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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龙辉男宠(全)-7

  
第十六回撒网捕邪

魏雪芯遐想了片刻,只觉得脸颊一阵滚烫生怕被龙辉看出自己的心思,于是赶紧吃完早点,随口找了个借口:「大哥,我去找娘亲商量些事,你慢用吧!」

龙辉哪知道这妮子那复杂的心思,昨晚被洛姐姐整得忒惨,肚子空空如也,埋头便是狼吞虎咽,饿鬼投胎。

白翎羽和玉无痕吃了几口也饱了,离座之前白翎羽还特别提醒龙辉让他今晚别忘了到皇宫一趟。

填饱肚子,就是补睡一觉,昨夜被那妖妇整得浑身酥软,若不是自己根骨结实恐怕连床也起不来,现在当然要抓紧时间休息。

刚回到屋内,竟见一名青衣丽人翘首以盼,媚眼含情,桃腮蕴春,丹唇滴露,仿佛在等候君郎的空闺小妇人。

龙辉不由一阵惊艳,但却又有几分哭笑不得,她们师姐妹两怎地就这么喜欢躲在别人屋里呢?不过幸好她师姐走得早,若不然自己这个府邸可就要被这对鸾凤联手拆了。

鹭眀鸾见龙辉一进来便开门见山道:「虞花死了。」

龙辉微微一颤,道:「她……她是怎么死的?」

鹭眀鸾叹道:「昨夜子时被昊天教的人杀了,但不过不要紧,我还可以透过阿修罗来刺探他们的内情。」

龙辉道:「明鸾,那昊天教有什么动作吗?」

鹭眀鸾道:「昨夜阿修罗依旧在水道里镇守,到了子夜时分,便有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她朝虞花撒了一些粉末,虞花便七孔流血而死,之后那女子就跳进水潭了,至于她走那条水道便不清楚了。」

龙辉蹙眉道:「使得毒的女子,应该便是八部之一的乾闼婆,昊天教果然要谋朝篡位了。」

鹭眀鸾问道:「皇甫武吉现在状况怎么样?」

龙辉摇头道:「很不好,先是白妃翻案,接着便是皇后自尽,最后便是齐王谋反,而且他本身也有隐患,真气失衡,这内忧外患同时加诸在他身上,恐怕情况不妙。」

鹭眀鸾微微一愣,道:「真气失衡,莫非皇甫武吉已经达到后天极限,面临生死玄关了吗?」

龙辉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子的。」

忽然他猛地望着鹭眀鸾,紧张地道:「明鸾,你是不是也达到后天巅峰了?」见他紧张自己,鹭眀鸾心花怒放,含笑点头。

龙辉急忙拉她坐下,三指按在她凝脂般的皓腕处,查探其真气状况,结果并未让他惊心。

鹭眀鸾笑道:「你不用担心了,我其实早就凝练内元了,所以并不存在真气繁杂失控的情况。」

龙辉松了口气,又问道:「明鸾,既然你已经凝练内元,为何还不突入先天境界?」

鹭眀鸾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叹道:「当初我被洛清妍暗算,为求脱身便以自伤根基之法逆转真元,使得中丹气海受创,至今仍未恢复。即便我再怎么凝练内元,只要运行到了中丹之位便会出现真气停滞的现象,所以我始终无法将全身真气贯通,也就与先天无缘了。」

龙辉奇道:「这其中是何缘故?」

鹭眀鸾道:「后天入先天,都是先积累深厚的内力,然后经历生死玄关,修者便藉借玄关劫数洗涤身心,将庞杂的真气重新淬炼,然后一气贯通,步入先天境界。我由于伤了中丹气海,使得功体出现残缺,原本武功锐减大半,可是我不甘心就此废功,于是便另辟蹊跷,跳过生死玄关直接凝练真气,又改变气脉运转行径,使真气不必流经中丹,可以说我现在的真气算是先天真气,但却由于中丹受损,气息无法融会贯通,所以便一直停留在这半后天半先天的境界。」

龙辉蹙眉道:「只要能够修补中丹久患,明鸾你是不是就可以步入先天了?」鹭眀鸾笑了笑,叹道:「是这么道理,但这经脉穴位受损不比筋骨皮肉,很多创伤都是一辈子无法根治的。」

龙辉随口道:「经脉损伤也不一定没得治,我也曾经全身经脉断裂,现在还不一样活蹦乱跳的!」

鹭眀鸾仿佛看到曙光般,急忙追问道:「是呀,我记得你好几次被洛清妍打成重伤,但后来就跟没事人一样,你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龙辉不禁语塞,他总不能跟鹭眀鸾说其实这一切都是男女双修的结果,首先他若提出双修这个方法,以鹭眀鸾那高傲洁癖的性子十有八九会把他看成无耻之徒,其次就算两人双修,龙辉也不敢说可以只好中丹气海,毕竟那经脉痊愈是因为有玄阴媚体之助,从头到尾都是龙辉自己在疗伤;即便跟其他妻妾亲热,也只是让她们气息旺盛,精神更好罢了,对于鹭眀鸾这个穴位旧伤他还真没把握。

「上回涟漪虽然也是被光明业火灼伤经脉脏腑,但那也是新伤,比较好恢复。」

龙辉暗自盘算道,「明鸾这个久患少说也有十多年,她又不像冰儿那般有纯阴元息,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龙辉的阴阳双修其实就是阴阳循环,只要这个循环维持得越久,效果便越好,普天之下能形成有效持久的阴阳循环便只有龙辉跟大小凤凰配合,而鹭眀鸾虽说是处子之身,功力也雄厚,但元阴之气恐怕也难以持久,只怕双修到了一半,便后续无力循环中断。

总的来说这阴阳双修其实也是一个相互汲取的过程,阳强阴弱,那么男子则获益更多,反之阴盛阳衰,女子则更为占便宜。

鹭眀鸾心思敏巧,瞧出龙辉的难言之隐,俏脸微红地道:「你恢复的方法是不是有些难以启齿?」

龙辉尴尬地笑了笑,索性明言道:「其实就是男女双修。」

鹭眀鸾垂下螓首,半阖星眸,脖子耳朵抹上了一层胭脂,娇艳欲滴,含羞带媚,丹唇微抿吐出两个细弱蚊呓的两个字:「坏蛋!」

一股燥热缓缓升起,烘烤着细嫩的凝脂肌肤。

再见美人娇艳羞态,龙辉怦然心动,暗忖道这对鸾凤姐妹两端的是得天独厚,姐姐妖妩酥润,宛若鲜嫩渗蜜的熟桃,汁水甘甜可口;妹妹媚中含涩,更似青红参半的苹果,既有岁月沉积而来的成熟睿智,又兼并处子元身的娇羞青涩。

龙辉握着鹭眀鸾的柔荑道:「明鸾,让我先看一下你的旧伤吧。」

旧伤?鹭眀鸾脸蛋犹如一块大红盖头,龙辉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语病,中丹之位便是檀中,亦是位于胸口的双乳之间。

鹭眀鸾只觉得龙辉的眼光好似烈火一般,每看她一眼,身子便烧热一分,脑海中神使鬼差地浮现出白沙原的一幕,就是这恼人的冤家强取豪夺,就这么地把自己的肚兜给硬生生扯了下来,让那双晶莹饱满的玉兔裸露在风中,凉飕飕的……可是每当午夜梦回总觉得胸口一阵火热,燥热潮意隐隐而生。

「我还要去盯着阿修罗,有什么事再来找你!」

鹭眀鸾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祭祖大典的大日子越来越近,皇宫内一片忙碌,尽快修补齐王之乱造成的损坏,宫娥太监各司其职,冲洗血迹,收敛尸体,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把皇宫恢复如初。

龙辉和白翎羽按照皇甫武吉的指示扮作太监入宫,确定没有眼线跟踪后这才转身潜入紫薇宫。

入得宫内,在王公公的带领下进入一间密室。

密室周围镶嵌着夜明珠,将室内映照得犹如白昼,皇甫武吉端坐其中。

龙辉和白翎羽依次行礼,皇甫武吉做了个免礼的手势,命王公公给他们两递来一份卷宗,说道:「这是朝廷密探收集的情报,你们先看一下!」

这些情报其实都是经过专人的整理和收集,龙辉看后不禁暗自吃惊,原来昊天教谋算之深已经超过了一般人的想象。

三十年前铁壁关大帅铁如山无故染上重病,不得卸任回乡养病,就在他离任不久铁烈便攻破了铁壁关,铁烈入关之时恰逢雨季,说这种季节对于游牧民族的骑兵极为不利,只要勤王大军一到,绝对可以让铁烈全军覆没,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赤水河竟然决堤,洪水泛滥,阻断了各路勤王大军……龙辉蹙眉道:「这种种巧合连在一起便不再是巧合,这背后深意值得推敲」皇甫武吉道:「没错!当时洪水虽大,但也只是阻断东南两面的援军,对于西面根本没有影响。偏偏在那个时候,西域诸国竟然造反,西域军不得不留守镇压,使得帝都孤立无援。」

龙辉道:「听皇上所言,这些年来的诸般大事背后多少有些昊天教的影子,那皇上准备如何收拾昊天教?」

皇甫武吉道:「早在十五年前苏贵妃入宫之时,朕便感她有问题,但一直找不出证据,直到白妃出事后,狐狸尾巴才露出来。」

白翎羽听到白妃二字,心一下子便悬了起来,沉声问道:「当年的事究竟还有什么隐情我是不知道的!」

皇甫武吉叹道:「翎羽,你母妃之事其实并非父皇能控制的。父皇承认当初是要削除白宫两家的实力,但未想过要赶尽杀绝,原本只是革职抄家便可,谁料,周皇后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批人,手段毒辣凶残,假扮成侍卫将两家之人尽数杀死。」

白翎羽怒道:「你是皇帝,难道就阻止不了吗!」

皇甫武吉苦笑道:「若是今天的朕绝对可以阻止,可是十五年前朕的权力被内阁削弱到了极点,基本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皇帝罢了。」

龙辉怕他们父女又吵起来,急忙打圆场道:「皇上,那您准备怎么对付苏贵妃,其实她也就是昊天圣母。」

皇甫武吉点点头道:「原本朕只是怀疑她的来历,可是刚一平息叛兵后,翎羽你将事情原委托出,朕便想通了许多事,所以朕敢断定祭祖当日便是沧释天造反之时!」

白翎羽道:「你知道沧释天在何地,现在又是何人吗?」

皇甫武吉摇头道:「不知,但沧释天会自己跳出来。皇室族规,任何皇室成员只要还活着,就算抬也要抬到祖宗墓前,若沧释天不采取措施,到了那一天昊天圣母定会被朕识破,所以他一定会赶在朕到达祖墓之前下手!」

龙辉道:「皇上,前些日子微臣曾无意探知享誉京师的飞絮酒楼乃昊天教之暗桩!」

皇甫武吉脸色一沉,哦了一声道:「竟有此事?」

龙辉道:「确实如此,而且酒楼地下乃是连接地底暗河,更有三条河道暗中捅入皇宫,其出口分别在御花园水池、明锒宫水池以及华灯宫水井。」

皇甫武吉缓缓阖上双目,静思片刻,说道:「能修建这般好大的工程而瞒过朕的耳目,此人要么就是权势滔天,要么就是默默无闻。王公公,宣无影!」

王公公接旨立即掉头宣召,过了片刻一名满脸蜡黄的中年妇女走入,无论相貌和气质皆是极为平庸,但也只有这种不出众的人才好执行一些机密任务。

那个叫做无影的女子叩拜行礼,皇甫武吉道:「无影,朕要你一天内查出飞絮酒楼的幕后东主!」

无影不发多余言语,拱手接旨后便退了下去。

龙辉心知这个无影十有八九便是皇帝身边的首席密探,想必也只有这种貌不惊人的探子才能更好的收集情报,毕竟她不像涟漪那般修有变幻之术,可是她也有涟漪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势力,这名妇人身后就是朝廷的支持,她可以动用庞大的人力物力来找寻所需情报。

「皇上,微臣在面圣前,内子曾告之昊天教的乾闼婆已经从水道悄悄潜进宫来。」

龙辉又将从鹭眀鸾口中得知的信息告知,但却是用魏雪芯的名号,毕竟天剑谷来头大得很,探查到一些皇帝不知道的事情也意外。

皇甫武吉脸色又凝重了几分,说道:「传闻此女最擅长使毒,莫非沧释天是想毒害朕?这法子也略显老套了吧!」

龙辉道:「皇上,往往越是陈旧老套的阴谋越是有效,皇上不得不防啊!」

皇甫武吉朝王公公打了个手势,王公公点头道:「奴才立即加派试食太监,保证皇上的一切饮食安全。」

龙辉摆手道:「皇上,微臣有一言,恐怕单凭试毒太监也难保证皇上的安全。这些混毒高手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引子来激发毒性,甚至这些引子千奇百怪,可能是花香、可能是粉尘……就连衣服的料子这些极为平常之物都可能是引子,这乾闼婆最擅长混毒害人。」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还在靠双手?怎么能够爽?论坛声誉保证!健康防早泄自慰锻炼器 真实口交快感体验 火热推荐!保持射精感30分钟,爽到晕 自慰全自动化 12种不同性爱体位震荡频率 点击进入

王公公蹙眉道:「如此一来,岂不是防不胜防了?」

龙辉道:「公公多虑了,我刚才列举的只是一些可能的情况罢了。料想这混毒虽然厉害,但也不至于能随意控制引子的类型,若不然沧释天早就下手谋害皇上了,也不必等到今天,只要我们多加小心,定可避开凶兆。」

皇甫武吉道:「那龙卿你有何意见?」

龙辉道:「微臣愚见,在这段时日里,皇上不要食用宫内烹饪的膳食,直接将原料拿来现做现吃,茶杯、饭碗等一切用具也全部更换,最好这些物件都不允许外人触碰!」

皇甫武吉点头道:「龙卿说的甚好,这种做法最大程度杜绝了奸人下毒的可能。」

到了中午,皇甫武吉笑道:「不知不觉便到了午膳时间,翎羽,今天就陪父皇吃顿饭吧。龙卿你留下吧。」

龙辉应了一声是,白翎羽也没有反对。

皇甫武吉跟王公公低声交代了几句,王公公出去了一阵子,便从御膳房带回了一包东西。

他将包裹摆下后,又找来了炭盆。

就在龙辉、白翎羽吃惊之时,王公公将包裹打开,里边竟是一大堆生肉,牛羊鸡鸭皆有。

皇甫武吉笑道:「今天我们便用这个炭盆来烤肉。」

白翎羽久居军营,打猎烤肉是常有的事,如今回到京师吃这些精致膳食反倒有些不习惯,如今重温旧梦显得兴致勃勃。

她让王公公找来几根树枝,拔出随身匕首将树枝削得光滑尖锐,将牛羊生肉切成薄片,用树枝串起来,放在火上烘烤,油脂兹兹流淌滴下,肉香四溢,闻之垂涎。

白翎羽烤好一串肉脯后递给皇甫武吉,淡淡地道:「父皇,你先尝尝吧!」

皇甫武吉不由一愣,眼中闪过丝丝柔情,笑呵呵地接过肉脯,美滋滋地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赞道:「好吃,翎羽的手艺真是不错!」

白翎羽道:「父皇,这肉脯可没放调料的,这也好吃吗?」

皇甫武吉笑道:「原汁原味,自然真挚,当然好吃了!更何况是翎羽你亲手为父皇烤的,比什么山珍海味都好吃。」

皇甫武吉又吃了几块,他兴致甚高,叫来王公公一同品尝,可是王公公在吃了之后,眉头一阵紧凑,眼圈竟有几分湿润。

皇甫武吉不悦地道:「怎么公主亲手烤的肉脯不合你口味吗?」

王公公叹道:「皇上,请恕老奴直言,这肉脯未用调料,远不如宫中膳食,皇上您只是顾忌公主感受才不说穿。」

皇甫武吉脸色一沉,似有怒气。

龙辉急忙打圆场道:「公公,就算没放调料,你也不用哭吧,呵呵,这也忒夸张了吧。」

王公公抹了抹眼泪道:「老奴想到公主这些年天天吃这些难以下咽的肉脯,日夜奔波,睡不安寝,便感到揪心,忍不住就掉眼泪了。」

皇甫武吉沉默片刻,叹道:「你说的是,翎羽这些年确实是受苦了。但不要紧,朕一定会好好补偿翎羽的,朕要给她天下最珍贵的珠宝,最美味的膳食,最豪华的府邸,只要翎羽开口,便是天上星辰朕也要想办法取下来。」

白翎羽不由一阵神伤,低声道:「其实在军中也并非如此苦楚,跟兄弟们苦中作乐也是一种享受,而且督帅教会了我许多武功兵法。」

皇甫武吉顺着她语气道:「翎羽你喜欢军营,朕日后便给你组建一个娘子军,任由你调遣调配。待祭祖大典那一天,朕对着祖宗向你们母女告忏,封你为护国大公主。」

龙辉忽然想起了一些什么,急忙问道:「皇上,请恕微臣多嘴,祭祖仪式究竟是怎么个回事?」

王公公道;「此事便让老奴解答吧。皇室祖墓位于玉京东郊的九龙山,大典便是在山峰举行,皇室成员必须在卯时之前到达,皇上一大早就得起来,沐浴更衣,焚香静心,之后在宫廷礼仪官的伺候下以九鼎玉杯盛朝露之水饮下,以洗净圣心。」

龙辉忽然放下手中烤肉,猛地站直身来,皱眉道:「皇上,微臣想到了,昊天教可能会在您执行祭祖礼仪之时动手!」

皇甫武吉思索片刻,点头道:「可能性非常大,因为朕在驾临九龙山之前,沐浴焚香已经玉杯饮水皆是祖宗所传之礼法,不可更改!」

王公公道:「皇上,不如让老奴安排更换这些物品吧!」

皇甫武吉笑道:「不必,朕小心饮食乃是常情,若更换祭祖物品,那便是打草惊蛇!」

王公公忧心地道:「皇上,一切皆以您龙体要紧啊!」

皇甫武吉一声长笑,站了起来,神情振奋,意态豪雄道:「既然提前知晓沧释天的手段,那朕便将计就计,让他们自投罗网!」

龙辉道:「既然皇上心中已有定计,微臣也不敢多言。」

皇甫武吉笑道:「龙卿过谦了,此次若非有你提醒朕混毒之存在,恐怕朕要载个大跟斗了。待平息昊天乱党后,朕定会论功行赏。」

龙辉拱手道:「食君俸禄,为君解忧乃是臣子本分,微臣不敢要什么赏赐。」皇甫武吉笑了笑:「难道连驸马爷都不愿意做吗?」

龙辉一阵尴尬。

白翎羽俏脸泛红,咬唇不语。

皇甫武吉挪揄地道:「你不说话,朕就当你不肯了,过些时日朕就把公主许配给兵部尚书的大公子。」

白翎羽顿时急了,哼道:「什么狗屁大公子,你若真敢乱点鸳鸯谱,我过门那天一定把他打成残废!」

皇甫武吉笑道:「父皇原先也不想啊,我家翎羽武功超绝,寻常男子怎能匹配,可是有这能耐的人却不肯表态……」

白翎羽耳根酡红,美目瞥向龙辉。

龙辉急忙跪谢皇恩道:「能娶翎羽为妻乃是我之福分,多谢皇上赐婚!」

皇甫武吉凝视了龙辉片刻,说道:「龙辉,朕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答我!」龙辉点头应是。

皇甫武吉道:「你此生最大愿望是什么?」

龙辉叹道:「微臣自幼生在白湾镇,家中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算宽裕,不愁衣食住行,一心只想讨个漂亮贤惠的姑娘做夫人,然后再娶几房小妾,就这么游戏人间,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什么功成名就,建功立业,微臣从未考虑过。」皇甫武吉微微一愣,蹙眉道:「男儿志在四方,你正值青春年少,大好年华,何以有此颓唐想法?」

龙辉叹道:「或许人各有志,微臣确实不喜争强好胜,若非昊天教灭我满门,今日微臣恐怕还是一个纨绔子弟,嘻嘻哈哈度过一生。所以微臣恳请皇上,待铲除昊天教后,让微臣衣锦还乡,与众妻妾逍遥余生。」

「逍遥,逍遥……」

皇甫武吉喃喃自语了几声,继而沉寂,心绪不知飘到何处。

王公公提醒道:「皇上,时辰到了,各派高手也应该到齐了。」

皇甫武吉嗯了一声,双目微张,再复皇者雄姿,昂首踏步:「很好,朕便去会见各路高手!」

随之皇者虎步,众人穿过翻开暗门,穿过暗室,再入紫薇宫深部,只见墙壁四周镶嵌着斗大明珠,光华映照下,宽广的密室亮如白昼,只见室内三教会天剑,竟是宗逸逍、净尘、璃楼以及于秀婷、魏雪芯母女。

龙辉暗忖道:「雪芯跟谷主前来助阵乃意料之中,但宗逸逍阁主不是因浩气台大火离开京师了吗?何以也出现在此地。」

宗逸逍似乎看出龙辉疑惑,解释道:「其实皇上早就看穿沧释天的调虎离山之计,前些日子便派人送来密旨,及时制止儒门内斗,宗某才得以脱身。」

皇甫武吉笑道:「朕已在密旨上写明,孔岫教主乃名正言顺的儒门教尊,其大弟子和子嗣在功德和名望上有所不及,但儒门需要崭新气象,这两位公子皆是德行端正,而胸怀大志之辈,由他们承接儒门教统再合适不过!」

龙辉恍然大悟,原来皇甫武吉是抛出了这么一个条件,于是又问道:「那么另外两脉主事的意见呢?」

皇甫武吉道:「除去昊天教之后,宗阁主便公布朕之旨意,孔孟二人承接教统乃是合理合法,岂容他们反对。那两人与我那不成气候的儿子交往过多,难保不会受昊天教蛊惑,此次围剿昊天教,朕只会让他们守在外围,打打下手,只要宗阁主收拾了沧释天,那么沧海阁名望便可盖过其余两脉,就算没有朕之甚至,教统归属亦是一目了然!」

龙辉又问璃楼菩萨道:「敢问菩萨,占据韦驮菩萨肉身的恶佛可有下落?」

璃楼摇摇头道:「惭愧,此人在天诵塔爆炸后便销声匿迹,但却在暗地怂恿佛门各系势力,似乎准备有所动作。」

皇甫武吉道:「菩萨不必担忧,昊天覆灭,朕便向天下公布恶佛丑行,叫他无处容身,俯首受诛!」

原来皇甫武吉开出了这么深厚的条件,难怪能让三教同时携手勤王,至于天剑谷便是由于自己的裙带关系而来助阵。

皇甫武吉展开一幅皇宫图谱,说道:「祭祖那日,朕先是假装遇害,无法现身九龙山,到时候沧释天一定会怂恿皇室成员前来逼宫,那时朕就与诸位留在这紫薇宫,静候沧释天送上门来。至于外围,四方宫阙则由仇白飞带领御林军镇守另外还有劳三教弟子协助,堵住乱臣退路。」

净尘道:「皇上,贫道请问,沧释天会用何种手段弑君呢?」

他这个疑问亦是此番计划的成败关键,若皇甫武吉无法知晓沧释天刺杀的手段,别说无法假装遇害,就连性命也有危险。

皇甫武吉道:「道长问得好,朕敢肯定沧释天会下毒!而下毒的方式就在朕斋戒沐浴之时。」

说罢便命王公公取来祭祖之前所需的物品,王公公在不惊动外人的情况下将祭祀物品取来,是一套镶金锈仙黄袍,一些檀香,还有一尊玉杯,这玉杯晶莹透彻,做工精细,而且形态似鼎,鼎有九足,正是皇室祭祖酒杯——九鼎玉杯。

皇甫武吉道:「祭祖那日,朕会接触到的东西便只有这三种物品,沐浴的池水乃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活水,而饮服露水是临时采集的朝露,要在水源下毒不切实际。」

龙辉想了想觉得也是有理,在活水下毒,要么就是毒性很大,要么就是数量够多,混毒的根本就是在于将没有毒性的东西混在一起生成毒素,所以投剧毒入水是不可能的,至于数量充足更是不可能,除非沧释天是傻子,若不然绝不会命手下扛着大批毒药满街跑。

露水受气候和风向的影响,充满许多的不确定性,沧释天不会抱着侥幸心理来造反。

所以只有皇甫武吉一定接触而又意想不到的东西才是投毒的最佳选择,龙辉扫了一眼,那三件物品,暗忖道:「这三件物品是皇甫武吉必须接触的,但在使用前一定会让宫娥太监准备好,也就是说外人也会接触到。那么混毒的关键就在于某种皇甫武吉能够接触,而外人不能接触之物……」

皇甫武吉见龙辉沉默不语,便问道:「龙卿,你在想什么呢?」

龙辉将心中疑惑讲出,叹道:「皇上明鉴,混毒的原理在于阴阳之法,先是以秘法锻炼凝聚毒药,使毒性相互抵消,而又暗自隐藏,配成阴阳两种毒素,只有当阴阳二毒相遇时才会毒发,但混毒也有弊端,那就是只需要清除其中一个环节,毒性就不会发作。这三件物品除了皇上,那些收拾整理器皿的太监宫娥也会接触,若他们不小心再接触到另一种毒药,岂不是做了冤鬼,而昊天教的阴谋也就败露了,以沧释天的性子绝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皇甫武吉道:「你这话说得有理,那龙卿认为下毒的关键在何处?」

龙辉蹙眉道:「微臣尚无想法,不过还是先简单地复述一遍皇上祭祖前的准备——沐浴、更衣、焚香、饮水?」

皇甫武吉道:「确实是这四个步骤,昊天教要做手脚也就只能在这里了!」

龙辉道:「没错,按照原先皇上的分析,沧释天定然已经算好皇上会在做完这四个步骤而驾崩。沐浴需要水源,这一步水是活水,要下毒是不可能的;更衣,袍子是必须要穿的,那很有可能会有猫腻;焚香这一步做手脚,也是有些困难,因为宫里檀香众多,乾闼婆也不知皇上会用那些香料,所以下毒的可能性也不大;至于饮水……露水采集虽有不确定性,但杯子皇上一定会用,所以杯子也是可以动手脚的地方。但偏偏就出现了这杯子和袍子都是其他人可以接触的,乾闼婆又是如何下毒?」

宗逸逍道:「龙大人,会不会一种毒药从口进入,另一种则是以接触的方式入体?毕竟喝水的人只是皇上。」

龙辉叹道:「入体的途径可以不同,但混毒在于阴阳相吸,只要两种毒药一靠近便会产生毒性,当然若有药引的话,就得再考虑药引的问题,但无一例外都是靠近后便会毒发,就像当初白妃冤案那般,两毒聚首,药引催化。」

忽然响起一个端雅磁媚的女音:「皇上,妾身倒是有个想法,会不会这四个步骤都是催生毒性的关键?」

只见于秀婷忽然开口说道。

第十七回龙降虎豹

于秀婷道:「诚如小婿方才所言,露水难以做手脚,那可以落毒在杯中,既然池水做不了手脚,那么水池呢?」

龙辉奇道:「这么大的水池,乾闼婆要如何抹毒才能污染整个水池呀?」

于秀婷温温一笑,竖起春葱般的食指,道:「池底池壁难以涂毒,可是出水口呢?」

众人恍然大悟,连连称是,若非剑仙兰心蕙质,大伙险些就陷入思维盲区,说不定还要载个大跟斗。

于秀婷继续说道:「以此类推,檀香难动手脚,那么……」

龙辉心领神会,接口道:「香炉,乾闼婆一定是在香炉上涂毒!」

于秀婷星眸一亮,朱唇微展,朝他投来一个嘉奖的微笑。

皇甫武吉沉思许久,慢悠悠地道:「多谢剑仙赠言,朕心里已经有数,与其等昊天教下毒,倒不如主动出击,拿下苏贵妃,朕不但要将计就计,又要打草惊蛇!」

方才还准备对苏贵妃欲擒故纵,如今却要提前下手,龙辉不禁暗吃一惊,暗自盘算皇甫武吉在打什么主意,却听于秀婷传音道:「皇上这一手是要打乱沧释天的阵脚,颇有几分逼狗跳墙的意思。」

听这么一说龙辉倒也明白过来,拿下苏贵妃对昊天教算是极其重大的打击,还能藉此扰乱沧释天的心神,最理想结果便是逼沧释天直接跳出来,就算他能忍也会影响毒杀行动,平白地增加败亡机会。

皇甫武吉道:「昊天圣母已解开封印,功力全数恢复,未免徒增伤亡,朕想请宗阁主和净尘道长出手。」

儒道二人应声道:「吾等便去拿下此毒妇!」

就在此时暗门外忽然响起咯咯的敲打声,王公公知晓这是暗号,于是便将暗门打开。

无影入得室内,回禀道:「无影拜见皇上。」

皇甫武吉道:「无影,你可查到飞絮酒楼东主的来历了?」

无影摇头道:「尚未查到,但无影手下的密探却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所以赶紧回来禀报皇上!」

皇甫武吉眉头一挑,道:「发生何事?」

无影沉声道:「密探在玉京河东交界处发现兵马的踪迹,观其军徽像是西域虎豹营,人数大概有三千!」

皇甫武吉脸色顿时大变,猛地站了起来,厉声道:「此事当真?」

无影道:「事关重,无影不敢妄言。」

皇甫武吉脸色由晴转阴,随即长叹一声,又坐了下去,说道:「阁主,道长,朕暂时还不能动苏贵妃。」

儒道二人也猜出了一些端倪,随之长叹无奈,眼睁睁地任由此女逍遥法外。

皇甫武吉咬牙切齿地道:「西域虎豹营?好个昊天教,朕倒是小看了沧释天!朕现在倒还动不了那贱人,虎豹营定然发难」若是平常区区三千兵马还不够御林军塞牙缝,但玉京刚经历了一次兵变,御林军不但被齐王打残,就连武器库也被烧了,若在此时对上那身经百战的虎豹营,胜负实在难以预料。

白翎羽哼道:「父皇,区区一只虎豹营还不在孩儿眼中,请父皇给我调拨三千人马,一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皇甫武吉笑道:「翎羽,凡事不能光看表面,竟然昊天教已经将手伸到了西域军,那么就表示他们已经那个在西域建立了不少势力,恐怕那个西域元帅张焕雨也是他们的人。朕虽让相信你能击溃来犯的虎豹营,但昊天教西域的根基仍在,狗急跳墙,沧释天在绝对会在西域划地称王,到时候难免有起兵灾!」

白翎羽跺脚道:「难道就仍有这群贼子逍遥吗!」

皇甫武吉摇头道:「翎羽,父皇可从未打算放过昊天教,只不过继续沿用原先计划罢了。」

白翎羽一愣,急道:「父皇,你既不收拾苏贵妃,又要以身犯险,这万万不可!」

她眉宇见布满着焦虑和紧张,皇甫武吉看在眼里,心中顿感一暖,慈和笑道:「翎羽,父皇虽说是九五之尊主掌天下生杀大权,但何曾不是将自己的生死跟天下联在了一起?当父皇坐在这张龙椅上时,命早就不属于自己了!」

随即他语气一沉,满脸肃杀,说道:「或许不少人将朕看成暴君,能狠心牺牲枕边人,骨血至亲,但朕绝不是昏君!国土分裂,内战烽火之事朕绝不允许发生,这也是朕的原则和底线!」

白翎羽幽幽一叹:「父皇,女儿知道你的苦心,但父皇若有个好歹,同样也会天下大乱。」

皇甫武吉笑道:「父皇行事只评估胜算和受益。相对于兴兵镇压西域叛乱,在皇宫内收拾沧释天可就简单省事多了。父皇既然已经得知他们的手段,又有诸多高手相助,还怕收拾不了沧释天吗?」

宗逸逍道:「皇上心忖天下苍生,孤身犯险,宗某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替皇上取下沧释天首级,以报皇上这份仁义心肠!」

净尘也道:「那日,贫道定会奋死力保皇上周全,若皇上被贼人损了半根汗毛,净尘自刎以谢天下!」

璃楼菩萨口宣佛号道:「皇上挺身诱敌,贫僧愿派门下弟子协助御林军守城!」

儒道二教也提出派遣弟子参战。

龙辉暗忖道:「皇甫武吉行事虽然狠决毒辣,但大都是针对妨碍皇权者,他对民众百姓还是算体恤,既无苛捐杂税,也无强征兵役等状况,对于国家政策的他仍是有坚定的原则……从当初的煞域作乱便可看出他的为君德行。」

古往今来,亡国之君大多是庸俗无能之辈,某些帝皇做了一些常人以为凶暴荒唐的事,便被称为暴君,比如弑兄杀弟,强娶兄妻,豪夺弟媳,姘上庶母,残杀功臣,欺侄夺权等等,但实则他们是有雄才大略,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至于后世史书对他们的骂名不过是某些皇朝的刻意摸黑,为的是巩固其统治地位。

「若百年之后大恒倾倒,皇甫武吉恐怕也会被扣上这么一个骂名吧?」

龙辉暗自思忖,但想了想这所谓的骂名也不过是针对他待人方面,对于皇甫武吉在位期间神州大地的民生和军政,这些刻意摸黑的史书恐怕连提都不会提。

在铁壁关期间,龙辉也读了不少书经,发觉史书上有几个皇帝被赞得天花乱坠,什么千古圣君,十全大帝,要么就是摸黑前朝,要么就是夸大功劳!平息藩王作乱,实际上被人打得像灰头土脸,最后费尽国力才打赢内战;镇慑异邦,对外就是割地求和,对内宣称是对方投降;著书立库,说白了便是焚书毁经,把不利于自身统治的书卷统统销毁,大兴文字狱!而这几个什么圣君,大帝竟是出自同一个朝代,这个朝代的史书无一例外皆是摸黑前朝,哪怕是开国的头几个皇帝如何兴国安邦,如何开疆扩土,他们都是将重地放在这些皇帝如何地监视大臣,如何纵容宦官弄权,对于开疆扩土便直接扣上一顶劳民伤财的帽子。

龙辉对于这个心思难测,喜怒无常的帝皇做了一个客观的评价:「当初我在白湾镇时,生活平静安逸,不愁吃穿,周围的父老乡亲也都能图个温饱,说句实在的,皇甫武吉不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但绝对是个有作为的皇帝!那种种残忍的杀戮不过是皇权和内阁的斗争延续罢了……」

既然圣意已决,白翎羽也不好多说,只是说道:「父皇,还请允许孩儿从铁壁关调拨一支精兵入关援京!」

皇甫武吉笑道:「如此甚好,那便由翎羽和你的驸马负责吧,青龙麒麟两军都调来,朕倒要看看虎豹营能不能挡得住北疆两大精锐。」

龙辉不禁暗喜,果然知夫莫若妻,小羽儿这么一说就等同免去了自己擅自调兵之罪,到时候青龙军入京便是名正言顺。

已入深秋,山风寒冷,却挡不住壮士烈血,河东境内一支三千多人的精锐正朝着玉京快速奔来,竟是毫无粮草辎重,可谓是轻装上阵,火速行军,其铠甲镶着一枚青龙军徽,正是龙辉直属部队青龙军。

为首将领脚胯高头战马,腰系精钢军刀,膀大腰圆,浓眉铜眼,正是王栋。

副将体形略显消瘦,但却有股短小精悍的味道,背负长弓,战马一侧系着箭袋,正是梁明。

两人在接到龙辉的亲笔书信后,毫不犹豫,立即点起三千精锐,日夜行军,竟在短短五日内从铁壁关杀到了河东,当行至玉京与河东交界已是祭祖吉日。

到了登云山山脚,王栋猛地一摆手,全军倏然停步,军姿整齐无乱。

梁明策马走来,低声道:「王大哥,敌军占据地利,遏住入京的道路,我军该如何是好?」

王栋道:「暂且按兵不动,待风先生回来再说。」

过了数息,忽见微风吹过,风望尘飘飘然地从天而降,王栋急忙问道:「风先生,山上情况如何?」

风望尘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叹道:「虎豹营已经守住了各条山路,想偷偷摸过去已是不可能了!」

两将接过地图,细看了片刻也知偷袭难以奏效,梁明叹道:「偷袭难成,不如绕路吧。」

王栋摇头道:「若是绕路最少也得两天时间才能到玉京,若翻过山头,半个时辰便可到帝都了。今天已经是祭祖吉日,按照风先生所说那般,龙将军已经跟昊天教的人拼上了!我们没时间再等了。」

梁明道:「难道要强攻登云山?」

王栋眼神一敛,闪过一丝嗜血凶光,舔着嘴唇道:「没错,那个劳什子虎豹营名头大得很,老子早就想会会他们了!」

梁明沉思片刻,说道:「强攻山头也好,起码可以拖住这虎豹营,让他们无法入京,也好给将军减轻负担。」

王栋点头道:「就这么定了!」

只见他令旗一摆,做出准备战斗的指令,所有士兵立即绷紧全身,紧握兵器准备鏖战。

既然已打定主意强攻,王栋也不刻意隐藏,大声道:「兄弟们,以往龙将军对咱们好不好!」

众军同时大叫一声好!王栋又道:「如今将军在玉京被奸人迫害,而山上这伙贼军便是奸人的爪牙,大家说该怎么办!」

杀!三千兵甲同时高声怒喝,豪气冲霄汉,军魂震百里,山上的虎豹营立即被惊动,纷纷竖起战旗,与之对峙。

王栋指着山头怒骂道:「他奶奶的乱臣贼子,有本事就出来跟爷爷较量一番,大家都是三千人,公平得很,谁输了谁就是孙子!」

王栋怒骂喊阵,并非鲁莽之举,因为此刻只剩正面火拼一途,士气便是最重要的,更何况青龙军居于地势的劣势,只有提起全军血气杀意才有胜机。

虎豹营在西域骄纵惯了,何曾遇过这般辱骂,众军将士也是怒意腾腾,恨不得就生吞了王栋。

一名赤甲将领走出阵前,高声道:「虎豹营奉圣旨在此驻守,尔等是何方部队,竟敢扰阵营,若不速速退去,那便是违抗圣旨,大逆不道,到时休怪本将无情!」

赤甲将,这不就是风先生所说的那个昊天贼子吗?王栋瞧出对方来历,依旧毫无惧意,高声道:「奶奶的,你这孙子是那根狗头草,敢假传圣旨,忽悠你外公!」

赤甲将冷眉一挑,哼道:「本将乃虎豹营二统领邓勇是也,你这厮又是何人,口气这般嚣狂!」

王栋喝道:「老子便是青龙军王栋,你们这般只懂欺负西域鸟人的孬种也配跟我青龙军并称大恒精锐!」

梁明附和道:「什么欺负西域鸟人,西域那些什么国主早就是昊天教的小妾了,说穿了也就是自家人相互演戏,混乱上报一些战绩充当军功罢了!哪像咱们铁壁关是实打实地跟铁烈蛮族火拼,军功都是实实在在的。」

梁明这话犹如火上浇油,虎豹营内杀声震天,个个按耐不住要同青龙军比个高低,赤甲将见军心怒腾,不宜压制便顺水推舟道:「何人愿意取下这厮的首级!」

一名将领出列道:「末将曾钊愿前往!」

赤甲将点头道:「准,本将便在此预祝曾兄弟马到功成!」

曾钊提了一口长刀,翻身上马冲下山去,大喝道:「姓王的狗头,且接爷爷一刀!」

王栋冷笑一声,立即命人抬来一口陌刀,拍马迎战:「狗屁东西,老子耍大刀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陌刀厚实沉重,唯有双手抬举,使用腰身之力才能挥动,只适合步兵使用,并不用于马战,但王栋经过多年激战,臂力大大提升,更悟出在马上使用陌刀之法。

只见他单手提刀,策马狂奔,借着马力冲杀之势,猛然挥刀。

陌刀乃是恒军中最为精锐的武器,再加上王栋过人的臂力和血勇,那曾钊如何是对手,仅仅一个回合,也就在一个错身的瞬间,就被王栋连人带刀给劈成两段。

斩杀敌将,陌刀锋刃上不留半分血液,寒光如昔,叫人心生畏惧。

王栋哈哈大笑道:「什么狗屁西域精锐,连老子一刀也接不下!」

虎豹营军中又冲出一将,手持滚精生铁槊,跨马入阵喝道:「虎豹营马军将领张思前来取你狗命!」

王栋冷笑道:「又是一个送人头的!」

正要拍马迎战,却被梁明抢先一步:「王大哥,让小弟替你一阵!」

梁明虽然也是陌刀营出身,但无王栋那般过人臂力,所以不能在马上用陌刀,但陌刀营乃是各军勇悍之士组成,梁明其他的功夫丝毫不弱,只见他提了一支九尺长枪杀了过去。

梁明精神抖擞,枪锋闪动,犹若毒蛇吐信,那张思也不简单,铁槊挥打,与梁明缠战十余回合。

梁明不欲久战耗费时间,于是便卖了破绽让张思杀入中路,他猛地一偏头,故意让张思打掉他的头盔。

头盔落地,梁明装作不敌,掉头便跑,张思一心要替同袍报仇,紧追不舍。

梁明猛地取下背后长弓,瞬间扣住一枚箭,双腿紧夹马腹,仰头朝后便是一箭。

只闻一声闷哼,张思眉心中箭,立即坠马毙命。

梁明止住马缰,嘲讽道:「酒囊饭袋就是酒囊饭袋,贪胜不知输,活该中冷箭!」

连折两员将领,赤甲将颜面已然挂不住,抓起一口狼牙棒,上马捍战怒道:「无知小儿,本将今日便以一敌二,砸碎尔等狗头!」

就在此时青龙军中冲出一骑,身着梭子连环甲,同样拿了一口陌刀,正是凌霄。

凌霄挺身而出,喝道:「此等鼠辈,不劳二位主将费心,让末将应付便可!」王栋表明虽然粗狂,但实则也是老兵条子,知道何时该杀何时该退,这名赤甲将乃是昊天教高手,他可不会傻到去跟他单挑,于是便顺水推舟让给了凌霄。

赤甲将其实便是昊天教八部之首,名曰天众,在虎豹营中则化名李翃,他想起那夜被凌霄和风望尘在他军营里来去自由,心中便冒起一团火,举起狼牙棒便打了过来,棍棒之中暗藏独门真气——天陨真气。

这真气取自天降陨石之意,暗指其劲气有着雄沉巨力。

只见挥棒瞬间,狼牙棒就犹如化成巨石俯冲而来。

凌霄毫不示弱,握紧刀柄,运转雷之卷,天罡雷音跃至刀锋,霹雳斩去。

陌刀、狼牙棒皆是重型武器,在这两人充足的劲力催动下更为雄沉,每一次相碰皆是震天动地,八方心寒。

连斗数回合,难分高下,凌霄忽然高举陌刀,内元饱提,九天雷劲迎合而生,灌入刀锋之内,倍添威势。

蓄力储雷,凌霄迎头就是一刀,天众心头顿时一颤,知晓此刀不宜硬接,当下调整真气,改强攻为半守,狼牙棒顺势一转卸开雷刀煞劲。

「好贼子,再接凌某一刀!」

凌霄打得兴起,双手握刀,以雷劲横削而至。

天众棍棒一竖,恰好挡在腰身前,再次架住雷刀。

虽然力保不失,天众胯下战马却被雷劲烧毁脏腑,一声悲鸣,马失前蹄,呜呼丧命。

甫失战马,天众毫不慌乱借着落地瞬间腰身一沉,狼牙棒猛地砸向凌霄战马前腿,卡啦一声战马亦是折腿。

两人同失战马,再度战平,天众双足顿地,抖擞精神,舞动狼牙棒朝着凌霄打去,天陨真气推至巅峰,每出一棒皆有陨石之威。

凌霄斜握陌刀,刀锋沾地,拖刀疾奔,暗中运起炎之卷,炎阳真元将陌刀烧得通红,更在地上脱出一道焦黑的火痕。

就在两人还有半尺之际,天众狼牙棒砸下,划出一道破空气流,凌霄陌刀上劈,带起一抹赤红火光。

刀棒交击,真气激荡,两股雄力相互碰撞,将两人方圆十步的地面压出龟裂,泥石崩碎。

就在双方准备催加劲力欲压倒对方时,山坡上忽然响起急促的鼓声,随即便是奔雷杂乱的马蹄声,竟是虎豹营的骑兵冲锋。

原来是六部天宫主事绝天所为,他见天众久战不下凌霄,怕同伴有失便下令骑兵冲锋。

天众见状虚晃一招,掉头后退,让骑兵冲击凌霄和身后的青龙军。

王栋不慌不忙,大喝道:「石洪,交给你了!」

石洪当下叫道:「下马列队,钩枪准备!」

一队三百余人的骑兵纷纷跃下马背,提着钩枪冲出阵前,组成步军中的钩枪阵。

自从龙辉组建青龙军后,便着重训练士兵的综合能力,其中有一条便是无论原本是什么兵种都得熟练骑术,做到上马是骑兵,下马是步军。

石洪这一队钩枪手皆是从酆都血战幸存下来的精锐,不但战力强悍,而且默契和心理都远胜一般部队,只听石洪一声令,钩枪阵立即呈伞状散开,给虎豹营骑兵让出一个破绽,实际上是诱敌深入。

骑兵一但成队形冲锋便难以制住,就算知道钩枪手有诡计他们也只能照冲。

当骑兵入阵后,钩枪手立即从两侧围上,对准马脚便是钩削割斩,战马嘶鸣,骑兵跌倒,就这样前排摔倒,后排践踏,转眼间便将这队骑兵歼灭过半,幸亏虎豹营也算精兵,勉强止住颓势,撤回山上保全剩余骑兵。

王栋见机不可失立即率众冲锋,强攻登云山,他手持陌刀脚胯战马,大喝一声:「兄弟们——给我冲!」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主将勇战下属岂会不拼死,而且骑兵攻山本就是大忌,若不能一鼓作气抢下阵地,便是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有进无退的绝境逼出青龙军更大的杀意,全军不要命似的狂攻登云山。

山头上,绝天见青龙军势不可挡,于是命令弓弩手放箭阻击,射杀不少青龙军将士。

梁明见状立即下令:「给老子回射过去!」

他身先士卒,弯弓搭箭,施展神射之术,七星连珠,七枚锐箭连环而出,取下七条人命。

青龙军的弓弩手也纷纷效仿,以骑射对弓弩,暂且压住对方气焰。

青龙军冲到了半山腰时,虎豹营再施狠手,落石滚木尽数招呼而来,青龙军死伤不轻。

然而这伙人都是参加过酆都血战的老兵,更为强悍的阴军尸兵都见识过,区区损伤丝毫动摇不了他们的士气,反倒是激起全军将士杀性,宛如受伤凶兽一般。

「给老子顶住了!」

王栋大喝道,「冲上去,宰了这群野猫!」

王栋势若疯虎,挥动陌刀强行劈断三根滚木,却又被落石给逼了回来,怒意翻腾汹涌。

就在此时风起云涌,只见一股旋风袭来,将几块落石和滚木卷至半空,再砸向虎豹营,原来是风望尘的杰作,他御风而上,使了一招柔风太极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打乱虎豹营后阵,使青龙军取得一丝缓气和反扑的机会。

绝天脸色一沉,反手拔剑,朝空劈出一道剑气。

风望尘御风躲闪,以无量风影身法轻巧闪到绝天目光的死角,随即折扇一摇,烈风刃扑天而来。

绝天挽剑抵挡,只听叮叮当当的交碰声响起,烈风刃难伤分毫。

就在石木滚落稍停的空当,一声惊雷怒喝震耳欲聋,只看凌霄趁着脚踏奔雷,手提陌刀,昂首杀入阵中,雷刀竖劈横削,挡者披靡,将负责落石滚木的士兵杀得血流成河,难以兼顾。

天众见状,抡起狼牙棒便朝这边打来,凌霄挥刀迎敌,刀棒劈打,激荡的真气四散飞射,端的是生人勿近,偌大的一个战场便成了他们两人单打独斗的比武场。

绝天欲支援同伴,却遭风望尘缠战,绝天好不憋屈,眼前这厮论根基不如自己,但却胜在身法飘逸轻灵,任由自己如何吐劲发力,招式如何霸道,打不到目标始终白搭。

风之卷最擅速度,当初盘龙内乱时,风望尘之所以两度战败皆非其不济,第一回是为了救望月,第二回则是面对九卷合一的林碧柔,如今既无后顾之忧,有无精通风之卷者,风望尘端的是犹如无形之风,时急时缓——急者风若刀刃,割体生痛,缓者风似柔水,缠绵不休,绝天被缠得难以脱身,却又打不到敌人,险些气得吐血三斗。

虎豹营两大高手皆被缠住,青龙军众兵将很快便冲到山头,一到山顶,王栋便大喝道:「全军下马,列步兵阵!」

攻山可骑马,毕竟有一大段的距离给骑兵冲杀,但若上了山头再骑马那就是傻子,小小的山头不但树木众多,而且地方也小,难以控制马速,一个不好直接掉下去摔死。

青龙军可骑可步,一下马背梁明立即召集弓弩手,以强弓利箭开路,压制虎豹营的弓弩,随后石洪亲率钩枪手逼上,先攻敌人下盘,钩断脚踝,随即专攻上三路,收割性命。

钩枪杀敌染血,又见步军阵势生出变化,钩枪左翼冲出一支兵甲,为首王栋提着一口陌刀,身后带着三百刀斧手,杀入敌阵。

陌刀、钩枪乃是大恒步兵近战两大利器,两者配合无间,若钩枪先出,陌刀便在身后伺机而动,待敌军阵脚一乱立即强势杀出,像一座活动的刀锋铁城般绞杀敌军;若是陌刀先出,钩枪则协防侧翼,让陌刀专心对敌。

由于陌刀沉重不利急行军,所以王栋将长柄陌刀为短柄大斧,他作为陌刀营百兵长多年,对于使用陌刀已有一套心得,于是刀斧替代陌刀也不失威力,活脱脱一座的战场绞肉机,杀得虎豹营丢盔弃甲,很快就出现一边倒的情况,若是几年前,青龙军和虎豹营在这种硬碰硬的战斗中或许是平分秋色,但这群铁壁关兵士先后经历铁烈火拼、酆都血战的洗礼,无论兵将都有了一个大幅度提升,所以一交手便高下立判。

倏然,一道紫色烟雾从玉京都城中飘起,宛如一条腾空紫龙,冲霄而上,直达九天。

入城信号!王栋等人心头一颤,大声喝道:「大伙快杀掉这帮孙子,入城救龙将军!」

众志成城,千军一心,全体将士奋不顾身,杀敌奋勇。

凌霄护主心切,胆气再添三分,雷炎二卷交汇融合,只见雷刀生火,炎阳惊电,眨眼之间便连劈三十多刀,硬生生将天众的狼牙棒绞碎烧融。

眼见凌霄越战越勇,己方士兵败势难制,天众不欲再战,将手中碎铁灌入真气,当做暗棋射向凌霄。

凌霄谨守门户,力拒杀招,却无暇追击天众,叫他抽身逃走。

那边绝天也当机立断,挥剑逼开风望尘,后撤收拢残兵且战且退。

王栋神情凝重地道:「风先生,凌大哥,这紫烟……」

风望尘点了点头,说道:「是龙主的讯号,召集吾等立即入京。」

王栋与梁明、石洪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点头,立即喝道:「留下一百人照顾受伤兄弟,只要还能骑马全部跟我来!」

一场攻坚战,青龙军大获全胜,减员四百,而虎豹营则伤亡过半,孰优孰劣一目了然,王栋等人率领两千多将士翻过登云山,不顾疲劳朝着帝都奔去。

就在距离玉京还有一里时,风望尘先行探路,他御风飞行很快便有了个来回。

他蹙眉道:「北门还是紧锁!」

按照原本计划,北门已经打开了,如今还继续紧锁莫非出了什么幺蛾子?凌霄和风望尘心中皆是一敛,就在此时城头冒出一将喝道:「你们是那支部队的,跑到玉京来做什么!」

王栋喊话道:「我们是从铁壁关来的,有一小股铁烈潜进关内,所以就一路追来了!」

守将喝道:「这里没见到什么铁烈,你们速速退去!」

风望尘趁着这个时候施展风之卷武决——风辨影,将自身神识身体融入风中,感受方圆之内的大致情况,忽然听到城内似有喊杀声传来,似乎在叫着追捕乱党,空气中更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风望尘立即跟王栋低声了几句,将情况告之,并嘱咐他故意挑起事端。

王栋也是老油条,装疯卖傻道:「将军,我们兄弟赶了好几天路,也跟铁烈打了好几仗,现在又困又乏,能不能给我们一些补给?」

守将怒道:「要找吃的到别处去,这里不是你这些泥腿子来的地方!」

梁明按耐不住,怒道:「放屁!别以为在京师当兵就自了不起,要是没咱们拼死守住铁壁关,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早就被铁烈给剁了!」

石洪也在京师受过窝囊气,于是也趁机起哄:「妈的,这帮身娇肉贵的娃娃兵,也就配站站城头摆摆样子,什么狗屁御林军,全是中看不中用的废材,有种就下来跟爷爷比试比试,看老子不把你卵蛋打爆!」

守将顿时大怒,立即命令弓箭手出列,将箭矢对准青龙军众人,喝道:「你他妈再不滚,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王栋脸色一沉,这玉京城池高大坚实,可不是一座小小山坡,说冲就冲,此刻不但兵力不足,而且还无攻城兵器,要想进城除非城门大开。

就在此时,凌霄和风望尘神情忽然一变,脸上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意。

王栋看得疑惑,暗忖道:「这个时候你们还笑得出来?」

风望尘一摇折扇,笑道:「王将军不必担心了,因为风某已经感觉到有股真气正从城内奔向城门!」

王栋不谐内功,听得云里雾里,凌霄淡淡地道:「是与我们武出同源的真气!」

就在御林军和青龙军僵持之际,城墙后猛地传来一阵惊恐慌乱的叫声,守将大惊失色,众弓箭手也乱了阵脚。

风望尘和凌霄抓住机会,同时动身,一者身化无量风影,一者脚踏奔雷步,几个呼吸便闯上城头。

风雷相生,风助火势,文武首座默契连击,将城头弓箭手横扫一空。

城门处响起平平碰碰的声音,那道数尺厚的铁门被一股无名的力量从内冲撞,每一次冲撞都会出现一个巴掌大小的凸起,随即便是雷罡落,炎火生,海怒啸,冰霜降,狂风卷,神灵动,灭杀劫,清虹贯,破千军,冥兵聚九九归一,沛然真元应声而出,只闻轰隆巨响,整个城门就像是被炮弹打中一般,被巨力轰得粉碎,数尺厚重的铁门连带着周围城墙同时化作飞灰,玉京城墙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大洞。

烟尘飞扬,碎石四溅,一道柔丽身姿迎风而立,身着碧衣琉水裙,勾勒出丰腴玲珑的身段曲线,玉色翡翠带系在盈盈一握的腰肢上,更是承得乳丰臀圆,妩媚迷人,俏脸白皙如玉,朱唇丹红,雪靥透红,眉宇含情,任由四周杀声震天,烟尘翻涌也无损其容色一分,犹如一朵盛开在乱世的碧水娇花,看得一众兵士为之呆立,全场一片肃静,只余吐口水的声音。

佳人轻笑道:「路上耽搁了一阵子,来迟了片刻,还望诸君见谅!」

风望尘笑道:「不迟不迟,来得正是时候!」

第十八回孰胜孰负

祭祖前一夜晚紫薇宫正堂内,静悄悄地空无一人,皇甫武吉与众人从暗道走出,龙辉、白翎羽、剑仙母女、三教先天皆到场,除此之外还多出了一个人,那便是玉无痕。

她脸罩面纱,掩盖住冰清丽靥,一双淡蓝的眼眸衬着珠光更显风姿,宛若碧海明珠,美不胜收。

玉无痕是以剑仙入室弟子身份跟来的,龙辉本意是将玉无痕带在身边,借助她同林碧柔心灵相通之能,相互传递信息,了解宫内外的变化,及时做出调整。

首先到侧室的水池边上,此刻池水已是放空,龙辉主动跳下池底,水池四周雕龙刻凤,尽显华美高贵,池子四角各有一个黄铜镶金龙头,正是池子的出水口。

龙辉用匕首在龙口处刮下一些金粉,玉无痕在一旁协助,捧来一个鱼缸,里边放着一条金鱼。

龙辉便将金粉丢尽鱼缸里,然后又用九鼎玉杯盛水倒入,最后将鱼缸放在点燃檀香的香炉边上,此刻鱼儿依旧游得欢快,并无异样。

龙辉朝皇甫武吉行了个礼,说道:「皇上请恕微臣斗胆了!」

皇甫武吉笑道:「龙卿尽管放手!」

龙辉用筷子将金鱼夹起,丢到了金袍之上,只见那条金鱼跳了几下,咕噜一下便一命呜呼了。

「好贼子!果然毒辣!」

皇甫武吉沉声哼道。

龙辉从螣姬处打听过了,只要找出下了毒药的物件,用火焚烧便可将毒性去除,于是拱手道:「陛下,正所谓一火克百毒,请皇上将这水口、香炉、玉杯烧一趟。」

皇甫武吉点头道准。

龙辉先将香炉里的檀香取出,然后运起离火真元,把香炉烧得通红,以螣姬估计香炉上的混毒应该是涂在盖子或者边缘上,当檀香飘起便混入香气中,不但避开了烧香时的火焰,还能不知不觉侵入人体,如今龙辉大范围地焚烧香炉,混毒立即化为乌有。

龙辉又依样画葫芦,将龙头、玉杯都烧了一遍,而金袍不耐火焰,所以便没有动手,只要断绝这三条途径,混毒就无法发挥作用,所以皇甫武吉也留着金袍做戏给昊天教看。

待温度冷却后,有用水擦洗香炉、龙头、玉杯,将烧灼的痕迹抹去,一切皆是天衣无缝。

皇甫武吉甚是满意,笑道:「妙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明天便是昊天教覆灭之日!」

这时无影从暗道进来,向皇甫武吉递来一份密报,随后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皇甫武吉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大变,先是惊恐,随即便是愤怒,眼光越发锐利,杀机暗藏。

龙辉低声问道:「皇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皇甫武吉冷笑道:「无影已经查出飞絮酒楼幕后东主!至于是谁,你自己看吧!」

说罢便将密报递给了过去,龙辉双手接过一看,脸色也是大变,僵在当场足有十余息之久,长叹一口气道:「想不到竟然是他……」

皇甫武吉咬牙切齿,拳头紧握:「好你个沧释天,先是害死朕之王弟,在连番毒害朕之骨血,此仇不报朕誓不为人!」

龙辉道:「皇上,既然已经查出沧释天的身份,不如今夜便围了他的老巢!」皇甫武吉依旧沉得住气,说道:「那厮经营许久,朕若是猝然派兵难有一击即中把握,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久,朕也不妨再等一夜,待明日沧释天进入皇宫,朕再将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也不迟!」

白翎羽也看了密报,问道:「父皇,这次行动究竟有多少个人知道?」

皇甫武吉道:「为了保密,朕也仅仅将计划告之在座几个人而已,仇白飞朕只是让他在紫薇宫外守着,等朕发下圣旨他才会动手,对于计划他是一概不知。」为保万无一失,群雄夜里便呆在紫薇宫暗室内。

祭祖吉日,天空现出鱼肚白,皇甫武吉满脸沉重,垂目静坐。

钟声敲响,宫娥太监鱼贯而入,礼仪官员身着广袖长袍,头戴高帽,手持金玉碑文,恭敬地道:「祭祖吉日,恭请皇上沐浴更衣!」

皇甫武吉缓缓睁开双眼,神情专注严肃,在宫娥的搀扶下站直身子,那边水池已经开始放水,取自青山灵泉之甘露从龙头流出,宛若水龙吐珠,庄重而又华贵。

皇甫武吉展开手臂,宫娥立即替他宽衣解带,褪去外袍内衣,王者踩入水池,将身躯浸泡在泉水之中。

从水池出来后,宫娥立即过去替皇帝穿衣梳头,动作利索干脆,不敢有丝毫怠慢之举,整个过程静得可怕,紫薇宫内弥漫着一股沉重压抑的气息,叫人大气都不敢喘。

皇室祭祖乃是庄重严肃的过程,从头到尾都不允许有一丝差错,若不然便是对祖宗不敬,除了礼仪官员和皇帝之外,紫薇宫内谁都不许开口讲话,一直持续到仪式结束。

穿上祭祖金袍,便是点燃檀香,皇甫武吉眯着眼睛,以眼见余光扫了宫殿内一圈,暗忖道:「昊天教的眼线一定在昊天圣母的帮助下潜伏进来了,这里的宫娥太监定然有他们的化身!」

想到这里他心情更加沉着,缓缓阖上双目,跪坐在蒲团之上,进行着静心仪式,此举含义乃是洗净心中杂念,以最赤诚的心去叩拜祖宗。

檀香烧尽,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皇甫武吉暗笑道:「你们这些贼子小心过头,把毒药配成无色无味,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给朕占了个便宜!」

他依旧不动声色,按照礼仪官员的提示进行下一步仪式。

手持九鼎玉杯,皇甫武吉毫无犹豫,仰首喝光了杯中朝露。

「沐浴更衣洗俗尘;焚香静心赤诚意;玉杯盛露涤脏腑,九鼎护国千秋业!」礼仪官拉长嗓子宣读华丽辞藻,「仪式完毕,还请皇上移驾九龙山,率龙子龙孙祭天叩祖,佑我大恒万世春秋!」

倏然,皇甫武吉脸色一变,缓缓伸出手掌,咬牙道:「朕,略感不适,且休息片刻待缓口气再前往九龙山。」

礼仪官急忙道:「皇上千万保重龙体,微臣便去宣召御医!」

皇甫武吉微微喘气道:「朕知道你忠心为君了,一点小事没必要找御医,尔等先退下,给朕静养片刻!」

众人接旨纷纷退出紫薇宫,几个贴身宫娥和王公公一同将皇甫武吉扶到寝宫,助他脱去靴子躺上龙床。

王公公尖着嗓子道:「你们下去吧,皇上由咱家照顾便可!」

待众宫娥退去,王公公顺手扣上门闩,拉开密室暗门,迎出龙辉等人。

皇甫武吉猛地坐起身来,笑道:「这回沧释天还不中计!」

龙辉拱手道:「皇上,未到最后还得谨慎,微臣提议,再过半个时辰皇上便宣召御医,装出一副龙体欠佳的模样。」

一般人在感觉到不舒服的时候都不会率先看大夫,而是以为忍忍即可过去,今日乃是祭祖吉日,按照常理皇甫武吉定会以大典为主,宣召御医看病太过麻烦,所以一开始皇甫武吉不传御医也是符合人之常情,然后再装出病痛加重,这个时候传召御医才更合情理。

这么一连窜的动作,足以叫那隐藏暗处的眼线相信皇甫武吉已经中毒。

过了半个时辰,三名御医进入寝宫,熟料一进来就被龙辉、白翎羽和净尘同时扣住后心,吓得三名御医浑身哆嗦。

皇甫武吉坐直身子,望着为首的老御医道:「陈御医,莫要紧张!」

这姓陈的老御医便是太医院之首,御医总管皇甫武吉朝龙辉等人使了眼色,龙辉检查了一番手中御医的气脉,点了点头道:「回禀皇上,此人不懂武功,经脉根骨与普通人无疑,可以放心。」

皇甫武吉笑道:「陈御医,朕要你办一件事,若你做得好,加官进爵不成问题,若是搞砸了,朕便诛你九族!」

陈御医不住颤抖,说道:「微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托!」

皇甫武吉道:「你给朕记住,朕此时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陈太医人老成精,虽不知皇上要做什么,但以他从医数十年的经验,知道该如何对待一个垂死病人,于是便跟身边的御医道:「你马上回太医院,命人取来千年人参,百年灵芝,快!」

那个御医哦了一声,就在出门前龙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警告地道:「给我老实点,别乱讲话,你要记住皇上现在是病危!」

龙辉眼神凌厉霸道,就算一般武者也承受不起,更何况这个御医,吓得六神无主。

待他走后,白翎羽嗔道:「你瞪他做什么,你看把他都吓坏了!」

龙辉笑道:「吓一下,才能让他慌乱的表情更逼真,也更好瞒过昊天教的眼线。」

王公公从一侧捧来一个药坛子,说道:「陈太医,快替皇上熬药吧!」

陈太医点了点头,立即吩咐另一名御医开始熬药,屋子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

龙辉低声对玉无痕道:「无痕,快问问碧柔,九龙山的情况怎么样?」

玉无痕阖上美眸,心念传递,与林碧柔交换了讯息道:「龙主,师姐和冰儿正在暗中盯着夏王,他一直都在九龙山山腰,并无异动。」

龙辉向皇甫武吉点了点头,皇甫武吉会心一笑,坐在龙椅上伸了个懒腰道:「到了午时,若他们还不回来,那便将朕病危的事情传出。」

寝宫内药味越来越重,各种吊命灵药接踵而至,但都是煮了没人喝,看得龙辉是一阵心痛。

又过了半个时辰,玉无痕在龙辉耳边呵气如兰地道:「师姐说,夏王已经动身了。」

龙辉会心一笑,果然昊天教按耐不住了,他们都以为皇甫武吉即将驾崩,已经开始肆无忌惮,而且沧释天为了夺取主动权,一定会在消息传出前控制皇宫,所以他一定会瞒过其他皇室成员悄悄离开。

阖这时皇甫武吉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双目生辉欣然道:「今次朕的妙计,取得了绝对成功,现在他们一定以为朕中了混毒,性命不保,正调动车马赶回来,以护驾为名,控制大局为实。很快就要闯来此处。」

林碧柔传递消息后,又过了一阵子,无影的密报从暗道传来,王公公接过念道:「皇上,随着夏王回来的官员有御史大夫景观、礼部侍郎黄清、兵部侍郎齐子风、太学卿王澄,祭酒太卿李不凡、正都御史陈函、大理寺少卿李景华、监察御史董铭……」

龙辉长叹一声道:「他奶奶的昊天教,竟然已经在朝中安插了这么多的势力!」

于秀婷道:「三十年,铁烈入侵其实便是昊天教打乱朝纲,安插势力的关键一步!」

皇甫武吉不待王公公念完,暴喝道:「在今晚日落前,这伙奸臣乱贼通通都要人头落地!」

龙辉长出了一口气,虽然沧释天已经入瓮,但烂船任由三斤钉,一会定有恶战。

皇甫武吉缓缓阖上双目,嘴唇勾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似乎已经看到沧释天跪在自己面前的颓废模样。

宫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吵闹声,龙辉道:「皇上,微臣出去一探究竟!」皇甫武吉点头道:「去吧,但莫要轻举妄动!」

龙辉应了一声是,收敛精元,屏住呼吸,悄悄出了紫薇宫,躲在暗处窥探。

只见紫薇宫外,仇白飞正面对着一伙人,为首者正是夏王。

夏王抖着满脸肥肉道:「仇将军,皇上已是危在旦夕,你不去救驾也就罢了,为何要拦住本王!」

仇白飞道:「夏王爷,前些日子齐王兴兵作乱,末将奉命加强皇宫戒备,皇上有旨任何人在没有皇命之前不得擅入紫薇宫!」

夏王跺脚道:「仇将军,你糊涂啊,是有人假传圣旨,迷惑将军,实际上皇上已经被奸人挟持,命不保夕!」

仇白飞道:「夏王爷,说话可得有根据,皇上英明神武,何人能冒犯天威!」夏王道:「将军,家贼难防,挟持皇上的便是姓龙那小子!」

仇白飞神色一沉,哼道:「王爷,这话可不能乱讲。」

夏王痛心疾首地道:「仇将军,你有所不知,那小子根本就是妖族的奸细,他跟妖后勾结,用妖术迷惑皇上,意图颠覆我大恒江山,你若再不去救驾,皇上就真的难逃厄运了!」

说着猛地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将军,你没闻到吗,紫薇宫里边传出阵阵药味,这分明就是皇上有事了。本王求你了,快进宫救皇上吧!」

身后大臣也同时跪倒,磕头哀哭,尽显忠诚之肝胆丹心,催人泪下。

仇白飞露出为难之色,叹道:「这样吧,末将便随诸位进宫面圣,若真有妖孽作祟,仇某定斩不饶!」

夏王感恩戴德地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大恒有救了!」

「好一帮忠臣啊!」

龙辉暗骂道,「敢把诬陷我,沧释天,等我定便将你心肝挖出,祭我家人!」龙辉悄悄回到紫薇宫,向皇甫武吉禀报道:「皇上,沧释天已经蛊惑了仇将军,带着一群爪牙逼宫而来。」

皇甫武吉笑道:「仇白飞对阵忠心耿耿,宫里面传出这么浓重的药味,他早就担心朕的身子了,如今被沧释天再这么煽风点火,定然心急如焚,要来确认朕之安危。」

「沧释天,朕等着你!」

皇甫武吉朗声一笑,霍地立起,状极欢畅。

众人都心情兴奋,等待陪他一起迎上沧释天那精采一刻。

昊天教,今日灭矣!龙辉心情澎湃激荡,大仇即将得报,眼前仿佛划过家人含笑九泉的面容,黄欢那带着几分贱贱的贼笑,柳儿那含情脉脉的娇靥,一一浮现眼前,心中默念道:「爹、阿黄、柳儿,你们很快就可以安息了!」

皇甫武吉举步前行,才跨出一步,笑声倏止,身躯一阵摇晃,仿佛暴雨中的老木枯枝,摇摇欲坠。

王公公吓了一跳,急忙将他扶住,惊呼道:「皇上,皇上!」。

皇甫武吉喉头发出咯咯怪响,两眼翻白,连续咳出数口黑血,腥臭难闻。

龙辉急忙扑去,握住这九五之尊的手腕,探查脉相,于秀婷与三教先天立即围上,查看气息。

五大先天同时露出惊愕和不可置信的神色,皇甫武吉生机已然枯竭,失控的真气不断地摧毁绞碎他虚弱的脏腑和筋络,显然就是死关降临的征兆。

龙辉手掌抵在他背心上,真气不断地输入他体内,尽力刺激他的生机;于秀婷剑指凝气,点在皇甫武吉檀中穴,以真气护住心脉;宗逸逍和净尘儒道联手,分别扣住皇甫武吉左右手腕,璃楼菩萨则抵住他的丹田,三教协力合作,试图控制收拢那股庞大杂乱的后天真气。

王公公急忙催道:「陈老头,还不快给皇上准备参汤!」

两名御医立即捧来千人人参汤,白翎羽接了过来,搬开皇甫武吉的嘴唇灌进去。

五股纯正的先天真气,再加上千年人参,总算替皇甫武吉吊住半条残命,清醒过来,颤动的手分别紧抓龙辉和白翎羽,喘气艰难地道:「朕不行了,想办法救出铮儿,立即逃出京师,再回过头来与昊天教决一死战!翎羽,父皇对不起你们母女……」

两眼一翻,就此断气,双目却是睁而不闭,即是不甘心就此功亏一篑,也是不放心膝下仅存的儿女。

白翎羽虽恨他无情,但此刻却是浑身冰冷,刀割般的刺痛涌入心头,泪水迷糊了双眼,似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呆了半天仅仅泣声说了两个字:「父皇……」

皇甫武吉始终迈不过这生死玄关,或者说维护皇权至上的他根本就没有空闲的时间去凝练真气,这不稳定因素竟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爆发了。

众人顿感遍体生寒,皇帝驾崩的这一刻,他们不但反胜为败,还会被诬陷弑君造反,形式急转而下,沧释天不但从败亡的边缘活了过来,而且还拥有了置他们于死地的绝对实力。

「皇上,皇上!」

门外传来仇白飞急切的声音,龙辉心知万事具休,假扮成夏王的沧释天每走一步,死亡也就接近一分。

危急关头,于秀婷低声喝道:「马上从暗道撤离,咱们到北门会合!」

白翎羽一咬银牙,抹去眼泪,说道:「你们先走,我去拖住他们!」

龙辉道:「小羽儿,我陪你!」

白翎羽道:「不可,沧释天已经诬陷你,再这么出去反倒是落人口实。」

龙辉道:「放心,我只是躲在暗处保护你,不到万不得已绝不露面。」

于秀婷点点头道:「龙辉说的甚是,就算你陷入重围,有他在也能带着你飞出皇宫,而沧释天绝不敢轻易御空追击,反倒更加安全。」

有利必有弊,沧释天不知用何种方法桃代李僵,假装成了夏王,等皇甫武吉一驾崩他便可名正言顺地篡位,但他毕竟是夏王皇甫腾云,大庭广众之下绝不敢暴露武功,于秀婷瞧出了这一点,所以才大胆地支持龙辉留下。

龙辉也很快恢复了心态,说道:「咱们这边有五个先天高手,虽不能摧毁满城的御林军,但要逃命绝对绰绰有余!」

稳住白翎羽后,龙辉又道:「无痕,立即通知碧柔,点燃紫火狼烟,召青龙军入城!」

玉无痕点头照办。

龙辉本想变成皇甫武吉的模样出去拖延时间,但自己不清楚皇甫武吉的神态和动作,冒然变化只会惹来更多麻烦,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打开密道后,净尘和璃楼出于慈悲也顺手将两名御医带走,王公公却留下来:「公主,让老奴陪你吧!」

白翎羽来不及反对,那急促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

她玉容一沉,猛地推门而出,面对一干逼宫乱臣,娇叱道:「吵什么吵,不知道皇上正在休息吗!」

夏王对白翎羽视而不见,喝道:「哪来的贱婢,敢这般跟本王说话!」

这时王公公出来道:「夏王,此乃皇上亲封的忠勇护国大公主!」

仇白飞拱手道:「公主殿下,敢问皇上龙体安康否?」

白翎羽道:「父皇偶染风寒,服了御医开的药后已经睡了,你们这般大吵大闹是不是想影响父皇休息!」

夏王指着白翎羽道:「你这丫头信口开河,皇上分明是被妖人挟持,你却颠倒黑白。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因为你母亲的事怨恨皇上,与你那姘头联合妖类谋害皇上。」

白翎羽气得娇靥酡红,喝道:「死肥猪,你不要血口喷人,究竟是谁心怀不轨,你心里清楚得很!」

夏王皮笑肉不笑,哼哼冷道:「仇将军,你现在负责皇宫安全,该怎么做,不必本王提醒了吧!」

仇白飞问道:「公主殿下,末将只想确认皇上安危,还请通融!」

白翎羽叫道:「仇将军,你千万不要相信这个死胖子说的话,他根本就不是夏王,他是沧释天假扮的!」

仇白飞本能地盯着夏王。

夏王淡淡地道:「仇将军,这般荒唐的说辞莫非你也相信?」

仇白飞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公主,请让末将面见圣上,只要确认圣上龙体安康,末将愿凭公主责罚!」

白翎羽咬牙道:「仇白飞,你不信我的话?」

王公公也道:「仇将军,咱家自幼便伺候皇上,咱家可证实公主所言句句属实,那个夏王其实就是邪神假扮的!」

夏王冷笑道:「真是荒谬,一个宦官也敢胡言乱语,诬陷本王!」

王公公盯着仇白飞道:「仇将军,难道连咱家的话你也不信吗?」

仇白飞一字一句地道:「我只相信事实,我要见皇上!」

就在此时,阵阵哭泣声传来,只见苏贵妃梨花带泪地走出来,悲泣道:「仇将军在上,小人亲耳听到翎羽公主联同龙将军密谋以毒丸谋害皇上……」

未说完又再失声痛哭起来,说龙辉谋害皇上之后准备将如篡位,如何杀害忠良,说的是天花乱坠,真假难辨。

白翎羽暗觉奇怪:「这贱人明明被姐姐破开封印,为何仍像一个普通人?」

就在这时,苏贵妃猛地喷了一口血,身子不住地颤抖,看起来像是怒火攻心。

夏王急忙道:「来人,快扶娘娘下去休息!」

几名宫娥立即扶起苏贵妃离开紫薇宫。

白翎羽恍然大悟,一定是沧释天再度以极端之法暂时封住苏贵妃的真气,让她能以一个弱女子的身份来「作证」,方才那口血便是即将露陷的征兆,所以这个夏王又十分巧妙地安排苏贵妃下去休息,这一切做的是天衣无缝。

仇白飞听后,脸色越发阴沉,苏贵妃地位崇高,又是皇帝枕边人,有她作证自是可信之极。

夏王见仇白飞开始相信了,于是又说道:「皇上曾召见过三教高层,但此刻他们仍未露面,这便说明皇上已经被人毒害,而且凶手不止龙辉和妖族,尚有这些自诩正道的三教高人!」

仇白飞道:「此话当真?」

夏王道:「千真万确,当初孔岫为了对付昊天教,曾与妖族、龙辉联手!方才进宫的路上,本王瞧见儒门雨卷楼、云汉院的两大主事,将军只要找他们来问话便知真伪!」

仇白飞命人寻来靳紫衣和尹方犀,问道:「两位主事,请问宗逸逍阁主是否进了紫薇宫?」

尹方犀点头道:「正是如此。」

两人对于皇甫武吉的全盘计划并不知晓,只是知道在商讨围剿昊天教的事情。

仇白飞道:「为何仍不见宗阁主出来?」

靳紫衣也是精明,瞧出现在道:「皇上宣召宗逸逍入宫,商讨围剿昊天教之事,至于他现在为何仍不现身,靳某并不清楚!」

夏王怒道:「什么不清楚!你们这群穷酸分明就是同妖类合谋杀害皇上!」

靳紫衣脸色一沉,哼道:「夏王,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儒家子弟正大光明,怎会行此不仁不义之举!」

夏王冷笑道:「当日你们教主为了对付沧释天,可是曾跟妖族联手,为达目的不顾手段还敢自称仁义!看你们两也是跟宗逸逍一伙的,皆是乱臣奸党!」

仇白飞压抑着心中悲怒,说道:「公主殿下,为何外边这般吵闹,皇上还不现身?」

白翎羽不禁一阵语塞。

仇白飞怒极反笑道:「好啊,好一个忠勇护国大公主,原来不过是一个不忠不孝的贱人,连同外人谋害亲身父亲,来人,给我拿下!」

禁军和侍卫立即将白翎羽和王公公围了个结实。

夏王立即迫出一脸眼泪,激动大叫道:「众禁卫听命,凡从我诛除叛党者,重重有赏。」

白翎羽等都头皮发麻,看着原本站在他们那一方的禁军和侍卫,已经被夏王煽动逐一投往敌阵,到最后只剩下她与王公公还有龙辉三人。

靳紫衣立即与宗逸逍划清界线,说道:「靳某对宗逸逍所行之事并不知情,若吾等能早日得知他的狼子野心,皇上也不会遭此劫难。」

仇白飞冷笑道:「马后炮说得比唱戏还好听!」

靳紫衣道:「为求自证清白,吾等愿意协助将军擒拿乱党!」

仇白飞哼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跟他一伙的,先拿下再说!」

一干侍卫立即围住两名儒者,夏王眼神一亮,十分合适宜地说道:「仇将军,这伙乱党武功极高,甚至可能有天剑谷谷主压阵,寻常士兵唯恐对付不了,既然儒门两脉之主请缨,不凡让他们加入,也可看看他们是否真的无辜!」

王公公在朝中摸爬滚打数十年,对夏王的伎俩是一目了然,他是要临阵拉拢靳紫衣和尹方犀,这两人原本就跟宗逸逍不对口,面对这种情况不投敌才叫见鬼呢!果然两人说了一声感谢,随即同时出手,闪电般扑向白翎羽和王公公。

白翎羽心知恶战难免,立即朝左侧闪去,揪住两个士兵猛地朝靳紫衣抛去,靳紫衣掌势画圆,以柔劲荡开两名士兵。

白翎羽借着这一刹那的空挡取出三折枪,使了招「猛龙出闸」,枪锋直刺而去,雄沉的劲力使得枪身与空气剧烈摩擦,烧得通红。

靳紫衣只觉得一股腥热铺面,不敢怠慢,儒袍一抖紫阳玄功灌入衣袖,宛若一口盾牌硬生生封住白翎羽的枪势。

另一边,尹方犀一掌扫向王公公,王公公能跟在皇甫武吉身边数十年,自有不凡修为,一套绝学「逍遥令」使得出神入化,身法飘忽不定,脚步快若鬼魅,尹方犀虽有先天只能,但在短时间内难以打中这诡异的太监。

仇白飞立即命禁军冲向两人,长矛刀枪同时招呼,危机关头,忽闻天际响起龙吟咆哮,龙辉强势助战,甫一现身便一脚重踏地面,戍土真元顺势而发,周围的御林军觉得脚下地面仿佛成了波涛汹涌的海洋,摇摇晃晃,难以站稳,全部摔得东倒西歪。

仇白飞大喝道:「你这反贼还敢现身,还不给我拿下!」

龙辉随手夺过一把长枪,使了个枪勇,荡开围上的士兵喝道:「姓仇的,真正的乱党就站在你身边,你居然看不到,眼睛是不是给狗吃了!」

夏王胖胖的脸蛋抖了几下,叫道:「仇将军,千万不要听他挑拨离间!」

仇白飞道:「王爷请放心,仇某还未弱智到那种地步!」

龙辉也懒得跟他废话,使了一招戟狂,大开大合的招数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立即转身拉住白翎羽和王公公,立即朝天飞去。

飞至半空,王公公提醒道:「龙将军,皇宫内有对空的铁甲神雷炮,你千万小心!」

龙辉点了点头,这铁甲神雷的威力他也是亲眼目睹,当初傲鸟族一干高手也被这火炮打得七零八落。

就在此时身后紫光大作,尹方犀也御空飞行,追了过来。

龙辉暗叫不妙,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于秀婷算到沧释天不敢出手追击,却算漏了尹方犀这个先天高手。

「逆贼,哪里走!」

尹方犀隔空便是一掌,沛然雄厚的紫阳真气直扑龙辉后心。

龙辉带着两个人,难以回身反击,唯有躲闪避开。

尹方犀见龙辉不能还手,更是肆无忌惮,掌起掌落,咄咄逼人。

连出躲几掌,尹方犀渐渐摸出龙辉躲闪的路线,掌势也开始有了针对性,时而飘忽,时而沉重,既有直来直往之招,亦有刁钻诡异之式,龙辉顿感支拙,疲于逃命。

就在此时,数道火光激射而来,定神一看竟是尖锥般的钢刺,在烈性火药的推动下,钢刺犹若奔雷,势不可挡,这正是皇宫下边发出的铁甲神雷炮。

尹方犀得意一笑,再赞一掌,直取龙辉后心命门。

危难之刻,天际乍现七彩神光,铁甲神雷被顿时被收了过去,随即鸾雀展八张羽翼猛然一展,朝着尹方犀射出铁甲神雷。

尹方犀被逼无奈,唯有挥掌当下铁甲神雷,紫阳真气撞上铁甲神雷,立即发出今天巨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