里抽动着一根手指,我的小娇莺俯身在肮脏的炉台上,达到了兴奋的顶峰。流出的骚水不仅弄湿了木柄,也使汤勺像被水浸洗过一样闪闪发光。
“起来,婊子!”我把上身伏在炉台上的小贱货拉起,替她把裙子扯回下身,长木柄依旧夹在她的嫩屄里。娇莺站起来后,身体有些摇晃,不得不扶住炉台。
我盯着衣领的开口,深深的乳沟令人眼馋。想象着江平一定肆意把玩过这对硕大的果实,我浑身直冒火。
“你现在让我做什么?我的皇帝。”娇莺故意做出一副小可怜的样子,“你是不是很生人家的气?我怎样才能平息你的怒火呢?人家大老远从冰天雪地的沈阳来到广州,就是为了给你解气的。”
我笑了起来,这个姑娘可真会哄人,实在太讨人喜欢了。“哈哈,这就对了,我的女孩。”我说道,“现在,你就用小屄夹着木勺柄,让我看看你是怎样煎肉的吧?”
她切肉片时,我就搂着她的腰,不停地吻她白皙的后颈。有时还掐一把绵软的玉乳。后来,我干脆解开她衬衣扣子,拉下乳罩,让她那对顽皮的乳房逃脱出来。当然,我也没忘记时不时抽动一番插在她屄里的木柄。
切好的薄肉片被她装在了小盆里。我把湿淋淋的木勺柄从她阴道里抽出来,木勺上骚水正在往下滴淌,我用肉片蹭去木勺上的骚水。她叫道:“唉呀,这肉还怎么吃呀?你不嫌脏吗?”
后来,她煎肉,我就用沾满她骚水的勺柄拨弄她的乳头,还用手指轻捏她那对肉蕾。我可怜的女孩,发出了痛苦和快乐交织在一起的叫声。在我的捣乱下,娇莺总算艰难地做好了这顿晚餐。有一些肉片被煎糊了,这当然是不可避免的了。
吃饭时,我和她都抢着吃糊肉。她埋怨我:“都怪你,调皮捣蛋,让人家把肉都煎糊了,第一次想在你面前露一手,就搞砸了,不许你吃糊肉!”
我说:“我最爱吃糊肉,而且是你屄里骚水煨过的肉。”她咬着嘴唇,给了我一拳。
尽管肉糊了,且有些硬,但出自娇莺之手,蘸过她的淫水,且是在骚屄里插着木勺柄的情况下做的菜,我吃得就津津有味,这令她感动不已。
我拉过她的左手,放到我的阳具上,她就隔着裤子,轻轻抚弄起来。我问她:“怎么样,比你日本老公的大很多吧?”她先是点着头,继而意识到我在羞辱她,就拧动着大肥屁股,嗔怒道:“你烦人!”
后来,在我的逼问下,她老实招供了,道出了当年无情甩掉我的原因:“无论咱老师还是报刊电视,不都是说中日友谊源远流长,让我们把当年发动战争的日本法西斯和广大日本人民区分开吗?所以,人家看到那么帅的日本男孩,才想和他发展中日友好关系的嘛。人家哪里知道,日本的人民就是法西斯,法西斯就是人民啊。连江平的姥爷姥姥都侵略过中国呢,看外表,他们是多么斯文善良友好啊。”
再也无需暴力,也不必乞求,是夜,娇莺就好像要对我还债一般,主动偎进了我的被窝里。她那受过我惩罚的小屄,热烈地接纳了我巨大的长枪,任我在里面驰骋往来。直到我射光所有的子弹,她仍紧紧夹着,不依不饶,最终,她阴道一热,喷涌出一股暖流,那是她射出了阴精。然后,她才粗喘着,翻愣着白眼,呻吟道:“没想到……你这家伙……这么好……爽死了……”任由我已经蔫软的鸡巴匆匆逃离她的肉体。
但是,身强体壮的我很快又会填满弹药,再度投身于战场,无畏地突破她脆弱的防线,勇猛地冲入她迷人的城门……
看得出来,小骚货这一夜爽翻了天,脸上充满亢奋之后的红润。她央求我:“小哥哥,亲哥哥,不要抛弃我好吗?我们一起回东北吧,去沈阳和大连都行。
工作的事不用你操心,我的家人就会搞定。房子更没问题,沈阳的房价不知比广州便宜几倍,我父母已经买了三套住房,全当作投资了,其中有一套还落的是我的名字。大连那边,我姥爷的学生现在都担任着领导干部,想安排个人把工作不成问题。他的一套二百来平米的房子,也想落在我名下呢。“
我抚摸着她光滑洁白的脊背说:“想用糖衣炮弹拉拢腐蚀革命青年吗?小女子,我知道你们家族了不起,可我就是想不通,当初你为什么能说出小日本比我值钱那种混蛋话。”
我发现这次与娇莺重逢,她表现得实在太完美了,不仅能够容忍我的一再伤害,而且总是作出一副决心悔改状。她羞得闭上了秀目,一头扎在我怀中,一边舔着我的胸口,一边说道:“人家昏了头嘛,把日本当成天堂了呀!再说,中国哪个大官大款没钱?还不是争先恐后把子女往国外送?还不是争着抢着跟老外攀亲?人家小女子就不行有糊涂的时候啦?要怪,你也不能只怪我,应该怪当前的社会风气嘛。”
虽然小臭妞有为自己狡辩之嫌,但令我感到悲哀的是,她说的几乎都是事实,当前的社会风气确实如此。即便百十年前,也只是西洋人敢在中国土地上横行。
如今可好,连什么黑人、南*棒南傍国,都可以跑到中国来装逼了……
算了,不多说了,免得惹我发火。
在异乡漂泊数年,我还真想回东北了。我还是适合东北那种四季分明的气候,那种散淡的生活,还有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豪情。当然,更不舍娇莺的柔情以及对礼红奶奶的思念。于是,我随娇莺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沈阳。
沈阳的变化实在惊人,我都认不出这座城市了。昔日一片农田的浑河南岸,林立的高楼拔地而起,俨然成了新市区。曾给中国球迷带来无尽快乐的五里河体育场也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建在浑南的奥体中心……
身为球迷的我看到沈阳变成这样,心中倍添遗憾,想来中国足球每况愈下,若想再一次闯入世界杯决赛圈恐怕百十年内不会有机会了。可五里河,乃是中国足球圆梦的地方,理应永久保留,作为纪念,怎能说拆就拆呢?而且是在市民的一片反对声中拆的,是谁给了那些少数分子权力?难道让少数人先富起来比保留一个名胜还重要吗?
人们也在传言,中国国奥足球队欲将主场设在沈阳,以期借助这块足球风水宝地,再次圆梦。唉,大约只有猪脑袋才会如此思考问题。所谓沈阳,乃是沈水之阳,昔日五里河体育场,正是建在浑河(沈水)北岸,才得以成为福地。今朝奥体建于浑河南岸,风水早已改变,还何来福地一说?国奥将主场设在那里,前景难料啊!
不过这些已与我无关,现在我要考虑的是尽快重新在沈阳立足。还真不用我费心,正如娇莺小姐所言,一切都由和平伯伯帮我搞定了。我被安排到一文化单位工作,暂时与娇莺同居,房子是她父母买的,落在她名下,面积有一百来平米。
同居归同居,我却从未跟娇莺提起过结婚之事,也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和江平的那段经历,在我心里留下了太多的阴影,我无法忍受自己未来的老婆曾把处女之身献给过小日本,更不能容忍自己的老婆念念不忘那个日本旧情侣。
因此,我只把娇莺当成性伴侣。有些事情,是永远不能原谅的,尽管娇莺很可爱。
娇莺有时会小心翼翼地问我:“我们这算什么呀?你到底有什么想法?准备一辈子这样吗?我的大少爷。”我回答说:“我都不知道三五年后人间会发生什么变化,哪里敢去想一辈子的事?”
娇莺在我面前始终有一种内疚感,因此,我这般回答,她便无言以对。
我们虽不是夫妻,却也跟小两口子差不多。每到双休日,我们必会买了东西双双去看望娇莺的父母,逢年过节还要去礼红奶奶家团聚。
娇莺的父母看起来很为女儿的事着急上火,有时正吃饭间,爱军阿姨就会问我:“大钉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正事啊?我们这边可是很着急呢,姑娘大了,拖不起呀!”她这么问时,娇莺便会低下头去,咬着下唇,姣美的脸蛋上飞出两朵红云,显得十分迷人。我无法回答阿姨,只好赶紧递给她一只大河蟹:“阿姨,您尝尝这蟹子,味道真美。”
礼红奶奶却从不跟我提及这类话题,尽管她更疼娇莺,也更关心孙女。我们交谈时,她多半是回忆家事。有时会说起娇莺小时候把粪便拉进了澡盆里,或者娇莺童年时想将手指头捅进电板插孔里,幸好被爷爷及时发现……
就这样,没结婚的我,却时时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有时我也会想:如果有一天,我真找到了一位有缘的纯洁姑娘,那么,我会舍得离开娇莺吗?我离开了她,她又将怎么办?转念又一想:其是我完全不必为她操心,娇莺这么漂亮懂事,几乎是个完美的姑娘了,怎会找不到合适另一半?即便现在,她和我同居,追她的异性也是成班成排呢。
转眼便是二〇〇六年,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全家人都聚在了礼红奶奶家,连远在武汉的念云伯伯以及娇莺的叔伯兄姐们也都赶来了,甚至还有娇莺的侄儿侄女们,也就是奶奶的重孙子重孙女,当然这些晚辈都是念云伯伯的后代。
这一天是礼红奶奶的九十大寿啊!其实,正常算起来,这一年礼红奶奶是八十九岁,可是按东北这边的说法,九十大寿须提前一年过,天知道这是哪门子的习俗。
一顿丰盛的家宴,一只巨型蛋糕,一派祥和景象,其乐也融融。晚辈们依次向奶奶行礼,说着祝福的话。当我和娇莺牵着手,向奶奶行过礼,并说出“祝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话后,奶奶拉住了我,让我坐到她身边。奶奶说:“钉子,奶奶最喜欢跟你说话,今天奶奶高兴,你就陪奶奶多说几句吧。”
这时,我心里好一阵感动,成为奶奶家族中的一员,不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吗?
看着眼前温馨的家庭聚会,我想,只要自己一开口,马上就会和美丽的娇莺结为夫妻,并成为这个幸福和谐家庭中的成员了。娇莺的错误果真不可宽恕吗?难道一个天真的少女只因走错了一步,就要受到终身惩罚吗?
奶奶握住我的手,满面是慈眉善目的笑容,她对我说道:“孩子,我知道娇莺这姑娘不懂事,被娇惯坏了,今后,你和我一起教育她,改变她,好吗?不过奶奶年龄大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孩子,看来,要想教育她,主要就靠你了。”
奶奶这是什么意思?分明是在婉转地劝我娶她孙女嘛。哈哈,奶奶确实比爱军阿姨技高一筹。我故伎重演,笑道:“奶奶,您真有福气,九十高龄的人了,看上去还这么年轻漂亮健康,一点也不像这么大岁数的人。”
果然,奶奶爱听这话,她竟然忘记了方才的话题,含笑问我:“是吗?你看奶奶像多大年龄。”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丙夏爷爷突然开口了:“我看你像八十九!”
全家人“轰”一声,全都大笑起来。正笑着,大家便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齐刷刷落在了爷爷身上,爷爷自己也愣住了。突然,他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起来:“老汤,奶奶,我……我能听清了!我耳朵好啦!”
绝对是奇迹,奶奶九十华诞之日,丙夏爷爷的耳朵竟然不治而愈!大家举杯共祝两位老人健康长寿。爷爷兴奋异常,话也多了起来,他说:“我刚才全是胡说八道,其实,奶奶看上去顶多五十几岁的。你们知道她为什么会永葆青春吗?
奶奶心态好,从不发脾气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她是个至阴至柔的女人,就像人们说的那样,女人味最足,这种女人最是长寿。因为她们是按天道而生,没违背自然规律,所以,越是阴柔至极的女人,越是长寿。那种男人婆、假小子,对不起,多数都是短命鬼!因为她们没守阴阳之道……“
爷爷说这话时,奶奶便握住了他的手,眼中闪烁起泪花来。没有人打断爷爷长篇大论,他已经耳聋二十几年了,就让他老人家说个够吧,况且他说的全是“真理”。
那天,告别奶奶时,她老人家挽住我手臂说:“帅哥,奶奶求你帮我了却一个心愿。”我搀扶住奶奶问:“您需要我做什么?”
奶奶说:“我知道这有点难为你了,可你念云伯伯已将近七十岁,血压又高,身体不好,不能跋山涉水。奶奶想让你带我家娇莺去一个地方,去看看奶奶惦念的人,已经十多年没人去看望过他们了,他们一定很寂寞。”
“奶奶,您让我到什么地方?去看谁?”我问道。
“腰山!”奶奶的眼睛放射出炯炯光芒,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老人。
四个月后,我和娇莺去了腰山,奶奶吩咐我的事情,我必须坚决照办。
抵达梅川后,天色已晚,我和娇莺在小旅店住了一夜。次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灿烂,碧空无云,竟可看到远方黄色绸带一般扬子江。这么好的天气,连空气都有些甜,携一个美女去登山,活在这个世界上可真有意义。
不知为何,满大街都有女子沿路边摆放各种绣品叫卖。看那绣品,有绢布、鞋袜、手帕、荷包、坎肩……一针针一线线,尽显水乡女子的心灵手巧。
我们来到一个摊前,一问方知,原来今天竟是七夕节。摆摊的姐儿介绍说,七夕节又叫乞巧节,旧时未婚女子在这一天,要将自己最美好的绣品摆放到家门前,任过路人欣赏。人们往来路过,看到谁家女子手儿巧,针线活做的精美,便会托媒人来说亲。巧手女子由此便可寻个好婆家,嫁个如意郎……
“不是有人主张把七夕节当成中国的情人节吗?”娇莺轻声说道,然后便在摊上挑选起来,女孩子就是如此,到任何地方都要买东西。那个年轻的女摊主手巧与否不得而知,但嘴巴却是巧极了。她操着带有蛮子口音的普通话,极力对娇莺进行着说服动员:“靓妹买点什么嘛,报上都说了,今天是中国的情人节,是牛郎织女相聚的日子。看看你们二人,多般配哟,你男朋友多风度,看上去就像香港电影明星,还不买点东西送给他?”
娇莺挑来选去,拿了一副鞋垫,对我说:“喜欢吗,香港影星?”我接过鞋垫看的时候,她已经付钱给那个姐儿了。鞋垫上,密密麻麻用彩线绣满了“萬”
字,突然,我的心震颤起来,好像奶奶说过,她当年与范云轩先生别离时,送他的就是这种绣满“萬”字的鞋垫,寓意是无论他走到天涯海角,奶奶的心都在陪伴他同行。今天,奶奶的孙女也送了我一双这样的鞋垫,我望着娇莺,真的感动起来。阳光下,她的笑脸是那样动人,把我的心都给融化了。
我说道:“我喜欢,我会珍惜这件礼物的。”没容她说什么,我就收好鞋垫,牵着她的手,走进了一家花店,给她买了一大束鲜花,今天既然是情人节,这么美貌的姑娘,哪能收不到鲜花呢?
小妞接过鲜花,闭上眼睛做幸福状,她翕动着鼻翼,让香水百合的馥郁陶醉整个身心。
我们租了一辆车,目的地——腰山!那是一座记载着许多故事的山峰,山下是娇莺的老家,山上是她奶奶饱受屈辱的地方……
在这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腰山顶上是否还能闻听到当年的风雨?
汽车行驶在乡间公路上,平川的远处,已现山影,不止一座,而是连绵一片。
不久,路途便不再平坦,一座裸露着赭红色岩石的小山在群山中却也显眼,山上山下,烟尘弥漫,公路也开始凸凹不平了,时有翻斗车从山那边开来,车斗中装满石头。
司机指着那座笼在烟尘中的石山说:“这就是腰山。”什么?实在无法相信,那就是腰山?当年丙夏爷爷就是在这山石毕露的地方采药?礼红奶奶就是在这寸草不生的山头受辱?这与奶奶口中的腰山全然不是一码事呀!我怀疑司机走错了路,问他:“这真是腰山?”
司机有些不高兴了:“不是腰山又是哪?莫非我骗你们不成?”
我说:“腰山下不是有个寨子叫杨大洼吗?六十年代被水淹了,就变成湖泊了,对吧?”
司机笑了:“你晓得的还真多沙,九十年代,那片湖水也干了,后来,腰山承包给个人,山上剩下的一点小树都砍个精光。这十几年,水土流失尽,成了石头山。现在,腰山变成采石场喽,承包给好几个老板沙!你们莫不是来买石头的?”
原来如此,难怪奶奶记忆中的一座青山,变成了秃石山。
车停到山下,果然见有数个采石场,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凿着山石,远处开山炸石的爆破声隆隆作响,好一片以牺牲自然环境为代价,大力发展经济建设的“火热”场面。推开车门,不得不眯缝起双眼,以免被飞扬的灰尘迷住眼睛。
娇莺被呛得连打了几个喷嚏,忙用纸巾掩住口鼻,抱怨道:“妈呀,这是什么鬼地方呀?”
目睹一片乌烟瘴气,我的心情也变得很糟,便对娇莺说:“什么鬼地方?这是你老家啊!”
我们一路遮着双眼,捂着口鼻,登上了山顶。寻找奶奶所说的水塘,哪里还见踪迹?便是连棵草木都难见到!想必池塘早已干涸,寸草不生之地,怎会有水?
回望山下,装载着石料的大货车络绎不绝,车后甩出滚滚烟尘。
我轻易就寻到了那座小坟,因为坟前立有一座小小的石碑。走近石碑,拂去落在上面的浮尘,我看清了碑上的字迹:“抗日英烈永垂不朽!”
下面还落有一行小字:“晚辈杨念云敬立于一九八五年八月十五日。”
啊,二十年前,抗战胜利纪念日!娇莺惊讶道:“呀,这石碑是我大伯立的,怎么回事呀?”这时,山下轰然一声巨响,脚下的土地都震撼不休,石碑仿佛要从泥土中跳出,颤抖了几下。采石场那边,青烟夹着尘灰升腾而起,四处飘散,我们都感觉到了呛人心肺。
我向小坟默哀,心中充满不安:“英灵啊,你们能够安息吗?你们为了民族自由,曾把最后一滴青春热血洒在了这里,可是,你们却无法在这里安睡!”
山上的石头是什么?是不少人眼中的钞票,而我们的抗日前辈又是什么?在那些只认金钱的人眼中,他们可能仅仅是几具骷髅!我英勇的前辈们啊,你们生前与侵略者拼死抗争,死后却不得安宁。在阶级斗争年代,你们的英骨被疯狂的人们从坟冢中掘出,扬弃在荒山之上。在拜金年代,你们却要日夜饱受那轰然作
响的开山炸石声吵闹……
礼红奶奶,我回到沈阳后,将如何向您说起腰山之行啊?您委托我来祭拜英魂,为他们坟头添一捧新土,献几朵山花,告诉娇莺前辈的往事……可是,奶奶,您想象得到吗?这座原本人迹罕至的荒山,已被开发,再也不得宁静了。那些英勇牺牲的老前辈若是在天有灵,他们会哭泣吗?
娇莺默默无语,站在坟前。我绕坟走了一圈,捧一把土添到坟头。突然,我发现石碑后面还有数行小字,原本涂在小字上的红漆历经风吹雨打,已经斑驳,字迹也被灰尘掩住。我用手拭去灰土,看那几行小字,浑身不禁一热,滚滚热血在血管中奔腾起来。我不由得朗诵出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那荡气回肠,一咏三叹的战斗诗篇,回响在尘土飞扬的山顶。娇莺也俯身于碑后,看着那几行字,和我一起读出声来。
当我们同声诵罢,娇莺早已热泪盈眶,她望着我说:“钉子,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坟里埋葬的是什么人,大伯为什么要给他们立碑?”
于是,在漂浮着尘埃的山头上,在烈士坟前,我对一个女孩讲起了此行的目的,还讲述了六十八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当年,一个比她现在还要年轻的姑娘,就在这片土地上,经受了怎样的磨难,那是灵与肉的煎熬和挣扎。后来,一场熊熊烈焰改变了这里的一切,为了营救那个姑娘和她的同伴,有人把生命永远留在了这里。一个铁血男儿,满腔豪情,就在坟前向死去的兄弟姐妹庄重地许下诺言。然而,他一生也未能实现这个诺言,便死在了漂泊途中……
我还对小妞讲了她的前辈坎坷艰难而又漫长的寻梦之路,回忆那流逝岁月中的每一个长夜和黎明……
采石场叮叮当当的凿击声伴我讲述,直到我讲完了这个漫长的故事,那令人心烦的噪音依旧顽固地继续着。
我的姑娘早已泪流满面,泪水冲刷掉了脸上的尘土。隆隆的炸山声又响了起来,我们脚下的土地也在颤抖。一阵烟尘笼住了天日,山头变得暗淡起来。我们在尘埃中寻寻觅觅,可找遍山头,也没采到一枝山花。来此之前,奶奶曾说过,在腰山上,与寂寞英灵相伴的是满山遍野的花香!可是奶奶,您哪里知道腰山翻天覆地的巨变啊!别说野花,连野草都尽失颜色。
未能采到野花,娇莺将我早上送她的那束鲜花摆放在坟前,献给了英灵。她同时跪了下去,真诚地向逝去的先辈磕头。我站在她身后,看到的是她高高撅起的屁股,那屁股紧绷在牛仔裤中,又大又圆,我不禁心动。
听着隆隆的开山声,感受着大地的震颤,望着烟尘笼盖的坟冢,我感到胸口似乎被堵住了,鼻子阵阵发酸。突然一个念头闪现在我脑中,而且这想法很快便占据我的整个心间。我本要把这个想法告诉娇莺,又恐她会笑我缺心眼或不切实际。
便在这时,娇莺已从坟前站起,脸上是难得一见的肃穆:“钉子,我心里有个想法,你听了绝不许笑我。”我点点头,在英雄坟墓前,我怎么会笑她呢?
娇莺远望着采石场,声音显得凝重:“前辈们睡在这里太孤寂了,长年累月也没有人来扫墓祭拜;他们睡在这里又太吵闹了,一天到晚也不得安宁。他们可是牺牲在抗日战场的英雄啊!我想出一笔钱,选一个山青水秀的好地方,让他们能够安息。他们生于乱世,理应好好休息了。”
我被娇莺感动了,她的想法不正是我心中所想吗?我们居然想到了一起!这个姑娘有一颗多么美好的心灵啊。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将来,我如果能有更多的钱,一定要建起一座高高的纪念碑,纪念那些为民族解放而献身的每一个先烈,无论他们是哪个党派,无论他们什么来路,只要把鲜血洒在了反侵略战争的疆场上,后人就理应永远缅怀他们,景仰他们!”
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猛地把娇莺搂在了怀中。她便依偎在我胸前放声恸哭起来,泪水把我的衣襟都弄得一塌糊涂。我抚摸着她的头发,感受着揉蹭在我胸上的两坨嫩肉,轻声说:“丫头,让我们一起办好这件事吧,这也是我的想法。”
一对蓬头垢面的当代青年,就这样长拥在尘土弥漫的腰山顶上。怀中拥抱着这样一个姑娘,我突然心头一颤:我是否真的该结婚了?我怀中美貌女子拥有怎样的一颗心啊!尽管她的肉体里灌足了别的男人精液,但这个善良的姑娘难道不值得我终身相伴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