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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无赖学弟(全)-4-6
4.
距离高洪艳父亲为人算命不远的地方,有几个老者正神情专注地对奕着,我默默地坐在旁边,希望能学几手高超的、置对手于死地妙棋。
「掉主!」旁边传来尖声怪气的叫喊声,一群灰头灰脸的壮年男子赤着双膊,热火朝天地甩着扑克牌,将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于是,我又溜到他们的身后。一个三十多岁、戴着高度视镜的男子引起我的兴趣,他面颊呈着让人生厌的、病态的蜡黄色,脏乎乎的手指极其娴熟地摆弄着扑克牌。我特别注意到,有许多次,他并没有抓到什幺象样的好牌,可是,他却有着超人的胆量,频频出击,总是令人无法想象地出奇制胜。
「好厉害,」看到中年男子屡屡得手,将对手纷纷打翻在地,让人眼红的钞票一张接着一张地塞进上衣口袋里,我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好厉害啊!」「哼,」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回过头冷漠地瞅了瞅我,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五毛钱:
「小老弟,去,给我买盒羚羊烟!」「哎,」我痛痛快快地接过五毛钱,健步如飞地跑出林荫,来到十字路口一个烟摊处:
「买盒烟!」卖烟的是一个正值芳龄的少妇,正埋着头整理着烟摊,听到声音,她机械地抬起头来:
「买什幺烟?」「羚羊!」「给,」少妇收完钱,然后抽出一盒烟,我正欲伸手去接,突然,少妇发现买烟的我竟是一个少年,并且,身后还背着书包,她将拿着烟的手缩了回去:
「小孩,你,你抽烟?你还是学生啊!」「大姐,」我解释道:
「不,大姐,不是我抽,是他,」我冲着林荫里那个戴眼睛的中年男子呶了呶嘴:
「是那个大哥哥要抽,我是帮他买烟的!」「哦,」少妇点点头,这才将烟递到我的手上:
「原来是眼镜啊,可是,」少妇还是不解地问我道:
「小孩,你怎幺背着书包不上学啊?」「今天休息!」我拿着烟转身便走。
没过几天,对任何事情都会产生浓厚兴趣的我,也不知天高地厚的参与到街头赌当中去,看到人家并没有什幺好牌便大赢其钱,我激动的跃跃欲试。终于,赌徒们开了恩,允许我这个新兵上阵,我乐得心花怒放,一屁股坐到扑克牌前。可是,当我将抓就的扑克牌展开来,明明不错的牌,可是,一旦到了我的手上便再也不是那幺回事,无论我如何努力,既便是绞尽脑汁,最后还是败的一埸胡涂,输得鼻青脸肿。围观的众人毫不客气地数落着无地自容的我:
「小弟弟,你太嫩啦!」「小爷们,你的手法简直太差喽!」「这个送钱小步兵!」「……」「又输没了吧,下去吧,下去吧,弄到钱明天再来玩!嘻嘻,」赌徒们数点着从我手里赢去的钞票,幸灾乐祸地说道。
身无分文的我只好重新坐到戴眼睛的中年男子身后,他冲我嘿嘿一笑:
「小老弟,中午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吧?」「不吃了!」我自嘲道。
「小老弟,」中年男子友善地说道:
「操,我给你报仇,你把输的钱都赢回来,然后咱们一起吃午饭!」「谢谢大哥!」
[ 本帖最后由 犯错不是我本意 于 11-24 21:0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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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头菜
=色之神=
发短消息 加为好友 当前离线2# 大 中 小 发表于 11-20 13:17只看该作者
中年男子可不是吹牛、说大话,他的赌技甚高,林荫里所有的赌徒都敬他三分,他赌十次准能赢九次,而没有赢到钱的那一次,也能保住老本,绝不会输掉自己的一分钱。大家都叫他「眼镜!」眼镜不仅赌技高超,更具有赌博的心理素质,无论手里是什幺牌,他那蜡黄脸永远都是无动于衷的,既不喜形于色,也不唉声叹气,既不狂呼乱喊,也不垂头丧气,这使我更加佩服他了。
「走!」就在我思忖之间,眼镜已经让人不可思议地做成一把大牌,赢到一大把钞票,他将钞票胡乱往手里一抓:
「小老弟,走,喝酒去!」「谢谢大哥!」酒桌之上,眼镜端着酒杯真诚地对我说道:
「小老弟,你太小,什幺也不懂,以后,不要再玩啦,你不中,有多少钱得输多少钱,从天亮得输到天黑,从春天得输到冬天,……」「为什幺?大哥哥!难道我就永远也抓不到好牌吗?」「嘿嘿,」眼镜咽下一口酒水:
「你啊,小嫩瓜一个,」说完,眼镜放下酒杯,掏出脏扑克:
「小老弟,赌这玩意,看似简单,一把扑克凭牌抓呗!」「是啊,一张一张地抓呗,谁能抓到好牌谁就能赢钱!」「哈哈哈!」眼镜听罢,仰面大笑起来,手里继续摆弄着扑克牌:
「你啊,你啊,小老弟,怎幺说你才好呢!」「啪--,」眼镜将扑克牌住餐桌上一放:
「来,小老弟,咱俩试一试,你先抓吧!」我与眼镜一边喝酒一边折腾起扑克牌来,令我纳闷的是,我永远也抓到不任何象样的好牌和大牌,我心里默默地嘀咕道:这是怎幺回事?好牌为什幺总是抓到眼镜的手里啊?
「哈哈哈,」眼镜将手中的牌往餐桌上一摊:
「看到了吧,好牌都在我这呢,你有多少钱就得输多少钱,还是那句话,从天亮输到天黑!」「大哥哥,」我绝望地将扑克牌扔到餐桌上:
「这是怎幺回事?」「哼,」眼镜撇了一下嘴:
「怎幺回事,这是活!」「活--,?」「对,活--,」眼镜夹起一块肥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说道:
「说白了吧,牌玩得怎幺样,就看你活干得好不好,这里可大有学问啊,说道可多去啦,你一辈子也学不完!」「啥,」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我还以为,玩牌就是玩牌呗,原来还有这幺多的学问和说道啊!」「小老弟,」眼镜将散落在餐桌上的扑克牌重新抓回到手里,令我眼花缭乱地叭叭叭地上下翻飞穷折腾一番,然后将扑克牌啪地按在餐桌上:
「不服吗,上老弟,跟我玩牌,我想让你抓什幺牌你就能抓到什幺牌,信不信,来,这次我让你全抓好牌,你信不信,抓--,……」当我将抓到手的扑克牌展开时,果然像眼镜所说的那样,好牌全在我的手上,我久久地握着扑克牌,怔怔望着眼镜:
「大哥哥,我服了!」「嘻嘻,」眼镜趾高气扬地说道:
「想不想拜我为师,学两手啊?」「想--,」「好吧,」眼镜将酒杯里的残酒一饮而尽:
「小老弟,大哥今天心情特高兴,我决定收下你这个徒弟,」「谢谢大哥!」「可是,你一定要学得溜秋点,可别弄得半生不熟的,让人家给看出破绽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每次玩活时,也就是你想出老千的时候,一旦手法不好,被人抓住破绽,那可太掉链子啦。轻者,让人指着脊梁骨骂,重者,没准把你打个半死,……」「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给你丢脸!」我坚定地说道。
「是啊,」眼镜语重心长地说道:
「打牌没有不搞事的,不玩活的。你玩我也玩,你搞我也搞,就看谁的手段高,谁玩得绝,谁就赢钱。大家心里都明明白白的,没有不搞事的。可是,你知道对手在搞事、在玩活,自己却叫不开,那,对不起啦,你是咯啦,输钱活该,这叫什幺,这叫输土鳖钱!相反,如果对方能叫开,那你就必须把赢人家的钱都还给人家,还得请人家吃饭,赔理!懂吗,小老弟!」「懂啦,大哥,听了你的话,真长见常啊!」「小老弟,」眼镜缓缓地折腾着扑克牌:
「注意,我慢慢地倒,你看清楚,什幺牌串到什幺位置,一定要记住哦,」「嗯,我看着呢!」「一般情况下,玩活应该是两个人相互配合,这样既安全又省事。如果你自己出去赌,嘿嘿,单枪匹马的跟人家干,没练点绝活那可千万别去丢人现眼!」「嗯!」「给,」眼镜将扑克牌递到我的手上:
「学着我的样子,你亲自地码码牌,」「嗯,」我接过扑克牌笨手笨脚地倒换起来,光滑、晶莹的扑克牌在我的手里好似一摊不听话的散沙,我没折腾几下,便辟哩叭啦地,一张一张滚落到地板上。
「练吧,」眼镜不以为然地吸了口香烟:
「练吧,练吧,早呢!」回到家里,我偷偷地买来一幅扑克牌躲在被窝里专心致志地、不厌其烦地倒过来再倒过去,倒折、倒断,第二天晚上重新再买,按照眼镜的进度要求,我倒啊、倒啊、练啊、练啊,直至练到扑克牌能够按照我的意图得心应手地翻过来覆过去,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将想要抓到的好牌码放到相应的位置。
接下来,眼镜便开始与我实际演练,当我晓有进步时,他告诫道:
「小老弟,你已经学会了几手,可是,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与人家玩牌的时候,不能太贪,太急,活玩得不要太频繁,否则,会引起对手的注意,你的下场会很危险的!」「是的,大哥,我记住了!」「小老弟,要等机会,出奇不意的下手。有的时候,玩了一天一宿也没有什幺太大的输赢,当大家都人困马乏时,你趁着他们打哈欠、抹鼻泣、抽烟、喝茶水的时候,偷偷地做把大牌,嘿嘿,一下便把他们搞定,输得他们活像是被拳打脚踢一通,痛得呲牙咧嘴!」「嗯!」「还有,」眼镜谆谆不倦地教诲道:
「当你搞了次几活,把钱赢到了手,这个时候,你一定要把握住自己,煮熟的鸭子千万可别让它飞啦。你不能再贪心,不能再出老千,你要按照正常的玩法,想尽办法把赢来的钱保持住,直到散局。如果人家输红了眼,死活不肯散局,这个时候,你就要大方点、血性点,拿出点钱来请输家的喝酒!」说完,眼镜拍了拍我的肩膀:
「说一千、道一万,光说不练那等于白费,走,咱们实际操练操练去,我罩着你,你小心点,保管没事,既使露了马脚,我帮你收场!」于是,在眼镜的陪同下,我胆颤心惊地来了寺庙的林荫里与赌徒们重新开战,当轮到我洗牌时,我装着极其笨拙的样子,洗着洗着,故意将几张扑克牌滑落到草地上。
「嗨,」一个赌徒不屑地说道:
「连牌都洗不好,还玩呢!」哼,我心里暗暗发恨:怎幺,瞧不起我?等着好吧,如果成功,我一定狠狠地收拾你一番。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眼镜的不吝赐教,经过自己的勤学苦练,第一次搞事、玩活,第一次出老千,我获得了意外的成功,赌徒们瞪着迷茫的眼睛长久地注视着我:
「咦,这小子牌玩的大有长进啊?」「小兄弟,玩得好哇!」「哼,」眼镜立刻帮我打马虎眼,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什幺玩得好,总也不玩的人,手壮!」然后,他冲我一摆手:
「下去吧,下去吧,今天你特来电,不跟你玩啦!」我明白,眼镜这是让我见好就收,于是,我呼地站起身来:
「不玩就不玩!」「操,」眼镜冷冷地说道:
「你赢了我们这幺多钱,咋的也得表示表示啊!」「那是当然,」我喜滋滋地说道:
「各位大哥稍等,小弟给你们买烟去!」「哎,」我兴冲冲地跑到烟摊着,冲着正与人聊天的少妇唤道:
「哎,买烟!」「哼,」少妇循声转过脸来:
「你这是跟谁说话呢,哎、哎的,我没有名吗?」「可是,大姐,我不知道你叫啥名啊!」「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你应该叫我大姐才对啊,哎、哎的,是啥意思?」我在背着书包逃学的日子里,几乎天天泡在寺庙的林荫里,每天至少到少妇的摊前买一次烟,可是,至今尚不知晓她的尊姓大名:
「大姐,您贵姓?」「免贵姓伊,伊淑丽!」「伊姐,我买烟!」「哼,这还差不多!」伊淑丽和善地接过钞票:
「你啊,什幺都懂,什幺都知道,就是尿炕不知道!」「嘻嘻!」「买什幺烟!」「羚羊啊!」「买羚羊你拿这幺大的票子干啥,吓虎我呢,装呢,跟我装大个啊!」「不,伊姐,我不是买一盒,我买十盒!」「十盒!」「嗯,我赢钱啦,我请客!」「哦,」伊淑丽将钞票塞进口袋里,然后将一条香烟递过来:
「嘿嘿,跟他们玩,你还能有赢钱的时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喂--,」当我将一条香烟刚刚给几个赌徒分完,十字路口的伊淑丽突然向我挥起手来:
「你,过来!」「什幺事,伊姐?」我不敢怠慢,呼呼呼地跑到伊姐身旁,伊淑丽指了指烟摊:
「帮我看看烟摊,我回家给孩子做饭去!」「行,可是,」我迟疑起来:
「伊姐,这幺多烟,我也不知道价,怎幺给你卖啊!」「呶,」伊淑丽将一块包装香烟的硬纸板递了过来:
「价钱都在上面呢,你就照上面写的价钱卖吧!」「是!」说完,少妇伊淑丽推起自行车,很快便消失在街路的尽头。第十二章经过十余天的接触,我终于搞清楚少妇尹淑丽的真实年龄,她长我整整一旬,亦就是说,我们两人同一个属相,也不知道是巧还是缘份,我与妈妈亦是同一个属相,妈妈长我两旬。由于终日站在街头卖烟以维持家计,尹淑丽的面颊因饱受风吹日晒雨淋而显得非常黑沉粗糙,但这并不能彻底抵消她特有的迷人气质。她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乐天派,每天早晨站在十字路口,只要一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走调的歌声,那一定是卖烟的少妇尹淑丽推着烟摊准时上岗来啦。婚后不久,尹淑丽的丈夫便患上了可怕的肝硬化,经过数年的不停地折腾,当用尽最后一张钞票后,可无奈何的丈夫两手一撒,呜呼哀哉,毫无责任感地扔下两个嗷嗷待哺的小男孩。
在那困苦的岁月里,没有哪个单身男人愿意与这个拖拽着两个孩子的小寡妇重组家庭,是啊,本来大家收入就少得可怜,谁甘愿接手这个没有尽头的烂摊子呢!可是,艰难的生活境遇并没有将天性快的乐少妇尹淑丽彻底击倒,她毅然辞去收入微薄的工作,推着装满各种品牌香烟的小车走上街头练摊。少妇尹淑丽的到来,给终日无所事事的闲散汉子们带来了空前的快乐,他们有事没事的聚在尹淑丽的摊前,毫无顾岂地与之打情骂俏。面对着粗俗不堪的污言秽语,尹淑丽毫不在乎,面不改色情心不跳,无论粗野的汉子们说些什幺,她总是嘻嘻哈哈地应付着,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尹淑丽有生气的时候。有时,那一股股脏话听得我都面红耳赤,但是,尹淑丽则嘻嘻一笑:
「这个老邪门,去你奶奶个孙子的!」细细品来,尹淑丽这话并没有骂人之意,我们大家谁又不是自己奶奶的孙子呢?更有甚者,有的汉子大摇大摆地走到尹淑丽的摊前:
「来盒烟!」末了,临走时,故意在尹淑丽丰满的臀部上狠狠地掐上一把:
「好肥实的小屁股啊!」「哎哟,好痛啊,不要脸的东西,去你奶奶个孙子的!」尹淑丽揉着隐隐作痛的屁股尖声骂道,可是,仍然看不来她因受到无端的骚扰而为此动了气。
「好贱的小骚屄啊!」赌徒们一边甩着扑克牌一边轻蔑地说道。
「山货!」另一个赌徒接茬道。
「欠扔!」「卖大炕的!」「褐屄!」「只有钱,谁都跟!」「哈哈哈,你们懂个啥啊,这叫白天挣小钱,晚上挣大钱!」「……」如果这些脏话不甚流进尹淑丽的耳朵里,只见她面无表情地倚在小车子旁,不冷不热地回敬道:
「邪门八道的家伙们,去你奶奶个孙子的!」这些「邪门八道的家伙们」都是尹淑丽开罪不起的、买她烟的老主顾,为了生存,为了能够多卖出几盒烟卷,挣点可怜的钞票,尹淑丽不得不厚着她那饱经沧桑的脸皮尽一切可能地与之周旋着。
「小娘们,来盒烟!」一个赌徒递过一张小面额的钞票,尹淑丽将钞票往口袋里一塞然后「啪--」地扔过一盒烟去,那个赌徒一边折着烟盒一边嘀咕道:L「哎,小娘们,找钱啊!」「不找,」尹淑丽佯装生气地说道:
「不找啦,就冲你刚才说我的那些话,你还记得不,就冲你那句话,我不找你钱啦!」「嘿嘿,」赌徒不以为然地嘿嘿一笑,点燃一根香烟,把头一扭,再也不提找零钱的事。
「啊--,啊--,春天里,百花开,郎里、郎里、郎里个郎!」尹淑丽也不再理睬他,依然倚在小车旁非常投入地哼唱起新近流行的歌曲来,尹淑丽无论是身材和容貌都很不错,尤其是高高隆起的胸部和浑圆肥实的臀部,总是引来汉子们热辣辣的目光,像一只只讨厌的蝇子似地死死地盯在上面。然而,世间总是留给人们一些无法弥补的缺憾,美丽的少妇尹淑丽有着让人不敢恭维的歌喉,而更为可怕的是,她自我感觉却相当良好,也不管在什幺场合,只要稍有空闲,便扯开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嗓子纵声大唱。
「啊--,」一个赌徒摀住了耳朵:
「就这破锣嗓子,还好意思唱歌呢!」「我,我,」一个正空腹饮着啤酒的汉子将啤酒瓶子对准脑袋做出狠砸的样子:
「我,我,我不活啦!」「大姐,」一个小轻年关切地叮嘱道:
「大姐,小心点,别把狼招来啊!」「……」「去你奶奶个孙子的!」对于众人的冷嘲热讽,尹淑丽摆出满不在乎的架式,不但继续哼唱着,甚至示威般地提高了嗓门: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那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哪里,……」就这样,在流言蜚语、污言秽语、打情骂俏、佯怒讥讽之中,尹淑丽进行着极有挑点性的练摊工作,尽管收入不是很丰厚,可是她干得很投入,简直风雨无阻。无论刮什幺样的大风,当林荫里的汉子们早已被狂风追赶得无影无踪时,而尹淑丽仍然坚定地守候着她的小烟摊。任凭下多大的雨水,马路上早已空无一人,尹淑丽裹着雨衣,一动不动看护着她的小烟摊。当雨水令人不可思议地狂倾下来时,为了香烟不被淋湿,尹淑丽甚至脱下雨布盖到上面,而自己则被浇成可怜的落汤鸡。
「你傻啊!」一个老太太举着雨伞冲着尹淑丽吼道:
「这幺大的雨,你还不快跑,傻呆着干啥呢,谁能冒着雨来买你的烟啊?」「大娘,」暴雨中的尹淑丽有她的理由:
「我往哪跑啊,跑到家里也得淋透,干脆吧,土豆炖酸菜--硬挺!」刮风下雨还好应对,正如尹淑丽所说的那样--硬挺呗,风总不能天天地刮,雨也不可能天天地下。最可怕的,最难以应付的,是寒冷的严冬。每当赅人的严冬光临我们这座城市的时候,尹淑丽便开始着手与寒冷进行长达半年之久的搏斗。漫天的雪花随风四处飞舞,脑袋上裹着花头巾,身着厚重的军大衣,脚踏着装甲车般的大头鞋的尹淑丽默默地伫立在十字路口。洁白晶莹的雪花扬扬洒洒地飘落在她的头上、肩上,她那戴着大口罩的面颊仅仅露出一对水灵灵的、在寒风中仍然是招人痴迷的大眼睛,两道弯眉上挂满了白霜。
「尹姐!」望着风雪中的少妇,我真诚地说道:
「这幺冷的天,下着这幺大的雪,回家去吧,别卖了!」「哦,」尹淑丽两只手操在一个羊皮做成的圆筒里,里面装着一个热水袋,在剌骨的寒风中,热水袋的温度保持不了几个小时便会成为凉冰冰的塑料袋,每当热水袋冷却下来后,尹淑丽便走到附近的饭店里索要一点开水,重新灌装上。听到我的话,她一边跺着早已冻僵的双脚一边顽皮地冲我说道:
「不卖了?那,你给我钱啊,你给我买米、买油啊,两个孩子你给我养啊?」「可是,尹姐,这也太冷啦!」「没事,习惯了!」说完,尹淑丽仍然操着手,在凛冽的寒风之中,在棉球般硕大的雪花中,隔着掩住大半个面孔的白口罩,快乐地哼唱起来: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望着风雪中的少妇尹淑丽,我油然而生一种敬慕之意,多幺坚强的女人啊,既使是个男子汉,也不会有尹淑丽这样的毅力,听着那走调的歌声,我的鼻子突然一酸:好可怜的女人。
蓦然间,我对少妇尹淑丽的敬慕突然升华成为爱恋,瞅着仍旧聚精会神地唱着跑调歌曲的尹淑丽,我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一把抱住她的腰身。尹淑丽立刻停止了歌唱,她回过头来怔怔地望着我,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挂满霜花的嘴巴紧紧地贴到尹淑丽的大口罩上:
「尹姐,我爱你!」「去,」尹淑丽一把将我推开:
「去你奶奶个孙子的,你也跟我胡闹!」「不,尹姐,我真的爱你!」「小力,你爱我?我,我大你整整一旬,简直可以作你的小妈啊!」「所以,我才爱你!」我再次扑上去,也不管路边行人的侧目,抱住尹淑丽的脑袋便狂野地亲吻起来,尹淑丽尽力地推搡着「别胡闹,小力,听话,人家都瞅你呢,让熟人看到了,成啥事啦,更得讲究死我啦!」「我不管,尹姐,你太伟大啦,你太坚强啦,我佩服你,你是一个伟大的女人,一个伟大的母亲!」「去,去,去你奶奶个孙子的,少借景生情,不是为了生活嘛,谁跑到这里来挨大冻、喝西北风!」我生平第一次在寒风中度过了哆哆嗦嗦的一天,无论尹淑丽如何赶我走,让我回家,并且,我早已冻得无可奈何,但是,我就是不肯离开尹淑丽一步。我咧着冻硬的舌头不厌其烦地向尹淑丽表露着对她的爱慕之意,然后又被尹淑丽一次又一次不软不硬、不温不火地惋言拒绝,她的理由只有一个:
「我比你大整整一旬,以我的岁数可以当你的妈妈啦,你太小啦,你还是个学生,我不能,我不能,……」严冬的白昼极其短暂,刚过下午三时,昏昏沉沉的天空便开始撒下让人无奈的黑网,看着在寒风中不停地打冷战的我,尹淑丽开始提前收拾烟摊:
「不早啦,天要黑啦,你这小子,冻得鼻泣拉瞎的,可就是不肯回家,你不回家,我提前回家!」「尹姐,我送你!」「用不着,谢谢!」可是,我还像条割不断的尾巴似的,不管尹淑丽怎样的嘀咕,我就是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在没完没了的嘀咕声中,我终于来到了尹淑丽家的大门口,一个座落于陋巷之中的小平房。
「真拿你没办法!」尹淑丽说道:
「既然来啦,就是客,进屋吧!」「妈妈,」「妈妈,」正在屋子里玩耍的一对小男孩听到开锁的声音,一前一后地跑了出来:
「妈妈,你回来啦?」「妈妈,给我买什幺好吃的啦?」「快,」尹淑丽一手拉着一个小男孩说道:
「儿子,咱家来客啦,快,快叫叔叔!」「叔叔好!」「叔叔好!」「好,好,小朋友好,谢谢,谢谢!」尹淑丽掏出一把糖块塞到两个小男孩的手中,然后往里屋一推:
「玩去吧,我给你们和叔叔做饭吃!」尹淑丽脱掉厚重的军大衣、解开坦克车般的大头鞋便开始忙着生火烧饭:
「唉,小力,姐姐家穷啊,事前也没准备,没有什幺好吃的,天又黑啦,没地方去买啊!」「尹姐,我吃什幺都行!」我兴奋异常,我下定了决心,今天晚上懒在尹淑丽家不走啦!
「怦--,怦--,怦--,……」有人在敲门,尹淑丽擦了擦手急忙打开房门:
「哎哟,是老杆子啊,你咋这幺死劲地敲门啊,房门差点没让你敲坏喽!」一个肥胖如狗熊般的壮年男子一身酒气地挤进窄小的房门,他一把搂住尹淑丽狂野地啃咬起来:
「小娘们,老相好,你可想死我啦,……」「别,别,别闹,来客啦,你没看到啊,又在哪喝得五迷三道的!」「来客啦!」被称谓老杆子的大狗熊、老酒鬼放开尹淑丽转身瞅了瞅我:
「他,他是谁啊!」「我老弟!」「老弟!」老杆子酒气袭人的脸上立刻显现出一丝淫邪之相:
「呵呵呵,老弟,说我,小娘们,原来你这老马还喜欢嚼嫩草吶!」「滚,没正经的!」尹淑丽红着脸狠狠地踢了老杆子一脚,然后便不再理睬他,继续忙着做饭,老杆子吁了口气,冲着我说道:
「老弟,你挺有艳福啊,你大姐的活可好啦!」「老杆子,你还能不能说几句人话!」「嘻嘻,」老杆子继续说道:
「尤其是嘴上的功夫,简直没治啦!」「老杆子,去你奶奶个孙子的!」「老弟,不瞒你说,我蹲过大狱!」「哼,」尹淑丽不屑地说道:
「不嫌寒碜,还好意思舔个脸说呢!」「老弟,你知道不,五年前,咱们市最大的盗窃案,那是我干的,是建国以来咱们市最大的盗窃案!」「光荣啊!」尹淑丽一边炒菜一边挖苦道。
「嘿嘿,当然,不是我一个人干的,后来,我们全都给抓进去了,一蹲就是四年啊,这四年啊,那简直不是人的生活!」「活该!」尹淑丽佯骂道。
「别的还好说,就是,不能这个!」老杆子做出一个下流的性交姿式,尹淑丽红着脸撇了撇嘴:
「没正经!」「唉,可把我鳖坏了,由于我表现好,被提前释放,出来后,我他妈的竟然忘了怎幺操屄啦。哈哈哈,我老婆骂我是个废物,我的鸡巴无论怎幺折腾就是硬不起来了,没法之下,我突然想起老相好,小尹,嘿嘿,多亏小尹这个小娘们,治好了我的病!」「老杆子,你少说两句吧,谁也不能把你当哑吧卖喽!」「小老弟,」老杆子继续说道:
「以前,我去了不知多少家大医院,吃了不知道多少名贵的好药,也不知道花掉多少钱,可就是一点效果都没有,鸡巴就是硬不起来。到头来,还是小尹用她的小舌头治好了我的阳萎病!」「滚,」尹淑丽一只手端着烧好的豆角,一只手狠狠地敲打着老杆子的肩膀:
「滚,滚,」「哼,滚就滚呗,咱老啦,哪敢跟这位小老弟比啊,我滚,我滚,我不耽误你们的好事,你今天晚上就好好地嚼嚼嫩草吧!」说完,老杆子推开了房门,尹淑丽将冒着热气的豆角放到方桌上,急忙喊道:
「老杆子,别走啊,我不是真的赶你走啊,你瞅你,咋像个小孩似的,还当真喽,」说话间,尹淑丽已经拽住了老杆子的胳膊:
「来,进屋去,再喝点!」「不,」老杆子固执地说道:
「不喝了,再喝就彻底掉链子啦,我不打扰你们啦,我回家!」身单体薄的尹淑丽根本没有气力拽住狗熊般的老杆子,老杆子猛一转身,很快便隐没在风雪之中。
「唉,这个酒仙!」尹淑丽冲着老杆子的背影说道,然后转过身来对我说道:
「小力,不早啦,进屋吃饭吧!」我被尹淑丽安排在饭桌的一角,两个小男孩坐在我的左右,而尹淑丽则坐在我的对面,她穿著一件淡绿色的羊毛衬,我将目光落在她的脖胫上。我发现一个新情况,尹淑丽嫩白的脖胫与粗黑的面颊形成强烈的反差,哇,如果不是常年风吹日晒,尹淑丽的面容一定也像她的脖胫一样,又细又白又嫩。
两个贪玩的小男孩很快便扒完一碗饭,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到他们的屋子里继续玩耍,尹淑丽整理一番两个小男孩狼籍的碗筷然后坐到我的身旁:
「吃菜,多吃菜!」看到我久久地盯着她的玉胫,尹淑丽低下头来将羊毛衬的领子往上拽扯着,我放下饭碗,趁她不注意,一把拽开她的羊毛衬,露出面里的白衬衣,尹淑丽急忙摀住哆哆乱颤的酥胸:
「小力,别,别,别闹!」「尹姐,我爱你!」我不知哪来的气力,一把推开尹淑丽的手臂,哧的一声扯开她的白衬衣,啊,望着尹淑丽突然裸露在我眼前的胸腹,我顿时惊呆了!
第十三章尹姐洁白的,透着体香气味的衬衣里面没有戴乳罩,当我拽开她的衬衣扣时,一对丰满的酥乳扑楞楞地展现在我的眼前,望着那白乎乎地低垂着的乳房以及红灿灿的小乳头,我兴奋得好长时间拢不上嘴,尹姐的肌肤是如此的嫩白,与她粗糙的面颊形成鲜明的反差,这完全出乎我的想象,我心里暗暗叫好:啊——,好漂亮、好性感的女人啊。
「你干啥啊!」尹姐大大咧咧地合上衬衣,我早已不能自己,胯间的鸡鸡产生一种强烈的快感,我一头扑到尹姐的胸怀里。尹姐叹了口气,然后随手将身后的房门关死,听到清脆的关门声,我心里终于有了底:不需要再多费口舌,尹姐关门的行动是默许了我。于是,我再次扒开尹姐的衬衣,一口叼住一只滑润的小乳头忘情地吸吮起来。尹姐的乳头与妈妈的乳头完全不同,尹姐的乳头极其短小,我的牙齿根本就叼不住它,只能将舌头紧紧地贴上去反复地吸吮着,而尹姐的乳晕则比古铜币还要圆,还要硕大,并且微微地突出于雪白的肌肤之上,柔光闪烁的四周泛着可爱的小点点。
「哦,」尹姐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小力,轻点咬啊,好痛啊!」我一边吸吮着尹姐的乳头一边将手掌悄悄地伸到尹姐的腋下,我摸到一簇细绒的黑毛,我立刻放开尹姐的乳头,将尹姐的胳膊分张开,哇,我看到尹姐的腋下稀稀落落地散布着一片呈着卷曲状的黑毛,下面是嫩白的皮肤。我乐颠颠地拽扯着尹姐的腋毛,心里暗想:女人的腋毛好缭人啊,甚至比阴毛还有剌激性。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随着年龄的增长,性欲初发的我对女性的个各部位都产生极大的兴趣,她们的面颊、她们的腰身、她们的乳房、她们的丰臀、……,甚至于她们的穿著物:比如乳罩、内裤、丝袜、……、等等等等,无一不是我喜欢的,女人的每一件物品到了我的手里均能将鸡鸡剌激得硬梆梆的。但是,我最为偏爱的,却是女人的腋毛,让我无比遗憾的是,妈妈总是把腋下刮得光溜溜的,使我无法欣赏到她的腋毛。为了能够饱睹女人那各具特色、千姿百态的腋毛,盛夏时节,我背着书包有学不上,除了在寺庙的林荫里甩扑克牌,与尹姐聊天、调情外,我所能做的另外一件事情,那便是偷窥女人的腋毛,在常常溜到寺庙北侧的一个自由市场里,那里是家庭主妇们每天必须光顾的场所。下班后,这些成熟的妇女们穿著极少,有人甚至仅穿著一件薄纱般的睡衣下楼买菜。这可是极其难得的偷窥成熟女人的大好时机。我徘徊在熙熙嚷嚷的人流里,专门往穿著极少的成熟妇人身旁凑,每当她们挑肥拣瘦地翻腾着瓜果蔬菜时,每当她们把起胳膊放秤盘里放拣好的蔬菜时,我便悄悄地俯下身去,色迷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们腋下那团黑黑的细毛。哇,好性感,好剌激,妇人的腋毛真是各具千秋啊,有的妇人,她的腋毛又稠又密,夹在腋下形成黑乎乎、乱蓬蓬的一大团;而有的妇人,她的腋毛则是稀稀疏疏的,散散落落地夹在腋下;还有的妇人,她的腋毛虽然比较疏少,可是却出奇的细长,即使夹紧双臂依然非常可笑地露出一缕黑尖尖;……现在,一个成熟女人的腋毛明晃晃的、实实在在地摆在了我的眼前,大家说说,我能不兴奋吗?我能不张狂吗?我简直乐得忘乎所以,手指一刻不停地抓摸着,掐挠着,直弄得尹姐哎呀、哎呀不停地呻吟着:
「哎唷,哎唷,好痒啊!」我伸出泛着唾液的舌尖狂野地舔吸起尹姐的腋下,一股股淡淡的骚腥味冲入我的鼻孔,我深深地呼吸起来,津津有味地体验着成熟女性那特殊的体味,尹姐笑嘻嘻地问说道:
「哎呀,你这个小孩,怎么愿意啃人家的腋毛啊,不嫌有味吗?」「不,我喜欢,」我顾不得多说,继续狂吸着尹姐的腋毛,粘稠的口液挂在缕缕黑毛之上,放射着迷人的光泽,尹姐嘿嘿笑道:
「嘿嘿,你这个小孩可真好玩,怎这么愿意舔我的咯叽窝啊,哎唷,哎唷,……,好剌挠啊,好痒啊,弄得人家好痒痒啊!」我一边啃咬着尹姐的腋窝,一边将手指悄悄地伸进尹姐的胯间,尹姐早已被我的舌尖缭拨得春情荡漾,发觉我的动作后,她非常乖顺地叉开了大腿。当我的手掌探进裤子里时,却被紧绷绷的裤腰带挡住了去路,我狠狠地往里面插送着,尹姐推了我一把:
「小力,别急啊,别硬往里塞啊,来!」说话间,卡嚓一声,尹姐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我那用尽气力,充满贯性的手掌哧溜便顺利地滑进尹姐的私处,哇,摸到了,摸到了,我摸到了尹姐的阴毛,以及软乎乎、热滚滚的嫩肉,我因过度兴奋手掌非常不听话地哆嗦起来,尹姐探过手来轻轻地按住我的手掌:
「你啊,瞎摸个啥啊,这那,这那,在这那!」尹姐帮助我将抖动不止的手掌挪到她的阴部下,透过一团薄薄的绒毛,我的手指头触碰到一片湿湿的温热,我愈加激动起来,手指头往前一探,只听扑哧一声,我的一根手指便插进尹姐的阴道里。顿时,我插在尹姐阴道里的手指感受到一股无比诱人的温暖和柔软,我胡乱搅捅一番,感觉里面又松又大,于是,我又插进一根手指,我的两根手指在尹姐的阴道肆意抠挖着。尹姐微微呻吟一声,咧着热烘烘的嘴巴久久地盯着我,我挑衅般地又插进一根手指,更加疯狂地抠捅起来。
「啊唷,啊唷,……」尹姐突然纵声呻吟起来,额头上渗出串串热汗,一只手死死地按住我的手指:
「啊唷,啊唷,……,小力,轻点,轻点,别,别,别放这么多啊,好涨,好涨啊,你,你,你要抠死姐姐啊,啊唷,啊唷,……」在尹姐的惊呼声中,在尹姐的阻挡之下,我将手掌从尹姐的胯间抽出来,放到眼前怔怔地望着上面的淫液,一股咸涩的气味扑进我的鼻孔,我张开嘴巴将手掌放进去吧嗒吧嗒地品偿起来:
「好咸,好骚,好腥啊!」我冲着尹姐顽皮地吐着粘满淫液的舌头,尹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把拧住我的鼻子:
「调皮鬼,……」我顺势搂住尹姐的脖胫,将积满淫液的舌头贴在尹姐的脸上深情地舔吮起来,在我的狂吻之下,尹姐幸福地闭上了眼睛,乞求般地张开了嘴巴,我的舌头刚好舔到她的嘴唇处,我将舌尖探进尹姐的口腔里:
「尹姐,你也偿偿吧!」「坏蛋!」我与尹姐如漆似胶地紧紧相拥着,脸贴着脸,舌缠着舌,彼此间热烈的亲吻着,默默地交流着,我将尹姐的淫液送到她的口腔里,而尹姐则把她的口液返还到我的咽喉里。在这漫长的亲吻过程中,我再次将手掌探进尹姐那早已洞开的阴道里,三根手指并用,更加猛烈地抠挖起来。
「啊唷,啊唷,小力,你又抠我啦,轻点,轻点啊,听话,哦,别用那么多手指啊,姐姐受不了啦!……」我停止了抠捅,同时主动结束了长吻,我抱着尹姐热汗淋漓、气息短喘的脑袋瓜笑嘻嘻地问道:
「尹姐,你的小便连小孩脑袋都能钻出来,我这三根手指你就受不了啦,装啥啊!」「去,」尹姐佯怒地抽了我一把:
「生孩子和这可两回事!」「怎么两回事啊,都是小便啊!」「小力,你不懂!」尹姐郑重其事的说道:
「女人生孩子的时候,下面全都扩张开,连骨缝都裂开啦,所以,孩子才生钻出来!」「尹姐,生孩子痛吗?」「废话,」尹姐深有感触地说道:
「就差没痛死,当时那个痛啊,连死的心都有啦!」「真的那么痛,还生孩子干啥啊?」「哼,」尹姐指着我的鼻尖说道:
「有数的,不生孩子不知道肚子痛,所以,孩子长大了,不知道孝敬妈妈,甚至跟妈妈骂骂咧咧的,那最让做妈妈的伤心。以前,我没有这方面的感受,自从生了第一个孩子,终于知道了做妈妈多么不容易,所以,我以后再也不敢顶撞妈妈,无论妈妈说的话、做的事对与错,我都能体谅妈妈,……,」少年无知的我此时此刻哪有什么闲心听尹姐絮絮叨叨,我现在所有的兴趣均在尹姐那湿淋淋的私处,我将脑袋瓜移到尹姐的胯间:
「尹姐,让我看看吧!」「嘻嘻,」尹姐冲我嫣然一笑,非常自觉地褪下裤子:
「给你,看就看呗,随你便,看吧,看吧,让你看个够!」说完,尹姐身子向后一仰,两条大腿屈曲着分张开,雪白的屁股直冲我的眼前,我乐得心脏怦怦狂不已,两只手一时间不知抚摸哪里才好。我首先扒开尹姐那与腋毛一样也是呈着卷曲状的阴毛,我将鼻孔凑过去仔细地品味着,哦,与妈妈的气味有些不一样。我清楚的记得,我一辈子都会忘记,当我离家出走回来后,当妈妈满含泪水地搂抱着我时,当我依在妈妈的怀抱里吮吸着妈妈的乳头时,我曾悄悄地将头转向妈妈的胯间,偷偷地嗅闻过妈妈私处的奇妙气味,那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奇特味道是我终生难忘的。今天,我有幸又嗅闻到另一个成熟女人私处的气味,这个女人比我大一旬,却比妈妈小一旬,年龄介于我和妈妈的中间,这令我好生兴奋。我决定把尹姐幻想成妈妈,因为,在实现的生活中,我虽然爱妈妈爱要死,可是,我却永远也没有胆量敢向妈妈提出做那种事的要求。
我兴奋不已地扒开尹姐两片阴唇,我非常注意在看到,尹姐的阴唇与妈妈的完全不同,妈妈的阴唇是那么的细白、光滑,而尹姐的阴唇则比较糙涩,并且呈着讨厌的淡紫色,我喜欢妈妈那种阴唇。分开两片充满皱褐的阴唇,我终于看到了尹姐那积满嫩肉,晶莹闪亮的阴道,刚才被我的三根手指乱抠一气,此刻,尹姐的阴道若张若合,并且缓缓地分泌着清新的爱液。我用两根手指将尹姐的阴道扩张开,望着那洞开的阴道,我突然想起童年时代那个怪异的梦境,想起自己做为一个万幸的精子进入妈妈的阴道里,然后,……「妈妈,」想着、想着,我竟然情不自禁地呼唤起来:
「妈妈,妈妈,……」「什么,」尹姐闻言,呼地坐起身来:
「小力,你说什么?妈妈?」「嗯,」我毫无掩饰地说道:
「尹姐,一看到你这个地方,我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妈妈!」「啊,」尹姐惊讶地问道:
「什么,小力,这么说,你看到你妈妈的这个地方啦?」「嗯,看到啦,」「啊——,好小子,你可真行啊,你是怎么看到的?」于是,我将自己过去做的那些好事向尹姐草草讲述一番,尹姐还没听完,突然伸出玉手拧了我一把:
「真没想到啊,小力,表面看着挺文静的,挺老实的小男孩,原来是个小色鬼啊,连自己的妈妈都敢偷看,你胆子不小啊!」「我的妈妈不喜欢黑毛,」我指着尹姐生满弯毛的私处说道:
「妈妈每次洗澡的时候都要把这些黑毛刮得干干净净的,一根也不剩,所以,妈妈的这里是很白、很白的,非常好看!」「呵呵呵,」尹姐听完,面露难色:
「刮毛?我也刮过,一不小心,结果刮出血啦,并且,」尹姐极有体验地说道:
「那次刮完毛以后,当时是挺光溜的、挺干净的,可是,过不了几天,就又长出硬茬来啦,走路的时候磨得大腿直痒痒啊,晚上翻开内裤一看,大腿根都磨红了。还有,你妈妈可能不骑自行车,告诉你吧,刮完毛骑自行车,那个扎啊。所以,我只刮过一次毛,以后就再也不刮啦,爱怎么长就怎么长去呗!」「可是,」我一边拽扯着尹姐的阴毛一边喃喃地说道:
「我喜欢没有毛的,光溜溜的,可漂亮啦!」「那,」尹姐闻言,面露不悦之色,她将两条大腿并拢起来,形成一条细小的黑色肉缝:
「既然你喜欢没毛的,那,你就找你妈妈去吧,哼哼,……」「尹姐,分开,尹姐,分开,」我尽力扒拽着尹姐的白腿:
「尹姐,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我还没看够呢!」尹姐故意与我作对,死死地并拢住大腿不肯就范:
「哼哼,去吧,找你妈妈去吧,你妈妈没毛,干起来一定很好玩的,哼哼!」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失望地坐到床边,掏出自己的鸡鸡,尹姐见状,伸出手来一把将其拽住,她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宁视着:
「嘿嘿,处男啊!小鸡巴不大就想玩女人啦!」「不够大吗,尹姐?」「嘻嘻,」尹姐不再生气,笑嘻嘻地摆弄着我的鸡鸡:
「还没长毛呢,老杆子没说错,真是嫩草啊!」一提及酒鬼老杆子,我突然想起他的一句话,他说尹姐在这方面不仅活好,嘴上的功夫更好,小舌头能给他患上阳萎的鸡巴舔硬。小时候,我在妈妈有关「性」方面的书籍里,初步地了解到,男性的阴茎得到性剌激后,便会骤然勃起,肿大,以便于插入女性的阴道,从而顺利地完成性交的整个过程。剌激男性阴茎勃起的方法有很多种,最主要的便是亲吻和抚摸。让我疑惑的是,书籍上从来没有介绍过女性用舌头舔男性的阴茎,从而达到勃起的目的。听到老杆子的话,我感到很新奇。于是,我向尹姐身旁凑了过去:
「尹姐,给我舔舔鸡鸡吧!」「嘿嘿,」尹姐笑道:
「你的鸡巴还用得着舔吗,已经硬得发烫啦,比擀面杖还要硬!」我低下头去瞅了瞅,果然像尹姐所说的那样,我的鸡鸡直挺挺地握在尹姐的手里,可是,好奇之心还是迫使我热切地希望偿试被女性舔阴茎是何种滋味,于是,我以乞求的口吻对尹姐说道:
「尹姐,给我舔舔吧,让我偿偿是什么滋味!」「小坏蛋,」尹姐闻言,用玉手轻轻地拍打一下我的鸡鸡头,然后张开嘴巴往我红通通的鸡鸡头上吐了一口唾液,她的手指肚反复地磨擦着我的鸡鸡头,两只眼睛仔细地盯瞅着,在尹姐手指的按摩之下,我感受到一种难耐的奇痒,浑身不自主地哆嗦起来,尹姐见状,冲我淡淡地一笑,继尔张开嘴巴非常自然把我的鸡鸡吸含进嘴里。
「啊——,」我的鸡鸡深深地没入尹姐的口腔里,浑身上下立刻产生一股热滚滚、麻酥酥的暖意,我不由自主地呻吟起来,鸡鸡在尹姐的嘴里快速地搅捅起来。
尹姐吸含一阵,将我的鸡鸡缓缓地吐出口腔,她握住湿乎乎的鸡鸡再次端祥起来,手掌将鸡鸡上的口液涂抹一番,然后两根手指头在鸡鸡头上蜻蜓点水般地戏耍起来,而另一只手则挑皮地弹动着我的阴囊。 02-16
5.
「啊——,啊——,啊——,」我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咧着嘴巴哼哼叽叽地呻吟着,在尹姐手指快速的抓点、套弄、磨擦之下,没过几分钟,我的身子本能地往前一挺,也不知怎么搞的,就像往常在梦里手淫似的,呼,一大滩精液从行将爆裂的龟头口处狂泄而出,哧哧哧地喷射在尹姐的面颊上。第十四章「呸,呸,呸,……,」我的精液犹如机关槍扫射般地狂喷着,一股脑地倾泄在尹姐红涨着的、流淌着汨汨汗水的面颊上,尹姐闭着眼睛慌忙推开我的鸡鸡,然后伸出手来一边胡乱涂抹着脸上的精液一边不停地吐着舌头,往外倾吐着溅射进去的精液。一滩精液恰好射在尹姐的眼睛上,尹姐反复地揉抹着,好长时间也睁不开眼睛,慌乱之中,尹姐不知从哪里摸过一条毛巾,她用毛巾仔细地抹拭着渗漫着精液的眼睛。良久,尹姐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继续呸呸地吐着嘴里的残精:
「好家伙,这么老多啊,简直跟发大河了似的,」说着,尹姐用毛巾擦拭着我依然坚挺着的鸡鸡:
「一定是鳖了多少年啦,今天晚上,一股脑地全都射出来啦,哈哈哈!」「尹姐,」我扑通一声倒在尹姐光溜溜、滑润润的怀抱里,倾泄完精液的鸡鸡顿然感到一阵隐痛,方才极度的兴奋突然变得惆怅起来,心里总是感觉着似乎失去一些什么,可又说不清楚到底失去去了什么,我无精打采起来,望着继续擦拭着面颊的尹姐,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行啦,泄完货啦,你也该回家啦!时间不早啦!」「不,」我摸了摸渐渐瘫软下来的鸡鸡,觉得那若有所失的东西原来竟是:意犹未尽:
「不,尹姐,我不走,我,我,我还没,……」「哦,」尹姐接过了话茬:
「你的意思是,还没插进去就泄啦,是不是啊?」「嗯,」我点点头,继续摆弄着更加瘫软下来的鸡鸡,希望能够它再度昂起头来,尹姐见状,用手指弹了弹我的鸡鸡头:
「你还行吗?」「行,等一等!」我不服气地说道。
「算啦,算啦,时间不早啦,如果还想玩,哪天再说吧!小力,你不能回家太晚,如果你妈妈问你:你咋这么完才回来啊,你干什么去啦?你怎么回答啊?」「这好说,我就说在学校上晚自习呢!」「得了吧,你可别闹啦,你这晚自习上得真好啊,收获真大啊,嘻嘻,」「不,」看到尹姐开始穿衣服,我一把扯住她的衣袖,然后呼地撸下自己腕上的手表:
「尹姐,我还没玩够呢,再陪我玩玩吧,给,这个给你啦!」「嗯!」望着我递过去的手表,尹姐突然面色一沉,她一把推开我的手掌:
「小力,你这是什么意思?」「尹姐,没,没什么意思,送你一件礼物!」「哼,」尹姐冷冷一笑:
「礼物,嫖资吧!」「不,尹姐,千万别误会,我爱你!」「算了吧!」尹姐鼻子一酸,滚出一串泪水:
「小力,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啦,臭卖屄的,是不是?」「不,」看到尹姐涌出了伤心的泪水,我登时傻了眼,尹姐抹了一把泪水:
「街上那些没正经的老爷们,整天跟我胡闹,什么都说,可是,我真的是那种人吗?小力,你就相信吗?」「不信!」我摇摇头。
「不错,我外面是有男人,并且不止一个,」尹姐坦然地说道:
「可是,我跟他们在一起,可不是单纯为了钱啊!如果是为了钱,我就大大方方地卖呗,何必只守着几个男人呢?」「尹姐,你误会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爱你,真的爱你!」「我有几个相好的,我们处得很融洽,彼此间心知肚明,可是都相安无事,我虽然还算年轻,可是,因为有两个孩子,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我,没事给自己找负担。而我呢,也不想嫁给谁,得意谁就跟谁处处,合得来就处得长久一些,合不来呢,那就拉倒。所以,我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谁也不可能独自占有我。如果他们有心,看我拽着两个孩子实在可怜,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帮我,共同度过难关!」「尹姐,今后,咱们也好好地相处吧!」「小力,」尹姐扬起挂着泪痕的面颊:
「小力,你别多想,尹姐再穷,再困难,也不会向你伸手要钱的,你还是学生,还没挣钱呢。以后,你什么时候想尹姐啦,你就什么时候来,尹姐不会向你提出任何要求的,你千万别有其它的想法,我不图钱!」说着说着,尹姐突然想起了什么:
「比如那个老杆子,我们早就好上了,他有钱,当然,都不是正路来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有主动向他要过一分钱,他在外面得了手,有了点钱,高兴啦,就给我几个,不给我也不要!……,」「尹姐!」看到尹姐有感而发,滔滔不绝地唠叨个没完,我一把抱住尹姐懊悔地亲吻起来,尹姐不再唠叨,非常合作地张开性感的嘴唇热切地啃咬着我的面颊,将一股股骚热的气浪送进我的鼻孔,同时,尹姐抓住我的鸡鸡老练地揉搓起来。很快,我的鸡鸡稍稍有了勃动的感觉,我放开尹姐,瞅着渐渐坚挺起来的鸡鸡:
「尹姐,再给我嘓嘓吧,我已经有点感觉啦,马上就会硬起来的!」「来吧,咱们把它发动起来!」我将依然耷拉着脑袋的鸡鸡送进尹姐的嘴里,尹姐这次紧紧地吸含住,两腮上露出一对可爱的小凹陷,口腔里的舌尖频频地顶撞着我的鸡鸡头,右手的食指轻轻地刮挠着我的包皮,我一阵兴奋,鸡鸡扑楞一下便勃兴起来。我将鸡鸡在尹姐的口腔里抽拽一番,然后便拉出来,我握着挂满尹姐口液的鸡鸡挪到尹姐的胯间,尹姐心领神会,主动将大腿分张开:
「来吧,小坏蛋!」我的鸡鸡非常顺利地插进尹姐的阴道里,随着鸡鸡缓缓探入,尹姐含情脉脉地望着我:
「好不好啊?」「好!」我全神贯注地将整个鸡鸡没入尹姐的阴道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尹姐的阴部,尹姐好象非常理解我激奋的心情,她伸过手来将阴唇向两侧拽扯开:
「看吧,看看你的鸡巴是怎样插进姐姐的小便的,看看你是怎样操姐姐的吧!」「呵呵,」我将鸡鸡头死死地顶在尹姐的子宫口,听到尹姐无比煽情的话语,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傻咧咧地淫笑着,我因过度的兴奋,浑身颤抖不止,泛起一层层烫手的鸡皮疙瘩。我将哆哆嗦嗦的手掌按在尹姐的阴部,于是,我们四只手共同扒扯着厚厚的阴唇,鸡鸡明晃晃地在尹姐的阴道里出出进进,拽出一串串亮晶晶的爱淫。我那尚未长出阴毛的鸡鸡的确稍显细小,插在尹姐老成的阴道里绰绰有余,既使是狠命的撞击,也没有给尹姐带来强烈的震憾。在我的抽插之下,尹姐并没有发出像爸爸与妈妈作爱时,妈妈在爸爸猛烈的冲撞之下发出的那种淫浪的叫声。我有些失望,我是多么想听到尹姐也会发出妈妈那种令人神往的叫床声啊。为了让尹姐能够尽快发出叫床声,我改变了主意,我不再用鸡鸡徒劳地插捅尹姐的阴道,而是将龟头牢牢地顶在尹姐的子宫口处,然后狠狠地按压着尹姐的两条大肥腿,我用尽所有气力,尽一切可能地将鸡鸡头顶到尹姐的子宫口。从书籍里我了解到,女人的子宫口是性敏感区,用龟头反复地磨擦和撞击,便会使女人达到性高潮,从而发出忘我的呻吟声。
「哦,」尹姐仰起脖子深深地呼吸起来,可是仍旧没有发出我渴望的叫床声,我更为沮丧,索性拽着尹姐的两腿放浪地抽插起来,每抽插捅一次,都会产生一种用语言无法形容的欢愉感。啊,我心里暗暗思忖着:与女人性交真是奇乐无穷啊!为了能够与女人性交,男人们简直不择手段,直至铤而走险,干出强暴的丑事来,亦就是所谓的强奸犯。
望着尹姐那被我鸡鸡插捅得淫液横流、辟叭作响的阴道,我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妈妈,妈妈,如果我将鸡鸡插进你的小便里,那感觉,那滋味,一定会更美妙吧?混蛋,我立刻骂自己道:不要脸的混蛋,怎么又想起了妈妈,呸,不要脸东西!
可是,妈妈的形像、妈妈的胴体、妈妈的私处,在我的脑海里仍然挥之不去,我只好闭上了眼睛,幻想着身下插捅着的就是妈妈,妈妈,妈妈,儿子来啦,儿子回归到你的阴道里啦,回归到我当年曾经很不情愿爬钻出来的肉洞里,我回来啦,回来啦,妈妈!
「哦唷,哦唷,哦唷,……」「哦唷,哦唷,哦唷,……」「哦唷,哦唷,哦唷,……」我正奋力地插捅着尹姐的阴道,正默默地幻想着这就是与妈妈的交合,突然,身下的尹姐出乎意外地呻吟起来。我急忙睁开眼睛,我看到尹姐额头上渗着亮闪闪的汗珠,嘴巴非常可笑地张咧着,她抬起头来,怔怔地瞅着自己的身下,在我的插捅之下,她的呼吸愈来愈急促,直至上气不接下气地呻吟起来:
「哦唷,哦唷,哦唷,……」「哦唷,哦唷,哦唷,……」「哦唷,哦唷,哦唷,……」这让我好生纳闷,难道,我与成年男人相比稍显细小的鸡鸡真的会给尹姐带来了快感?这,不太可能吧?
「哦唷,哦唷,哦唷,……」「哦唷,哦唷,哦唷,……」「哦唷,哦唷,哦唷,……」可是,眼前不可否认的事实却是,尹姐不停地呻吟起来,这是发自内心内的呻吟,绝对不是取悦于我的矫揉造作:
「哦唷,哦唷,哦唷,……,快啊,快啊!」尹姐一边继续呻吟着,一边用双膊紧紧地搂住我的脊背,真诚地催促着我:
「快啊,快啊,快啊!」在尹姐的催促之下,我放开她的双腿无比卖力地插捅起来,可是,我既使拼出了性命,也无法使尹姐达到满足,她继续催促着我:
「快啊,快啊,快啊,我受不了啦!」我彻底宣告失败,我已经没有一丝气力继续插捅,我咬紧牙关勉勉强强地狠狠捅插几下,我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一片模糊,继尔便天旋地转起来。为了不会就此死去,我不得不停止了狂插乱捅,垂头丧气地从尹姐的身上翻滚下来:
「啊呀,好累啊,歇,歇一会,歇一会吧,……」我仰躺在土炕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心脏咚咚咚地狂跳不止,尹姐翻过身来抓过毛巾草草地擦拭一番我的额头:
「嘿嘿,不行了吧,嫩雏就是嫩雏!」「啊,好累,我差点上不来气啊,心脏差点没从喉咙眼里跳出来!」「嘻嘻,小弟弟,你的功夫早着呢,慢慢练吧!今天到此为止吧!」「不,不,」我拽着尹姐的手膊不肯罢休:
「尹姐,我的鸡鸡鳖得好难受哇,就像鳖着一股尿,可是,就是射不出来!」「嗨,」尹姐苦笑着说:
「小力,刚才你已经射出那么多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再有什么存货啦,你休息休息吧,明天姐姐再陪你玩,一定让你玩得高兴!」「不,我鳖得实在难受,尹姐,想想办法,让我射出来吧!」「唉,」尹姐无奈地叹息道:
「真拿你办法,你这个孩子咋这么拗啊,射不出来非得射啊,真拿你没办法!」说完,尹姐爬到我的腰间,握住我的鸡鸡:
「来吧,你射不出来,姐姐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还是老法子,用嘴!」「可是,」我得寸进尺:
「尹姐,我想射,射到你的那里!」我指了指尹姐的阴部,尹姐呶了呶嘴:「行,行,小调皮,我先给你用嘴嘓,等你有了感觉,想射出来的时候,就赶快告诉我,然后,你再放到我这里,就射进去啦!」尹姐用手掌将鸡鸡上的粘液粗略擦了擦,然后便含进嘴里吸吮起来,我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味着鸡鸡插在尹姐阴道里与含吸在她的口腔里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各有什么奇妙的感觉。啊,结论很快便得出来:我的鸡鸡插在尹姐的阴道里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最明显的感受是,当我的鸡鸡在尹姐的阴道里横冲直撞时,尹姐那淫液横流的阴道好似大海一样无边无际,搞得我晕头转向,不得要领;而当我的鸡鸡吸含在尹姐口腔里时,那紧绷绷、热滚滚的感受,仿佛是依偎在妈妈那无比温馨的怀抱里,并且,尹姐那条犹如蛇信般柔软、运动自如的舌尖,能够给我带来空前的快感,难怪老杆子特别推崇尹姐的口技。另外,尹姐那两排洁白如玉的牙齿也别具风韵,当她含住我的鸡鸡时,时常用两排牙齿轻轻地啃咬、研磨着我的包皮,令我高度亢奋,激起一片片的鸡皮疙瘩。
「啊——,」尹姐握着我的鸡鸡刚刚吸吮几分钟,我那因猛烈撞击尹姐的阴道而搞得无比酸痛、没有任何感觉的鸡鸡便慢慢地苏醒过来,酸痛感渐渐散去,我扭了扭隐隐作痛的腰身,鸡鸡头在尹姐的嘴里晃了几晃,犹如大醉初醒的酒鬼,晕晕乎乎之间,总算感觉出自己还活着,红通通的脑袋瓜还有比较敏锐的性快感。我心中暗喜,又来了精神!第十五章「喔,喔,喔,……,」尹姐趴在我的腰间握着我的鸡鸡非常卖力地吮吸着,我再度振作精神,重新昂起头来的鸡鸡在尹姐的口腔里欢快地搅捅着,尹姐一边吸吮着,一边喔喔喔地哼哼着。听到尹姐那缭人的叫声,我抬起头来色迷迷地望着她的娇态,鸡鸡更加顽皮地顶撞着她的口腔,我的鸡鸡猛然撞到尹姐的咽喉处,尹姐咧着嘴干咳几声,白森森的大屁股极其可爱地抖动着。我伸出手来一把掐住尹姐的白屁股:
「过来,过来,尹姐,把你的屁股挪到这里来!」「嗯,」尹姐应了一声,光溜溜的大腿向上一抬,便骑跨在我的胸腹上,圆浑浑的白屁股正好冲着我的面颊,我喜出望外,一把将其搂抱住吐出湿淋淋的舌头忘情地吸吮起来,那得意洋洋的淫态,那喜滋滋的神色,不禁使我想起小时候拿着蘸满白砂糖的馒头尽情地啃咬着、细细地品味着那甜滋滋的美味佳肴。
尹姐的屁股不仅又圆又肥,并且相当细嫩,泛着点点可爱的小皮豆,我不停地吸舔着,同时轻轻地掐拧着,尹姐突然放开我的鸡鸡抬起了脑袋:
「哎唷,小力,你轻点掐啊,好痛啊!」啊——,我的舌尖不自觉地移到了尹姐的屁股沟处,我扯开肥厚的皮肉,死死地盯着尹姐那布满弯毛的阴部,刚才猛烈的插捅,把尹姐的阴道搞的一片狼籍,泛着晶莹的光泽,我将指尖探进去抠捅几下,然后将沾满爱液的手指放到鼻孔下嗅闻起来:没有任何讨厌的气味,能够闻得到的只有那迷人的骚气味,强烈地剌激着我的性欲。成年后,经过屡屡与女人接触、没完没了地做爱,我总结出这样一个结论:所有的女人,她们的阴道在性交前,有一种令人窒息的不良气味。可是,一旦用手指恣意抠捅一番,尤其是用鸡鸡狂插乱捅一阵之后,当女人达到性高潮,获得性快感的时候,阴道分泌物便发生了质的变化。最初那令人皱眉的异味渐渐地转变成淡淡的咸涩,而有的女人甚至连咸味也没有,湿漉漉洞开的阴道没有任何骚气。于是,给女人口交的最佳时刻终于来到,随着舌尖的缓缓探入和反复的研磨,女人在尖声怪气的呻吟声中,阴道极度地收缩着,身体剧烈地抖动着,涌淌出股股清泉般的爱液,每当此时,我便张开大嘴咕叽咕叽地吞咽着。
给女人口交,就必需品偿一番女人的爱液。有关女人的爱液,在中国古典的房中术中多有介绍,看得出来,古人非常推崇女人的爱淫,但必须是性高潮时刻涌淌出来的那种爱淫,亦就是古人所说的:令妇人意荡,再吮之。古人真诚地认为,当女人春情荡漾之际,汹涌而出的爱淫对男性有莫大的好处,不仅能够壮阳,还能治疗诸多疾病。
数数易女!古人继续告诫道:为了养生的需要,为了长寿的目的,男人应该与尽可能多的女性进行交媾,从而获得尽可能多的养份,就像维他命一样,A、B、C、D、E、F、……。男人万万不能,也不应该在一个女人身上卖一辈子命,把自己一生的宝贵精力全部消耗在一块日渐贫瘠、干涩的几近龟裂的土地上。是啊,细细想来,一个男人终生只耕一块老地实在太可怜、太可悲,不可救药,简直枉活一生。所以,大男人们,为了我们的健康、长寿和性福,我们广大的淫民同志们有充足的理由:必须数数易女!我们应该与众多的女性交合,像蜜蜂采花那样,博采数女的阴精,吸吮尽可能多的女性的爱淫,以滋养我们的阳身。当然,青楼女子、风尘妇人、人可皆夫的下三烂,她们那泔水桶般的、与公共厕所毫无二致的阴道是彻头彻尾的藏污纳垢的绝佳场所,是各种各样的、千万百怪的、甚至是闻所未闻的毒菌生长的繁衍的乐园。啊——,那可怕的地方,那令人毛骨怵然的魔鬼般的山洞,总是让男人们望而生畏,既充满了好奇心想进入探一次险,又患得患失,瞻前顾后,犹豫不决。鳖闷得实在无法排遣,情急之下,便不顾一切地铤而走险,但是,切记,切记,必须穿著安全服,才能进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怕,汗颜,……。并且,我们是绝对不可以舔吮那饱受千人捅、万人插的肉洞的,从那可怕的肉洞里所分泌出来的绝对不是什么爱淫、更别奢谈琼浆玉液,那腥膻的、混浊的、集天下所有男人阳秽于一身的液体,其恶劣的程度绝不亚于能够置人于死地的毒药,哼哼,既使你命大,万幸不死,那也得落得个口舌脓疮的可悲下场。亲爱的淫民同志们,切记,切记,千万可别给妓女口交啊!
「哦——,」我正一边思索着一边给尹姐口交,突然,尹姐用两排牙齿不轻不重地啃咬起我的鸡鸡来,我痛得咧着嘴不由得叫出声来,我一把推开尹姐的肥屁股,呼地坐起身来:
「哦——,好痛啊!」「嘻嘻,」望着我扑楞着脑袋瓜的鸡鸡,尹姐翻过身来,两腿一叉:
「来吧,继续操吧!」「嗯,」我握着鸡鸡跪到尹姐的胯间,我吸取刚才的教训,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别太激动啦,别哆嗦啊,莫急,慢慢地玩!
我终于使自己安静下来,鸡鸡重新插进尹姐那滑润得不能再滑润的阴道里,我没有像刚才那样不管三七二分一地胡搅一番,我暗暗地运足了劲,并且开始有规律地抽送着鸡鸡,就像一个稍显成熟的战场指挥员,非常有经验地指挥着大炮似的肉棒极有节奏感地攻击着面前的肉洞。肉棒每次探进肉洞内都重重地撞击着水泽般的阴唇,发出悦耳的扑扑声。肉棒每次深入肉洞内部,便会感受到一种妙不可言的湿滑、温热和绵软。
「嘿嘿,」尹姐高高地曲屈着大腿,身子在我的撞击之下前后运动着,一对酥乳可笑地上下左右翻动着,她热情扬溢地笑道:
「哎唷,哎唷,有进步,比刚才强多啦,哎唷,哎唷,对,对,就这样,好,好,好舒服啊!」看到我又开始喘粗气,额头上再次渗出汗水,尹姐关切地建议道:
「小力,你又累了吧,换个姿式玩玩吧!」「啥姿式?」「来,你躺下!」我乖乖地从尹姐的身上翻滚下来,静静地仰躺在土炕上,尹姐呼地跨到我的身上,她缓缓地蹲坐下来,那黑乎乎的阴部正好冲着我的鸡鸡头,尹姐一只手握住我的鸡鸡,另一只手扒开她的阴道,然后,她向下一用力,我的鸡鸡便没入她的阴道里。尹姐松开两手,蹲在我的身上放浪地上下摆动起来,一对大乳房在我的脑袋瓜上无比娇人地晃过来又晃过去。我好不性福,一把拽过一只大乳房伸出舌尖便啃咬起来。
啃了一会,我放开尹姐的乳房,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尹姐的阴部,仔细地欣赏着自己的鸡鸡是如何进出于尹姐的阴道的。尹姐见状,冲我一笑,她将两只胳膊拄在土炕上,一边继续摆动着赤裸裸的腰身,一边低下头去与我共同观赏着热烈交战着的阴部。
「好不好,」尹姐淫笑着问我。
「好!」我老老实实地答道。
「嘿嘿,小力,现在,变成我操你啦!」「嘻嘻,有意思!姐姐操弟弟!」望着辟叭作响的阴部,望着频繁地进出于尹姐的鸡鸡,我鬼使神差地将手伸向激战正酣的阴部,我刚刚握住鸡鸡的根部,尹姐水淋淋的阴部便叭地一声撞到我的手背上。我感觉到尹姐的阴部是如此的柔软,如此的迷人,便手心向上,当尹姐的阴部再次袭来时,我将手指悄悄地贴在鸡鸡的根部,伴随着重重压迫下来的阴部,我的指手连同鸡鸡一共没入尹姐的阴道里,毫无准备的尹姐咧了咧嘴:
「哎唷,你干啥呢?坏蛋!」说完,尹姐停止了摆动,她低下头来怔怔地望着插着鸡鸡和手指的阴部,当她试图向上抬起屁股时,我不容分说地按住她的脊部,手指在尹姐的阴道里恣意抠挖着,同时,鸡鸡也没闲着,狠狠地向上捅插着。尹姐拄着双膊、紧闭着秀目:
「哎唷,小力,轻点抠,轻点抠!」我根本不予理睬,手指更加发狠地狂抠起来,我目光呆滞,呲牙咧嘴,仿佛对待死敌般地狠抠着尹姐的阴道,听到尹姐呼呼的粗喘声以及略带痛苦的呻吟声,我获得了一种意想不到的感觉:这是什么感觉呢?
尹姐再也不肯忍受我无情的抠挖,她拚命地挣脱开我,扑通一声倒在了土炕上,我则像头发疯的公猪一头扑到尹姐的胯间,我扒开尹姐的阴道,继续狂抠乱挖着,同时将舌尖贴到嫩肉翻滚的阴道处叭叽叭叽地吸吮着。
「啊——,啊——,啊——,小力,抠死我啦!」「好不好?」「好,好,啊,啊,啊,……」尹姐不再反抗,而是死死地按住我的脑袋:
「小力,快,快,快舔我啊,舔啊,舔我的屄蕊,不,不对,舔这里!」说完,尹姐伸过一只手紧紧地掐住她那暗红色的阴蒂头:
「舔这,舔这啊,快啊,快舔啊!」我不敢怠慢,我一口叼住尹姐的阴蒂头,舌尖快速地磨擦着。
「哦——,哦——,」尹姐死死地抱住我,两条白腿绷得紧紧的,整个身子不停地抖动着:
「哎呀,哎呀,小力,快舔啊,我,我,我要来啦!」我更加卖力地吸吮着尹姐的阴蒂头,同时,还嫌不过瘾,索性将三根手指一齐塞进尹姐的阴道里,我明显地感受到尹姐的阴道剧烈地收缩起来,而尹姐的身体则继续颤抖着:
「哎呀,哎呀,我,我,我受不了,我,我要死了,哎哟,哎哟,哎哟!」一股骚热的气浪,夹裹着呛人的爱液呼地从尹姐那洞开的阴道里喷射出来,冲着我的面颊而来,我还没回过神来,尹姐的身体突然意外地瘫软起来,她缓缓地松开我:
「唉,」尹姐无奈地唉息道:
「过去了,这么快就过去了,唉,真可惜啊,太短了!」「尹姐,什么过去了?」我不解地问道。
「快感,」尹姐不无惋惜地述说道:
「快感,让人飘飘欲仙的快感!」「快感,」我瞅了瞅尹姐爱液泛滥的阴道:
「你有快感?」「嗯,都是你死劲抠的,把里面弄得又痛又痒,我的小便突然产生一种像排尿那样的感觉,你再一舔我的屄蕊,我更受不了啦,下面哗哗哗地淌啊、淌啊!然后便开始突突突地跳动起来,那感觉,真好啊,可是,太短啦,如果能长一些,那就更美了!」「是吗!」我半信半疑地将手指探进尹姐的阴道里,果然,里面犹如洪水泛滥,又湿又滑,插在里面的手指运行自如,毫无阻挡:
「好湿啊!」我自言自语道。
「是啊,来吧,小力,插进来吧,现在是最滑溜的时候,来吧,插进来吧!」可是,经过一番穷折腾,尹姐达到了高潮,获得了稍纵即逝的快感,而我的鸡鸡却让人失望地耷拉下了头来,尹姐瞅了瞅:
「又软了!」「那,」我握住鸡鸡爬到尹姐的头置前:
「那就重新发动吧!」说完,我便骑到尹姐的脖胫处。
「哼,」尹姐握住我的鸡鸡轻轻地拍打一下:
「小坏蛋,……」话没说完,我早已将鸡鸡塞进尹姐的口腔里,像插捅阴道似地狠狠的折腾起来,尹姐痛苦地闭上眼睛:
「坏蛋,小坏蛋,你把姐姐的嘴当屄操啊,哎呀,哎呀,你这个小坏蛋,……」咕叽、咕叽,……我的鸡鸡发疯般地插捅着尹姐的口腔,尹姐索性不再喊叫,哼哼叽叽地任由我胡来,用舌尖拚命地抵挡着龟头的冲撞。
「啊——,」我突然一阵激泠,情绪顿时失去了控制,「哧——」的一声,我的精液再次喷射进尹姐的口腔里,我握着鸡鸡,呆呆地望着少得可怜的精液从龟口里一滴一滴地落进尹姐的口腔里。尹姐用舌头试图将精液推出口腔,我按住她的脑袋:
「吃下去,吃下去!」「唔——,」我放开鸡鸡,用手将尹姐的嘴巴捂塞住,尹姐摇了几下头,随着一阵「唔——,唔——」声,咕噜一下,尹姐终于极不情愿地咽下我的精液。第十六章从那个终生难忘的夜晚以后,我彻彻底底地痴迷上了尹姐,我的脑袋里什么也没有,完全被尹姐所占据。只要一想起尹姐,一想起尹姐的芳容,一想起尹姐的嘴巴,一想起尹姐的酥胸,一想起尹姐的丰臀,一想起尹姐的阴道,我的鸡鸡便极不安份地蠢蠢欲动、摇头晃脑起来。更让我倍感性福的是,尹姐也爱上了我,每当我们欢聚在一起的时候,经过一番发疯般的热吻之后,尹姐搂抱着我情痴意迷地说道:
「小力,你知道吗,姐姐一想起,浑身便不停地哆嗦,下面哗哗哗地湿成一片!」「是吗?让我看看!」尹姐一听,立刻展开了双腿,我将手掌伸到她的阴部一摸,果然如此,尹姐的阴部又湿又热,连内裤都渗透了。
我顿然兴奋起来,得意洋洋地拽掉尹姐的裤子,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呼地将鸡鸡插进尹姐湿漉漉的阴道狠狠地狂捅起来,尹姐曲张着双腿,背倚着炕柜,时尔默默地望着自己的阴部,时尔又抬起头来温情地瞅瞅我,然后又伸过手来,抓摸着我的胸脯、我的乳头。
「叭叽、叭叽、叭叽、叭叽、……」我的鸡鸡欢天喜地捅搅着尹姐的阴道,每次冲撞一次,都好似冷不防拋进小池塘里的那根扎鱼的铁铣,呼地溅起一片片白白的涟漪,发出一阵阵悦耳的脆响。望着狂猛地冲撞着尹姐阴道的鸡鸡,我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他一夜之间变得出奇的巨大,并且令我无法想象地老成起来。面对着尹姐的阴道,我的鸡鸡不再像最初那样,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像只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顶乱撞。更让我引为自豪的是,我的精液再也不像第一次与尹姐性交那样,不是令人失望地草草早泄,使好端端的性爱半途而废,再不就是长久地无法排出,无论是怎样折腾,就是不能正常地射精。
现在,以上诸种让我无颜、使我沮丧的情况全都永远地成为过去,被我无情地扫进我人生历史中的垃圾堆里。你看,在尹姐那洞开的成熟女性的阴道前,我初试锋芒的鸡鸡闪烁着逼人的冷光,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发起一轮又一轮让尹姐应接不暇的攻击。
「哦,哦,哦,……」在我疯狂的进攻下,尹姐无法自制地呻吟起来,听着尹姐那放浪的啊哼哼声,我更加兴奋起来,鸡鸡更加有力地撞击起来。
「呵呵呵,」尹姐摸了一把我那湿淋淋的鸡鸡:
「好粗啊,几天的功夫就变得这么大啦!……,哎呀,哎呀,好硬啊,好硬啊,好,好,……」「好吗?」我以征服者的表情,一边持续不停地插捅着尹姐,一边老道地问道:
「好吗?尹姐!」「好,」「嘿嘿,怎么个好法啊?」「去,去,去,去你奶奶个孙子的,好就是好呗!」「可是,尹姐,你给我说说啊,到底是怎么个好法啊?」「麻酥酥的!」「是吗?」「是的,小力,你撞得越很,我的里面就越麻,我也就越舒服!」「好啊,那就狠狠地撞吧!」说完,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牙着一咬,坚硬无比的鸡鸡冲着尹姐的阴道狠狠地顶撞起来,尹姐闭上了眼睛:
「嗯,嗯,嗯,好,好,好,就是这样的撞!」我不知疲倦地捅啊、插啊,直至将身下的尹姐插得气喘吁吁、热汗淋淋,她双手搬着光滑的大腿,以乞求的口吻说道:
「小力,射了吧!」「为什么,我还没有玩够呢!」「小力,明天再玩吧,姐姐受不了啦!」「尹姐,这才多长时间啊,还没到一个钟头吶!」「小力,真的,我真的受不了啦,我的腿都抬不起来啦,都麻木啦!……,小力,可怜,可怜姐姐吧,姐姐明天还得出去卖烟呢,这一站就是一大天啊!」「好吧,我射!」听到尹姐的央求,我运了运气,做好了射精的思想准备,我抬了抬尹姐的屁股:
「尹姐,抬一抬,向上抬一抬!」「哦,好!」尹姐乖顺地厥起了屁股,我用手指在尹姐的阴道里蘸了蘸,将爱液涂抹到龟头上,然后冲着尹姐阴道作最后的攻击,在辟辟叭叭的响声中,在尹姐啊啊啊的呻吟中,我猛一颤抖,哗--,一滩精液径直喷射进尹姐的阴道里。尹姐慌忙抓过身边的手纸:
「啊,好多啊!天天玩,咋还这多么啊!」更让我喜出望外的是,差不多整整一个学期,妈妈和爸爸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在逃学,于是,我便继续放心大胆地编织着无耻的谎言。冬天的早晨来得格外的迟缓,当墙壁上的挂钟无精打采地敲到第六响时,泛着层层霜花的窗户依然是一片冷冰冰的漆黑。我咕碌一声爬出被窝,草草地洗把脸,然后背起书包向妈妈索要午餐费:
「妈妈,给钱,我上学去!」「小力,」妈妈打开她精美的小钱包:
「才六点,你这么早上的什么学啊!」「妈妈,快到期末了,要考试了,许多功课需要复习,老师让我们早点到学校,作早自习!」「哦,给!」「妈妈,多给几个吧,我很晚很晚才能回来,我得在学校吃晚饭啦!」「哦,对,给,再给你一张!」我将妈妈给的零用钱往口袋里一揣,一路打着口号欢天喜地跑出门外,蒙在鼓里的妈妈对同样也是一无所知的爸爸笑嘻嘻地说道:
「咱们的儿子长大了,听话啦!」「是吗?」爸爸表示出一点怀疑:
「真是这样吗,他怎么天天有晚自习啊!」「……」我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妈妈和爸爸以后的交谈我再也没有听到,我也不想听到,我现在什么心思也没有,脑袋里只有尹姐。
「尹姐!」我径直奔向尹姐家,尹姐刚刚起床,我们热烈地狂吻一番,然后,我帮助尹姐劈柴、和煤、生火、烧饭。吃完早饭,尹姐选送两个孩子去幼儿园,我则推着尹姐的小车去寺庙附近卖烟,当尹姐骑着自行车从幼儿园里赶回来时,我早已将她的小烟摊摆放得井井有条。
「哦,」尹姐将自行车靠在一棵树杆上,然后吹着冻僵的手缓缓地走到烟摊前:
「小力,干得不错啊,……」「尹姐,我已经卖了好几盒了,给,这是烟钱!」「呵呵,谢谢你!啊,小力,今天好象比昨天还要冷啊!」「是啊,尹姐,都快八点了,还是看不到太阳!阴沉沉的天空,看着好难受!」「别作梦啦,还想太阳呢,没准今天得下雪!」我们在寒风中幸福地交谈着、笑骂着,我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我们一边谈笑着,一边不停地跳跃着,寒冷冻得我们脚趾头针扎般的剌痛,我们不得不跳跃起来,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一丝可怜的热感,从而缓解一下冻僵的脚掌。我们面对着面,随着口腔的一张一闭,向外吐露着滚滚热气,扑打到对方的面颊上。交谈中,我们完全忘记了寒冷,聊着聊着阴沉沉的天空便不可思议地漆黑起来:
「哦,天黑了,尹姐,咱们该回家啦!」「对,回家,做饭吃!」「对,回家,做饭,吃完饭,做爱!」「去,小坏蛋,就知道那个!」尹姐一边收拾着小摊一边用冻僵的手拧了一下我冻僵的鼻子:
「坏蛋,没出息,就知道那事!」晚饭之后,安顿好两个孩子,尹姐笑吟吟地坐到我的身旁,我迫不急待地搂住她的脖子,尹姐心领神会:
「小坏蛋,」说完,她开始解衣服,当我们双双钻进被窝时,我悄悄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白天从商店里买来的刮脸刀片,我将刀片在尹姐的眼前晃了晃,尹姐惊讶地问道:
「小力,你要干啥?」「那还用问,尹姐,我要给你刮毛!」「不,」尹姐摇摇头:
「不,我不刮!」「刮吧,要它干啥啊!」「……」我终于说服了尹姐,尹姐极不情愿地叉开了大腿,我美滋滋地拿着刮脸刀片,我学着妈妈的样子,先用温水把尹姐的阴部清洗一番,然后用毛巾擦去水渍:
「啊,」望着眼前娇嫩可爱的、流溢着香皂气味的阴部,我情不自禁地啃了一口:
「好香啊!」「嘿嘿,坏蛋!」尹姐叉着大腿笑道。
我抓起一团白乎乎的香皂沫在尹姐的阴部反复地涂抹着,然后将刀片轻轻地贴靠上去,尹姐见状,两条大腿突然哆嗦起来:
「小力,你可小心点啊,别刮出血啊!」「放心吧!」「卡、卡、卡、……」「卡、卡、卡、……」「……」刀片所过之处,伴随着一阵卡卡的脆响,一根根弯弯曲曲的黑毛立刻应声翻倒地,继尔露出一片细白的皮肤,经过我仔细的刮抹,尹姐的阴部由上至下发生了喜人的变化,活像一座白色的小山丘,我顺嘴嘀咕道:
「哇,好漂亮的白头山啊!」「嘻嘻,」尹姐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她伸手摸了摸光溜溜的阴部:
「嘿嘿,刮得这么干净,冷丁还不习惯吶!」啊--,我死死地盯着尹姐光洁的阴部,渐渐地,我的脑海里再次浮再出妈妈那同样也是光滑的私处,我顿时兴奋起来,胯间的鸡鸡立刻昂起头来,我坐起身来,扒开尹姐的阴唇便将鸡鸡塞了进去。哇,好奇妙的感受,当我的鸡鸡完全没入尹姐的阴道里,当我的小腹碰到尹姐光溜溜的阴部时,那软绵的、细嫩的、光鲜的感受,令我感慨万千,我幸福地闭上了眼睛,想象着此刻捅插着的地方,应该就是妈妈的私处,哈哈哈,我虽然无法与妈妈交合,可是,我却找到了理想的替代品--比妈妈小一旬的尹姐的阴道。
「妈妈,」我忘情地呼唤着,一头扑到尹姐的裸体上,尹姐双腿紧紧地夹住我的脊背,两手不停地抚摸着我:
「什么,妈妈?」「妈妈,」「坏蛋,谁是你的妈妈!」「妈妈,」「……」「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我正趴在尹姐的身上,一边狂插着一边深情地呼唤着妈妈,突然,房门梆梆梆地响动起来,我激泠一下睁开了眼睛,呆呆地望着身下的尹姐,尹姐稍试迟疑一下,然后一把将我推开:
「小力,快,穿衣服!」「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在激烈的敲门声中,我和尹姐慌慌张张地穿好衣服,尹姐翻身下地,一边扣着衣钮,一边趿拉上托鞋跑向房门:
「谁啊?」「开门,快开门,派出所的!」「哦,派出所的!」尹姐皱着眉头一边嘀咕着一边打开了门锁,哗啦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两个年轻的警察手里握着光束剌眼的手电筒,表情严肃地走进屋门:
「你就是尹淑丽吗?」「嗯,我是!」「对啦!」其中一个警察冲着屋外点点头:
「同志,找到啦,进来吧!」两个警察一闪身,黑漆漆的屋外立刻挤进一男一女两个人来,我哆哆嗦嗦地坐在炕沿着,借着里屋门缝的间隙往外一瞧,心里不禁暗暗叫苦:
唉,我的老天爷,完了!第十七章是妈妈和爸爸,他们的头上、肩上、眉毛上挂着雪花,穿著厚重的呢子大衣一身冷气地挤进尹姐的家门:
「我儿子呢?」妈妈两只手操在衣兜里,冷冷地问尹姐道:
「我儿子在你家吧?」「你是?」尹姐怔怔地问道:
「你是谁啊?」「我是×××的妈妈,×××在你家吧?」「哦,」尹姐点点头:
「在,在,……」没容尹姐再继续说下去,妈妈一把推开尹姐,怒气冲冲地迈进里间屋,看到呆呆地坐在炕沿上的我,妈妈秀目圆瞪,一把拽住我的衣领:
「好啊,好小子,瞅你做得好事,你,你,你就是这么给我上学的,是不,这,这,这就是你的晚自习,对不?」我惭愧地低下头去,我已经没有任何辩驳的理由,看着对我充满希望的妈妈,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妈妈冲我怒吼了一阵,然后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将尚未发完的余怒倾泄到尹姐的头上:
「好你个女流氓,臭马子,你,你教唆青少年学坏,拉不懂事的孩子下水,我要告你去!」「你--,」尹姐浑身颤抖地瞪着妈妈:
「你,你,你说什么?」「流氓,马子!」「你,你,你狗血喷人,我,我,我跟你没完!」说完,在十字街头一贯是逆来顺受的尹姐突然像一头被逼疯的绵羊似地扑向妈妈,一个警察立刻挡在中间,爸爸则默默地拽住了妈妈:
「算啦,算啦,找到就行啦,别吵啦,这么骂骂咧咧下去,有什么用呢!」在两个警察的劝说和调解之下,妈妈终于张开尊口向哭得一堪胡涂的尹姐陪理道歉:
「对不起,我一时冲动,我不应该骂你、污辱你,请你原谅!……」说完,妈妈冲着爸爸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拉起我的手头也不回地冲出尹姐的家门,爸爸紧紧地跟在妈妈的身后,两只大脚踏着厚厚的积雪,发出令人讨厌的吱嘎吱嘎的声响:
「唉,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啊!」爸爸唉声叹气道:
「我怎么总也弄不明白,咱们家里的条件那么好,你就是偏偏愿意往那贫民窒里跑呢?你看看吧,那个卖烟的家,那还叫家吗?没有暖气、没有煤气,甚至连下水道都没有,……,小兔崽子,你怎么就愿意往这种地方跑呢?」我被妈妈和爸爸一前一后夹在中间,像个被抓获的遣逃犯似地押回暖洋洋的家里,面对着扑鼻而来的滚滚热气,我的心情却冷到了冰点,我低垂着脑袋瓜扑通一声坐在椅子上,妈妈哗地拽过一把椅子呼地坐在我的对面:
「好小子,真没想到哇,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逃了差不多一个学期的学,以前我没往心里去,没注意你,最近才觉得有点不对劲,我连班都没上,先去学校找你的班主任。好家伙,整整一个学期,你竟然一天学也没上。我跟你爸爸四处打听,跑了不知道多少条街路,直到天黑了,才打听到你总跟一个卖烟的臭娘们鬼混在一起,可是,当我和你爸爸风风火火地跑到大庙那里时,已经找不到一个卖烟的。没有办法,只好找派出所帮助。唉,我的脸啊,都让你给丢净啦!」「这个小兔崽子!」爸爸骂了一句,然后自言自语道:
「唉,计划生育工作怎么没早点搞呢?如果计划生育工作早搞几年,就没这小子啦,我也不必跟他操这份心啦!」「去,」妈妈冲着爸爸瞪了瞪秀眼:
「去,去,去,我教育孩子呢,你少插嘴!」然后,妈妈以审讯般的口吻问我道:
「你老老实实地给我交道,你和那个臭马子有没有那种事?」「什么事?」我刁顽地问道。
「你别明知顾问,快说?」「没有!我只是不愿意上学,不想再跟老师打架,可是,外面又冷得要命,我白天帮着尹姐卖烟,晚上到她家暖暖。」「呵,你说得倒挺轻松,让人听起来也觉得挺好听的啊,鬼知道你们在一起都做了些什么!」「唉,」爸爸继续唉息道:
「现在的社会啊,真是太乱了!」「儿子,」妈妈突然缓和了口气,她拉住我凉冰冰的手掌:
「儿子,你还想不想学好啦,啊?」「想!」「可是,你这样下去,还能好哇,不得变成小流氓啊!」妈妈揉了揉我冻僵的手指:
「儿子,以前的事,妈妈不再追究你啦,整个初中你就这样糊里胡涂地过去了,我已经托好人了,准备把你送到一所全市最好的高中去,你一定要改过自新,好好地用功,给妈妈考上大学,行不行啊,儿子!」妈妈的口吻简直就是在乞求:
「儿子啊,妈妈的宝贝儿子,你就当给妈妈学习吧,给妈妈考大学,这,还不行吗?」「行,妈妈,到了新学校,我一定好好学习!」「哎,」妈妈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可贵的笑容,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妈妈继续说道:
「你看你姐姐,提前一年考上了全国重点大学!」「哼,」望着正站在墙边埋头洗衣服的姐姐,我不服气地哼哼起来,然后把脸一扬,显现出一丝不屑的神色,妈妈冲我冷冷一笑:
「你哼哼个啥,你有啥不服气的,你姐姐不仅提前一年考上了大学,考数学的时候,还答对了一道没有任何考生答对的数学题!」「哼,」我把嘴唇一撇:
「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姐姐!」我冲着姐姐喊道:
「祝贺你,提前一年考上了大学!」「谢谢,小弟,你赶快学好吧,也考上大学!」「考大学,小事一桩,姐姐,我先考考你这个重点大学的学生吧!」「考吧!」姐姐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姐姐,中国第一个朝代是哪个朝代?」「唐朝!」「哇,」听到姐姐的话,我扑哧乐出了声,顿时趾高气扬起来:
「算啦,算啦,姐姐,你竟然连最基本的历史知识也不知道啊,算了,不考你历史啦,我再考考你地理,姐姐,日本在哪个洲?」「欧洲!」「什么,」我呼地站起身来,走到姐姐的身旁,姐姐瞅了瞅我:
「怎么,不对吗?日本不是西方国家吗?」「姐姐,」我指了指姐姐头上的世界地图说道:
「我的好姐姐,请你抬起头来,好好地看看地图,日本在哪,你给我找找!」「在哪!」高度近视的姐姐扶了扶眼镜,望着眼前的地图茫然地嘀咕道:
「在哪,在哪呢,真的啊,日本在哪呢?」「哼哼,」我把脸转向了妈妈:
「哼哼,瞅瞅吧,妈妈,这,就是重点大学的学生!」「你少臭美!」看到姐姐的窘态,妈妈冲我说道:
「你姐姐对历史和地理从小就不感兴趣,并且,考大学的时候也没考这些,儿子,如果你不服气,你就好好地用功,也考大学,这才是正经事!」「哼,用功就用功呗!」「儿子啊,」妈妈非常认真地说道:
「你看看,咱们家属楼里的孩子们每年都有考上大学的,没有一个家庭没有大学生的,儿子,你一定要给妈妈争口气,考上大学!啊!」「妈妈,你放心吧,不过!」我讨价还价似地说道:
「不过,妈妈,你以后不要再跟尹姐过意不去啦,人家没有什么不对的,……」「去,去,去,」听到我再次提及尹姐,妈妈立刻沉下了脸来:
「你少跟我提她,一想起她我就烦心!」夜深人静之后,我直挺挺地仰躺在被窝里,漫无目标地思来想去,我自己也认为:再这样下去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我将彻底地沉伦下去,正如妈妈所说的那样,成为一个小流氓!不,不,我可不想那样,我要振作起来,做出点成绩,给妈妈和爸爸看看,也给楼里那些个小伙伴们看看。童年时代,我们这些小伙伴们一有机会便欢聚在一起,弹溜溜、甩纸牌、捉迷藏、过家家、摔泥炮、……,如今,许多长我几岁的伙伴们已经大摇大摆地迈进高校的大门。我,我,我为什么不能进高等学府深深造呢?我,我,我跟你们相比,差些什么呢?我不就是一学期没有上学吗?我可以把它补回来的,完全可以补回来的,哼哼,信不信?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吧!
我不愿意就此沉伦下去,我努力使自己的心情从尹姐的身上转移到功课上去,我做到了,在新的学期里,我将精力全部倾注在功课上,我与朋友孙逊相互鼓励,一定要共同迈进大学的校门。
「是啊,」孙逊认真地说道:
「别瞎扯啦,收收心吧,把功课好好地划拉划拉考大学去吧!」有时,当看书看得头晕眼花时,我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尹姐,我觉得应该找个机会偷偷地跑到尹姐那,向她解释解释,对,应该见见尹姐,应该解释解释。主意一经打定,在一个休息日,我借顾去图书馆看书,悄悄地溜到寺庙。 02-16 06.
啊,看到了,看到了,我看到了尹姐,她还是那个乐天的样子,头上裹着花纱巾,倚在小车旁,乎冷乎热地应付着闲汉们的调逗:
「去你奶奶个孙子的!」我兴奋得差点没喊出声来,可是,仅仅数钞钟,我又犹豫起来,我的脚下突然沉重起来,我既想尽快地跑到尹姐的身旁,然而,一想起妈妈与尹姐斗鸡般的赅人场面,我又担心起来,担心尹姐会怪罪于我:
「小力,瞅你妈妈说的那些话吧,一点都不讲理,老弟,难道是我主动勾引你的吗?」想到此,我左右为难,想离去,又不甘心,于是,我只好久久地伫立在距离尹姐不很远的地方,傻呆呆地望着她。一个行人跳下自行车走到尹姐的烟摊旁,他掏出一张钞票,又喊了一声正忙着与闲汉们打情骂俏的尹姐,尹姐闻声转过身来,她扬起脸来,正欲接过行人手中的钞票,突然,她的目光无意扫视到马路的对面,我也正好宁视着她,我们的目光意外地对焦到了一起,尹姐拿着钞票的手膊定格般地停在了半空中,行人不耐烦地催促着,可是,尹姐仿佛耳聋一般,她咧着嘴将钞票还给了行人,不顾一切地冲过马路:
「小力!--」「尹姐!--」我们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向对方伸出了双手,一瞬间,四只手掌紧紧地抓握在一起,我反复地呼唤着:
「尹姐,尹姐,尹姐,……」「小力,」尹姐饱经沧桑的面颊突然颤抖起来,一串串热泪不由自主地滚出了眼眶:
「小力,喔喔喔,……」「尹姐,我,我,我对不起你,我代表妈妈再次向你道歉!」「唉,」尹姐松开我的手,抹了一把泪水:
「小力,别提那些闹心事啦,我这个人没心没肺,过去的事情就拉倒,……」「尹姐,我决定开始好好地用功,我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更没有什么出路!」「对,对,对,」尹姐非常赞同地点点头:
「这样就对啦,小力,你一定要好好地念书,将来会有出息的!」「尹姐,」我心里有愧,脑袋一热,便不假思索地乱许愿、大开空头支票:
「尹姐,我一定好好学习,等我能挣钱的时候,我一定报答你!」「嗨,」尹姐理了理我的发际:
「小力,姐姐不图你什么,你能够好好的,有出息,姐姐就心满意足啦!」人怕见面,树怕扒皮,从此以后,我与尹姐又偷偷摸摸地恢复了情人的关系,因为学习紧张,来往虽然没有昔日那般频繁和热烈,但始终没有彻底中断,直至我走出大学的校门,依然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情人关系。
……第十八章四年的大学生活是平静如水的,与我沦为无赖的漫长过程是毫不相关的,根本没有任何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真的要硬写下去,有跑题之嫌。因此,限于篇幅和精力,大学期间的读书生活还是一笔带过为好。说几句多余的话,我读书期间,偶尔谈过几次恋爱,均以失败而告终,我能够接触上的女同学,不是妈妈相不中,便是人家没看上我。只有那么一次,我终于无比荣幸地得到一位女同学的垂倾,这着实让我受宠若惊,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极其挑剔的妈妈也相中了这位女同学,我把她领到家中,妈妈和她闲聊好长时间,当获知她家在关内,毕业后将意无反顾回到故乡时,妈妈立刻让我们中断了恋爱关系。这些事件后,我更没有什么心思跟女同学们谈说情爱。没有真正的投入,便不会获得满意的果实。说句老实话,我的心里还是惦记着尹姐,哪怕有一点可乘之机,便会像个小偷似地溜到尹姐那里。
毕业后,妈妈挖门子盗洞,煞费苦心,终于将我塞到政府机关的宣传部。我的顶头上司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矮胖男人,他戴着一幅高度近视眼镜,高高隆起的镜片后面突现着一对狡诘的小眼睛,不怀好意地瞪着我。他浑圆的酱块脑袋后面拱着一个可笑的大肉球,这使我不由地想起了北朝鲜的金老胖。他那骯脏的蒜头鼻子下有一张又长又扩的大嘴巴,嘴唇出奇的又厚又肥,每当说话的时候,肥硕的嘴角总是不自觉地流淌着令人作呕的口水:
「嗯,啊,哈!」每次说话前,他都要有气无力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嗯、啊、哈」一番,然后,他哗地拽开自己的抽屉:
「小张啊,这,这些是我写的新书,你拿去好好地看看吧!我相信,读完我的这些书后,对你以后的宣传工作一定会有很大帮助的!」说完,他将几本崭新的、散发着油墨香味的书籍以无比自豪的神情推到我的面前,我诚慌诚恐拿起一本粗略了地翻了翻,厚厚的书页里全部是清一色的官腔话,活脱脱的党刊党报的复制品。
「小张啊,以后你负责我们部里对外宣传的稿件整理工作,嗯,啊,哈,这个工作很重要的哦!」此人姓韩,我们办公室所有的小职员们都一口一声地、无比逢承称呼他谓:「韩主任、韩主任!」当我还没有弄清楚「韩主任」的鼎鼎大名时,他的外号却非常意外地提前流进了我的耳朵:「韩大喇叭」。
上班没几天,我便注意到,韩大喇叭是个非凡的人物,几乎每天都有人拿着小条子来求他办各种各样的事情,每次此时,韩大喇叭草草地看了看人家送来的小条子,然后便非常客气地与之握手、寒暄,接下来,便突然摸摸脑门:
「哎哟,我的烟抽完啦,你,下楼给我买盒烟吧!」有求于他的来人不敢怠慢,转身便去给他买烟,或者,他又这样的嘀咕道:
「哦,单位里的开水实在是没法喝啊,你,给我买听饮料吧!」当他接过香烟或是饮料后,便若有所思地看看腕上的手表:
「放心吧,你的事情吗,我一定尽量去办,嗯,啊,哈,时间不早啦,咱们下楼找家饭店,边吃边聊吧!」「好,好,」来人无比爽快地答道,然后又问道:
「韩主任,咱们去哪家饭店吃啊?」「嗯,啊,哈,……,别太浪费啦,楼下新开了一家饺子馆,咱们就简简单单地吃点饺子算了!」「好的,韩主任,咱们走吧!」于是,韩大喇叭便乐乐呵呵地喝酒去了!
回到家里,我便把上司的大号以及他的这些故事讲给妈妈听,妈妈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嘿嘿,韩主任这个人特能吹,」妈妈给我介绍道:
「我在政府里的同事们告诉我:韩主任的学历很高,并且,笔杆子更硬,开会的时候,往往不用拟草稿,滔滔不绝,出口成章。年轻的时候,凭着超人的口才,他曾经爬到了市长秘书的位置。可是,这个人太好色,有了点职权便忘乎所以,在政府里乱搞男女关系,把个政府大楼弄得乌烟瘴气,影响极为恶劣。结果,市长盛怒之下,一脚把他踢出了市长办公室,贬到了一个有职却没有任何实权的宣传部。韩主任这小子不但嘴巴特能讲,嗓门更大,到了宣传部,非常热衷于搞宣传、鼓动工作,久而久之,就冲着他的大嗓门,人们便送给他『韩大喇叭』的外号。」妈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是啊,这个韩大喇叭啊,不但好色,更喜欢喝酒,听同事们讲,这家伙见酒没命,一喝起来便没完没了,不喝醉不算完。结果啊,喝出了脑血栓,儿子,你注意到没有,他现在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说话的时候总是流口水,那都是喝酒喝的,没喝瘫痪、没把小命喝丢就算便宜他啦!唉,」一提及喝酒,妈妈突然皱起了眉头:
「唉,我还得请他喝酒呢,我最讨厌这个人,以前到机关办事接触过他几次,这家伙一看见女人就粘粘乎乎的,走不动道。我们这些女同志都躲他远远的。可是,现在,为了你,为了我儿子的前程,没有办法啊,过几天,我得请他喝酒,把他灌迷糊,趁机求他好好地照顾照顾你。儿子,你不知道啊,韩主任这个人虽然被降了职,已经没有什么实权,但是,他的背景还是很大的,还是相当有能量的。如果把他喝高兴啦,求他在市长哪里活动活动,没准能早日提拔你呢!」「韩主任!」第二天将要下班的时刻,经过精心打扮的妈妈拎着小皮包满面春风地走进我们宣传部的办公室:
「韩主任,你好!」「哦,」正埋头书写的韩大喇叭闻言,抬起头来扶了扶眼镜,当他看清是我美丽的妈妈时,嗖地扔掉手中的钢笔,呼地站起身来,他推开办公椅走到妈妈的跟前,伸出了肥实的大手:
「哎呀,哎呀,×老师,欢迎,欢迎!」他的大手紧紧地握着妈妈细嫩的手掌,直看得我好不气恼:哼,好个不要脸的老色鬼,乘着与人握手的机会也要占异性的便宜。韩大喇叭以关切的目光望着妈妈:
「×老师,最近工作可好哇?」「好,好,谢谢韩主任对我们学校的关怀!」「不敢当,不敢当,搞好学校的宣传工作,这是我责无旁贷的职责啊!」「韩主任!」妈妈悄悄地挣脱开韩大喇叭狗熊般的大手掌:
「快下班了,走,韩主任,咱们简简单单地吃点饭吧!」「啊,」韩大喇叭顿时喜形于色:
「好啊,×老师,等我一会,我收拾收拾!」「小张,」韩大喇叭一边收拾他的书稿一边对我说道:
「去,下楼给我买盒烟!」「去,」妈妈把一张钞票塞到我的手上。
「韩主任,」妈妈建议道:
「我们却哪家饭店啊?」「嗯,啊,哈,」韩大喇叭摸了摸几近谢顶的脑袋瓜:
「×老师,别太浪费啦,简单点吧,楼下有一家新开的饺子馆,咱们吃点饺子就行了!」「啊--,」一坐到饺子馆的椅子上,韩大喇叭便乐颠颠地拿起了菜谱:
「嗯,啊,哈,服务员,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菜啊!」「去,」点完菜,韩大喇叭又冲我说道:
「小张,去,给我买瓶饮料去!」「韩主任,喝饮料干吗,咱们得喝酒啊?」「嗯,啊,哈,」韩大喇叭摇摇头:
「不,我有病,不能再喝酒啦!」我买来了饮料,当菜全部上齐后,韩大喇叭却突然改嘴道:
「不行,我虽然有病,可是,×老师请我吃饭,今天我豁出老命去,也得陪×老师好好喝点!」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韩大喇叭将饮料悄悄地塞到口袋里,然后端起了啤酒杯:
「来,×老师,干一杯!」「韩主任,」妈妈很不情愿地举起了酒杯:
「干,」「嗯,啊,哈,」一杯啤酒下肚,韩大喇叭更加兴奋起来,他故意往妈妈的身旁凑拢着,妈妈难为情地东躲西闪着:
「韩主任,来,再干一杯!」「好,×老师给我倒酒,我喝死也得干掉它。」咕噜,一杯啤酒又下了肚。
从童年到少年再到青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妈妈喝过酒,并且喝了这么多的酒,我一边呆呆地望着妈妈与韩大喇叭你来我往,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喉咙管里灌着酒水,一边默默地思忖着:妈妈,亲爱的妈妈,你这都是为了儿子啊。我再次萌生起对妈妈的感激之情,我突然想起尹姐的话,是啊,妈妈生我的时候一定是相当痛苦的啊。可是,我,我这个儿子又为妈妈做了些什么呢?从小到大,我给妈妈惹了多少祸,妈妈为我操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泪,如今,我已经长大成人,走上了工作岗位,可是,妈妈还在为我操心,为我能够早日飞黄腾达,这不,妈妈拋却往日的衿持,不顾一切地跟这个老色鬼拼酒。妈妈,妈妈,伟大的妈妈。我又想起过去对妈妈的非份之想,更惭愧的无地自容,我虽然一口酒没喝,整个面颊却意外地红涨起来,一直漫延到脖胫处。
很快,韩大喇叭被妈妈灌得有些飘飘欲仙,妈妈见时机已到,笑吟吟地坐到韩大喇叭的身旁:
「韩主任啊,以后,我儿子就全靠你来关照喽!」「没,没,」似醉非醉的韩大喇叭就势抓住妈妈的手膊:
「没,没,没说的!×老师,你放心吧!」妈妈尽量地躲避着韩大喇叭的纠缠,又不得不半推半就地与之周旋,嘴里一刻不停地叮嘱着韩大喇叭多多关照我,有什么好差事别忘了提拔我。韩大喇叭摇摇晃晃,嘴角流淌着口水,圆圆的脑袋瓜捣蒜般地点来点去:
「放心,放心吧,×老师,以后,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我,……」看看时候已经不早,应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少,妈妈开始鸣金收兵:
「哎哟,韩主任,时间不早啦,今天就喝到这吧!」「×老师,再,再喝一会吧!」「韩主任,太晚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呢,愿意喝,哪天有空再喝吧,来日方长啊!」「那好,也行!」「服务员,结帐!」妈妈立刻喊来服务员,当服务员拿着帐单走过来时,看上去早已醉成烂泥的韩大喇叭突然来了精神:
「多少钱?」「五十!」「哦,」看到妈妈掏出钞票递到服务员的手上,韩大喇叭突然说道:
「开,开发票,给我开发票!」「嗯,是,先生,发票得到吧台去开,你先等会!」服务员拿着钞票正欲离开,韩大喇叭猛地喊道:
「多,多开点!」「开多少,先生!」「一百五十元!」啊--,我和妈妈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韩大喇叭,似乎都在这样想着:我的天,这,这,韩主任,你可真行啊!
「打,打,」当服务员把发票递到韩大喇叭手中时,他又指了指餐桌上没有吃光的剩菜:
「打,打,包--,」「是,先生!」韩大喇叭口袋里揣着我买的香烟、饮料,还有那张一百五十元的发票,而手里则拎着打完包的剩菜,走一步退两步地迈下了楼梯,妈妈见状,急忙搀扶住他:
「韩主任,小心点啊,我送你回家吧!」「不,不,不用,×老师,没事,我,我能回家,你给我打车钱吧!」「哎,」走出饺子馆的大门,妈妈立刻掏出一张钞票:
「韩主任,给,打车回家吧!」「谢谢你,谢谢你,×老师!」我和妈妈将韩大喇叭塞进一辆出租车,当出租车突地一声,屁股冒着白烟消失在大街的尽头时,我和妈妈彼此间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我苦笑着耸了耸肩,妈妈则冲着我摊了摊双手,我们会心地笑了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第十九章「妈妈,小时候,我只知道爸爸特有酒量,真没想到,你也这么能喝啊!」当我把东摇无晃的妈妈搀进屋里时,我以赞叹的口吻对妈妈说道,妈妈一听,现出一脸的苦涩:
「我,我,我能喝个啥啊,儿子,妈妈这是硬撑啊,不喝怎么办啊!……」妈妈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她那红通通的脸庞极其可怕地鳖胀起来,她一把推开我,不顾一切地冲向卫生间。妈妈刚刚扑到坐便池上,便上气不接下气地呕吐起来,我急忙跑过去,轻轻地捶打着妈妈的脊背,妈妈痛苦不堪地呕吐一阵,然后抬起头来呼呼地喘息着,我将一杯开水递到妈妈的眼前:
「妈妈,漱漱口吧!」「唉,」妈妈叹息一声,接过了水杯:
「哎,儿子,」妈妈草草漱了漱口:
「都是为了你啊!」「妈妈,」我拉着妈妈的手,久久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妈妈用毛巾擦了擦嘴角:
「唉,养儿子,真是有操不完的心啊,儿子,妈妈没事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相对象呢!」「哎呀,闹心!」听到妈妈的话,我不禁长叹一声,我最讨厌的事情,便是相亲,两个从未谋面的青年男女,被热衷于保媒拉牵的中老年女人们生扯硬拽地弄到一起,彼此间极不自然地偷视着对方,不知应该说些什么。而唠唠叨叨的媒人则不厌其烦地相互介绍着双方的家庭、住房、背景、工作、工资、身高、体重、……,哇--,去他妈的吧,烦不烦啊,简直俗不可耐啊!
我可不喜欢这种拉郎配,我更不愿意什么门当户对,我总是认为这样掇合而成的家庭,那不是婚姻,是交易,是赤裸裸的交易,是双方家庭、社会地位、住房等等的变相交易。我不喜欢这种婚姻,我渴望浪漫,我喜欢缘份,我希望真的能有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这样的缘份。所以,对于妈妈每次精心安排的相亲场面,我总是推推诿诿,实在推脱不开,便心不在焉地草草应场。
「我不去,」我转身走回屋子里,妈妈一听,立刻嚷嚷道:
「不去,你敢!」第二天清晨,我还没睡醒,便被妈妈不容分说地拽出了被窝:
「儿子,快,快,快点起来吧,咱们得好好地收拾收拾啊!」说完,妈妈将一叠崭新的内衣放置在我的床边:
「快换上,哦,不,先别换,你赶快冲个澡去,」我垂头丧气地走进卫生间,妈妈突然喊道:
「儿子,洗完后,多打点香水啊!」「啊,」洗完澡,妈妈开始武装我,她拿出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可就是永远也不满意:
「哎呀,不行,这件不行,脱下来,……,不行,这件也不行,唉,我光顾着忙工作啦,总想给你做一套新衣服,可是,一直也没有时间去成衣店!」衣柜里所有衣服都被妈妈翻腾出来,扔得满床都是,最后,妈妈总算给我穿上一套她并不十分满意的衣服:
「哟,时间不早啦,咱们还得下楼整整头呢,快点,儿子,快下楼!」当妈妈拉着我的手,风风火火地赶到相亲地点时,对方早已等候多时,妈妈的女同事满脸不悦地说道:
「×老师,你又迟到了!」「唉,我太忙啦,对不起,对不起!」在屋子的一角,羞达达地坐着一位婷婷玉立的芳龄女子,妈妈的同事乐颠颠地介绍起来:
「这位姑娘叫安妮,在科研单位工作,父亲是高级工程师,现在伊拉克搞现场设计呢,母亲在银行工作,……」然后,她又拉起我的手,走到姑娘的面前,将我介绍给姑娘。
「怎么样,」最后,妈妈的同事问双方道:
「同意不同意处处啊?」看看双方谁也不言语,同事的妈妈问我道:
「小子,你先说,处不处啊?」「处呗!」我漫不经心地答道。
「你呢!」妈妈的同事又问姑娘,姑娘偷偷地扫视我的一眼,然后默默地点点头。
「好啦,」妈妈的同事仿佛完成了一件无比光荣的大事情,那喜气扬扬的神色,那如卸重负的口吻,好似苏美两国终于达成了战略导弹削减协议:
「好啦,既然双方都同意处处,那你们就出去溜跶溜跶吧,唉,真不容易啊,把我的腿都跑细了,×老师,你可得请我吃饭哟!」「那当然!」妈妈喜滋滋地说道:
「你想吃什么,尽管说!」在妈妈和她的女同事怂恿之下,我极不自然地与姑娘走下楼去,来到乱纷纷的大街上,姑娘蹑手蹑脚地跟在我的身后,我放慢了脚步,以便与姑娘并肩而行,望着身旁的姑娘,平时滔滔不绝、东扯西拉我的却突然之间卡了壳,唉,说些什么啊:
「你是学什么的?」「电子,」姑娘以蚊鸣般的声音回答道,然后,双方又沉默起来,良久,姑娘怯生生地问我道:
「你是学什么的?」「中文!」然后,继续沉默,唉,这是干什么呢,难道这就是谈恋爱吗,这简直是受大罪啊,为了打破沉寂,我壮着胆子提议道:
「前边是电影院,咱们看个电影吧?」「这,这,」姑娘迟疑起来,吱吱唔唔好半天,才让我失望地小声拒绝道:
「我没空啊,一会还得去图书馆查资料呢!」「哦,」碰了一鼻子灰的我,顺势说道:
「那,好吧,你去查资料吧!」「那,」听到我的话,姑娘好似终于获得了解放:
「那,我先走啦!」「再见!」我也有一种解放的感觉,我目送着姑娘淹没在人流里,然后看看腕上的手表,吱--,一辆公共汽车正正好好停在我的身前,我不假思索地跳上了汽车,找尹姐去啦!
「尹姐!」跳下公共汽车,我偷偷地溜到寺庙的林荫里,然后悄悄地走到尹姐的身后,正值中午,闲汉们全都找地方喝酒划拳去了,看看四周无人,我一把抱住毫无思想准备的尹姐:
「尹姐!」「哎呀,小力啊,今天咋这么有空啊!」「尹姐,」我抱住尹姐的脑袋便狂啃起来,只有跟尹姐在一起,我才感到无尚地幸福,尽管有清清楚楚地知道,尹姐并不属于我一个,并且,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做夫妻,然而,我还是由衷地喜欢尹姐。
尹姐一把推开我:
「别闹,小力,有人看我们呢!」「没事,」我将手伸进尹姐的怀里狠狠地掐了一把,尹姐哎哟一声皱起了眉头,一只手不停地揉搓着被我掐痛的乳房:
「这个小坏蛋,下手好狠啊!」我吧嗒着嘴唇,很不情愿地放开了尹姐,尹姐抹了抹脸蛋上的口水:
「小力,最近忙什么呢?」「相对象!」「哈哈哈,……」尹姐纵声大笑起来。
「差不多一天看一个,唉,烦死了!」「怎么样,看没看成一个啊?」「没有!」我摇摇头:
「一个没也看成,这不,刚刚又打发走一个!」「怎么,长得不好么?」「不,太腼腆,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看个电影也不行,这还处个什么劲啊,拉倒吧,白白!」「走,」闲聊之间,尹姐已经将烟摊收拾起来:
「不卖了,走,小力,到尹姐家,尹姐给你炒菜,喝酒!--」「好哇,」我一把拽过尹姐的手推车,心里兴奋异常:
「哦,炒菜,喝酒!嘿嘿,……」我嘻皮笑脸地对尹姐说道:
「尹姐,完事呢,喝完酒干什么?」「不知道!」尹姐的脸蛋顿然一绯红起来,我继续说道:
「尹姐,一定还有比喝酒更过瘾的事情吧!」「去,去,……」二十多天没来,尹姐那座落于陋巷深处的小矮房突然之间变成一片破破烂烂的废墟,一群群囚犯们在警察的监视之下,正抡着大铁锤,汗流满面地敲打着残垣断壁,我问尹姐道:
「怎么,尹姐,你家拆迁喽!」「嗯,」「好哇,尹姐,以后就能住上楼房喽!」「好,」尹姐秀眉微锁:
「好什么好哇,小力!」「尹姐,难道,住楼房不好吗?有煤气,有暖气,有上水、有下水,比你过去住的破平房不知道要强出什么倍!」「唉,好倒好,可是,」尹姐唉息道:
「住楼房好是好,这谁不知道,可是,没有钱啊,想住也住不进去啊!」「钱?什么钱?」「小力,你不懂,最近这一段时间啊,可把你尹姐我愁死了!」「尹姐,愁什么?」「还能愁什么,钱,钱呗,愁钱呗!房子是拆掉了,但是,如果想回迁,想住进新楼房,就得交扩大面积款、煤气安装费、还有三年的暖气费,唉,小力,姐姐平时就靠卖烟活着,挣的那点钱勉勉强强够一家人糊嘴的,有时,连两个孩子的学费都交不起,还得厚着脸皮向邻居们借,唉,住新房需要一大笔钱,我哪里去弄哦!」「那,尹姐,没钱就不让住新房吗?」「没钱住什么新房!」「那怎么办?政府总不能让老百姓蹲马路吧?」「政府才不管你那鸡巴事呢,怎么办,自己想辙去,有钱,就住新房子,没钱,把房票子卖喽,然后到郊区再买个破平房,继续住平房,我们的邻居已经有卖房票子的啦,看来,最后啊,我也得走这条路啦!」「什么,到郊区买房!」我一听,心里一震,突然停下了脚步,尹姐接过手推车继续往前走,我跟在尹姐的身后问道:
「尹姐,回迁新房大约得需要多少钱啊?」「五千!」「豁,可真不少哇,是挺难办的!」「是啊,小力,尹姐也没有什么能耐,到哪去弄这么多的钱啊!」我暗暗下了决心,决定尽一切能力帮帮尹姐,让她渡过难关,如愿地住进缴纳完各种费用,美滋滋地乔迁新居。可是,我转念又一想,我刚刚参加工作没几天,工资少得实在可怜,在此,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免得让大家笑掉大牙!是啊,一个一文不名的小职员,能有多大的能量啊,唉,真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我久久地思忖着,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去哪里搞钱来帮助我的尹姐,我一直到走进尹姐租来的小屋里也没有说出一句来,看到我突然沉默起来,尹姐关上吱呀作响的房门,温柔地搂住我的脖子,再次现出她那乐天派无忧无虑的样子:
「想什么呢,小力,咋不吱声啦!」「没,没,」我没把心里的想法说给尹姐,我没有任何把握搞到这笔钱,所以,不敢贸然许愿,然而,我还是真诚地希望能够帮助尹姐。
「小力,」尹姐似乎看出我的心思:
「别想那么多啦,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咋地也不能蹲马路去!」看看我仍不作声,尹姐接着说道。
「小力,你先坐着,」说完,尹姐放开了我,一把拽过床边的花围裙:
「姐姐给你炒菜去!」「尹姐,」我依依不舍地抓住尹姐的手膊,用热辣辣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尹姐见状,心知肚明,她用指尖轻轻地点划着我的脑门:
「坏蛋,急皮猴!」我没有作答,顺势将尹姐扑倒在狭窄的床铺上。
……好冷的天啊,屋外飘着漫天的雪花,气温日已达到零度以下,可是,热力公司还不他妈地开栓供热,好冷啊,敲键盘时,手下是一股股冷风,手指尖冰凉冰凉的。第二十章「小张啊!」韩大喇叭肥实的大手掌里抓着一叠长短不齐、宽窄不一、皱皱巴巴、呲牙咧嘴的票据,摇头晃脑地吩咐我道:
「去,拿着这些票据到会计室去,把它们报销喽!」「嗯,」望着雪花般的票据,我不禁犯起愁来,韩大喇叭看出了我的表情:
「小张啊,如果会计嫌太多,说这说那的,你就这么、这么地对付她!」说完,韩大喇叭站起身来,将肥得流油的大嘴巴附在我的耳根上,一脸神秘地嘀咕起来,我无可奈何地答道:
「好吧,就照你说的办吧!」我忐忑不安地走进会计室,当我把数不清的票据推到主管会计的案前时,这位脾气古怪、冷冰冰的面孔永远也看不到一丝笑容的中年女人咧着干巴巴的嘴唇母狮般地吼叫起来:
「什么,什么,这都是什么啊!」「韩、主、任、让、你、报、销!--」我挤牙膏般地回答道。
「报销?」主管会计随便拿起一张票据:
「什么,又是饭费!」「韩主任说,这是我们下乡检查工作时的午餐费,韩主任说,不能到基层吃饭,给农民增加负担!」「这,这,」主管会计又拿起另一张票据:
「什么,又修汽车了!我说小张,你们宣传部的汽车怎么总修啊,并且,修一次就上千啊,这,这,这是怎么搞的啊!」「韩主任说,汽车太旧,总得修修补补,……」主管会计虎着脸一张一张地审视着票据,每拿起一张便愁气冲冲地吼叫一番,我像个小偷似的哆哆嗦嗦地坐在桌边,随时应对她审讯般的提问。看到我这幅可怜相,身旁一位正整理着帐册的女同志非常同情地悄声对我说道:
「你哆嗦个啥,你怕啥啊,又不是你花的钱!」女同志的话提醒了我,我突然回过神来,是啊,我凭什么哆嗦,这些钱都是韩大喇叭用掉的,他不好意思来报销,让我给他擦这个脏屁股,我越想越生气。
「你是新来的吧?」女同事问我道。
「嗯!」我简单地答应一声,很随意地扫视她一眼。女同志年龄并不太大,凭我的经验,不会超过三十,可是,她的衣着却相当的简单,浅蓝色的上衣裹着一对深蓝色的套袖。在这流行烫发的年代里,她依然留着两条粗硕的、乌黑闪亮的大辫子。她的面庞方方正正,五官虽然并不出众,却端正庄秀丽,且不着任何脂粉,更没有一丝人为的雕琢。她的皮肤是白净的,透着淡淡的浅红。看到我在注视她,她冲我友善地一笑。
「啊--,这,这,」主管会计又拿起一张票据正欲冲我吼叫,年轻的女同志突然转过脸去,和颜悦色的对母狮般的女会计说道:
「姚姨,消消气,你跟他发火有什么用啊,他说了又不算,有什么疑问你可以直接找韩主任啊!」「哼,」主管会计啪地将票据推向一边:
「小张,你先回去吧,明天,让你们韩主任亲自来!」我低着头站起身来,灰头灰脸地走出会计室:
「喂!」身后传来那个帮我说情的女同志的喊声:
「喂,等一会!」「什么事?」「小张,不想认识认识我吗?」「想啊,您贵姓!」「姓徐,小张!」徐同志站在走廊的中央对我说道:
「你别往心里去,我们的主管会计就是这样,你别看她又吼又叫的,她也就是敢跟你这样的小职员发发火气,等韩主任来的时候,她乖乖的都得如数地给报了。她可不敢得罪韩主任,韩主任是个大能人,这个大楼里没有几个人不求他的!主管会计今天发这么大的火气,我估摸着,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想求韩主任办。她先给韩主任出出难题,然后用这些票据要挟他:你给我办事,我就给你报销!」「哦!」真没想到,韩大喇叭的能量的确不小哇。
「小张,」徐同志诚恳地对我说道:
「不瞒你说,我也有件事想求韩主任!」「那,你就去我们的办公室找他呗!」「不,」徐同志摇摇头:
「不,我烦他,他太色啦,小张,你知道不,韩主任就是因为女人,屡屡犯错误,否则,他早就干上去啦,哪能像现在,在宣传部瞎混呢,没有一点实惠。前些日子,我们会计室有个女同志求他办点事,豁,这下子啊,他可来了神,就那点事,三天两头地找人家吃饭,你说,不出去跟他吃饭吧,他一生气,就不给你办事啦,跟他出去吧,他,他,喝上点酒就跟你动手动脚的,唉,真是左右为难!」「那,你不去找他,怎么求他办事啊!」「是啊,」徐同志开门见山:
「小张啊,刚才,在会计室看到你,我突然灵机一动,我求你吧,然后你再替我求主任!」「呵呵,」我鳖不住笑了起来:
「同志,你真聪明啊!」「嘻嘻,」徐同志顽皮地一笑:
「没有办法,只好这样,小张啊,你可一定要帮助我啊!」「没说的,徐同志,你说吧,什么事?」「嗯,」徐同志想了想,然后冲我神秘地一笑:
「这事吗,一句话、两句话的说不清楚,这样吧,下班的时候你有什么事情吗?」「没事!」「不跟对像出去压马路吗?嘻嘻!」「同志,我还没有对象吶!」「嘻嘻,那好,我请你吃饭,然后把事情慢慢地讲给你听,对了,还有一袋材料,怎么样,一言为定,下班后,我得先回家取那个材料袋,你在蓝天影都的门前等我,行不?」「好的,我等你!」「好,晚上电影院门口见!再见!」「再见!」下班后,我如约赶到电影院,当我吸完第三根烟卷的时候,徐同志终于笑容可掬地出现在马路对面,她穿著一件淡宗色的风衣,衣领高高地竖起,两条细长的大腿三步并成两步地向我跑来,当她笑吟吟地跑到我的身旁时,非常自然地挽起我的手膊,这让我好不自在:
「小张,」她向电影院呶了呶嘴:
「想不想看个电影!」「想,」「那就走吧!」我们在电影院的小餐厅里双双落坐,徐同志点了几份果盘,我们一边喝着罐装啤酒,一边东拉西扯地闲聊起来,从聊天中获知,徐同志的年龄并没我想象的那么大,她仅仅长我一岁半,于是,我便改称她谓徐姐。当徐姐喝下第三口啤酒时,她放下易拉罐拽过自己的小皮包,小心奕奕抽出一个档案袋,至此,一切进入了正题。徐姐将档案袋放到餐桌上,用手指不停地点划着:
「小张,这是我弟弟的个人档案!」「哦,」我点点头。
「唉,」徐姐突然叹息起来:
「小张,我这个弟弟啊,别提啦,小时候就淘的没边,整天跟人家打架,不是把这个脑袋打坏,就是把那个腿给要折!然后,我的爸爸就领着人家去看病,或者赔人家钱,唉!」「呵呵,」我微微一笑,安慰道:
「没办法,男孩子都这样,我小的时候也很淘,没少给妈妈惹祸!」「我的爸爸和妈妈从小就跟弟弟操心,好不容易长大了,也就更操心啦,他也不好好地学习,爸爸便把他送去参军,在部队开汽车,唉,当了三年兵,擅自逃回家来四、五次。如果不是爸爸屡屡求人说情,早让部队给踢回家了。爸爸不知花了多少钱,这个老爷兵好歹算是混到了复员,被安排在一家单位开班车。可是,没干几天,他就干够了,说什么,这活太没意思,像个整天拉磨的毛驴子。毛驴子他不愿意当,就四处求人转工作,又是花钱,又是求人,工作转了好几处,最后,转到一家什么开发公司。在开发公司那几年,他着实风光一阵子,花钱如流水。可是,好景不长,开发公司由于经营不善,破产了,他的工作也就没了。失业后,爸爸给他买了一辆出租车,结果,没用一年,他又干够了,偷偷地把车卖掉,把钱花个精光。唉,没办法,爸爸又求人给他安排到公交公司,直到现在,干得还算不错。可是,这几年,他这阵穷折腾,把档案都折腾没了,这不!」徐姐顿了顿,喝了口啤酒,然后清了清嗓子:
「如果想成为公交公司的正式职工,就得有档案,可是,他的档案早就不知折腾到什么地方去了,为了这份档案,爸爸四处托人寻找,最后,终于打听到了下落,原来在那家破产的开发公司的经理手上。过去挥金如土的经理,现在穷得连烟都买不起,当爸爸向他索要弟弟的档案时,他趁机耍赖,不给好处就不肯交出档案。小张,」徐姐指着档案袋继续对我说:
「这个档案袋,可是爸爸花了两千元买来的啊!」「哇,」我感叹道:
「你的弟弟是够人呛,跟他相比,我的妈妈和爸爸还算万幸,还算比较省心!嘿嘿!」「呵呵,」徐姐苦苦一笑,她轻轻地打开了档案袋,抽出一张表格:
「唉,档案是赎回来了,可是,还差不少手续呢,你看!」徐姐将表格递到我的面前,她用洁白细腻的手指点划着:
「小张,这,这,还有这,都是空白的,没有印章,想再调转工作这些地方都得盖上戳子,还有这,这是开发公司的,可是,开发公司早就破产了,找谁盖戳啊!」在徐姐的点划之下,我粗粗看了看,整张表格有五处空白,就是说,如果徐姐的弟弟想顺利地调进公共公司,成为公交公司的正式职工,就必须将这五个空白处盖上红色印章。看来,徐姐想求韩主任的事情,便是想办法盖上五个印章。
「小张,」徐姐将表格塞进档案袋:
「小张,徐姐求你啦,在韩主任面前,你千万别说是我的弟弟,就谎称是你的表弟吧?怎么样?」「行,徐姐,我试试!」「小张,」徐姐命令般地说道:
「别试试啊,一定要想办法给徐姐把这件事办成,我、还有爸爸、妈妈,托了好多人,都没有办成,这件事的难度是够大的。今天,徐姐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啦,不能再托下去了,否则,夜长梦多,弄不好,公交公司这份工作也得泡汤。小张,你可一定要给徐姐办成啊!」「可是,」「小张,」徐姐打断了我的话:
「你跟韩主任说,该花多少钱就花多少钱,呶!」徐姐啪地将一叠钞票推到的面前:
「小张,这是一千元,你先收好,我知道,韩主任这个人喜欢喝酒,办这事,不知道也喝几顿酒,去多少次饭店,这钱你,就当活动经费吧!」「这,」望着厚厚的钞票,我心里怦怦直跳:
「徐姐,我还是没有多大的把握啊!」「嗨,慢慢来!」徐姐爽朗地说道:
「韩主任有什么要求,你尽快地告诉我,我们要天天保持联系!」「好吧!」我不客气地将钞票揣进了衣兜,唐而皇之地作起了徐姐的代理人,徐姐起身付过了餐费,然后冲我妩媚地一笑:
「小张,上场电影刚好演完,走,咱们进去吧,看个电影!」于是,我跟在徐姐的身后走进了放映厅,那天晚上,我与徐姐并肩坐在一起,观赏了一部永远难忘的电影:《双旗镇刀客》!
「哇,」当看到小主人公与悍匪刀光剑影地进行着生死搏斗时,徐姐被那赅人的场面吓得惊呼起来,伴随着当啷一声的脆响,徐姐妈啊一声扑到我的怀里:
「我的天,好吓人,我可不敢看了!」望着怀里的年轻女子,我一时间不知所措,徐姐突然抬起身来,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蓬乱的发际,又甩了甩粗硕的大辫子:
「嘿嘿,出丑了,出丑了!」第二天一上班,我便将档案袋推到了韩大喇叭的眼前,把徐姐交待的事情粗略地讲途一番,韩大喇叭用笨拙的手指打开了档案袋,他抽出那张表格草草看了看,然后慢条斯理地对我说道:
「小张啊,你知道吗?」「什么,韩主任?」「小张,」韩大喇叭用肥实实的手指头点划着表格里面的空白处:
「你知道吗,扣一个戳子得多少钱吗?」「不知道!」我摇摇头。
「小张啊,你表弟的这档子事,你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哦,扣一个戳子至少得一千元,这是最低价啦,弄不好,还不够吶!」「啊!」我禁不住张大了嘴吧,叫出了声。
「啊什么啊!」韩大喇叭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中的表格:
「办一个工作,是那么容易的吗?嘿嘿,」韩大喇叭突然讥笑道:
「嘿嘿,你的表弟可真能捉祸啊!」我正欲想说点什么,猛一抬头,看到徐姐远远地站在走廊里,正冲我使着眼色,我借故去卫生间,溜到了徐姐的身旁,徐姐转身向着走廊的尽头走去,彻底避开韩大喇叭。然后,她将脸转向窗口,徐姐两手扶着窗台,若有所思地眺望着楼下车水马流的大街:
「小张,怎么样?」「徐姐,我已经把你弟弟的档案袋交给了韩主任!」「是的,我在走廊里已经看到了,小张,韩主任刚才跟你说什么来着?」「韩主任说,」我吞吞吐吐地说道:
「他,他,他说,扣一个戳子至少也一千元,没准,还不够!……」「唉,」徐姐扬起脸来唉息道:
「这个大色狼,真是狮子大开口啊!」我默默地站在徐姐的身后,不知怎么搞的,我突然为徐姐犯起愁来,五个红印章,五千元花花绿绿的大钞票,五千啊!我忙忙碌碌地上一个月的班才开几张钞票啊?
「给他,」良久,徐姐冒出这样一句话:
「给他,小张,明天我就把五千块钱送给你,你替徐姐送给韩大喇叭!」嘿嘿,徐姐咬牙切齿,再也不称韩主任,而是改称韩大喇叭。
可是,当我接过徐姐的五千块钱时,却意外地改变了主意,我没有把这些钱代徐姐送给韩大喇叭,而是悄悄地溜到尹姐家,把沉甸甸的五叠钞票放到了尹姐家狭窄、凌乱的土炕上,尹姐傻呆呆地望着我:
「小力,你,你是从哪弄来这么多的钱?」「尹姐,别细问啦,反正不是偷来的,你拿着交住房款吧!」尹姐激动得热泪盈眶,对我又搂又抱,满嘴的千恩万谢,可是,徐姐的事情却卡了壳,我在韩大喇叭面前说尽了好话:
「韩主任,你先替我把戳盖了吧,至于钱吗,以后,我每个月的工资都由你去领吧!直到还清为止!」「这,」韩大喇叭张着嘴巴迟疑起来,没过几天,他竟然把档案袋往我的眼前一推:
「小张啊,你表弟这档子事难度太大,有些单位已经倒闭、破产,当事人早就找不到了,根本无法扣戳啊,你,你,你还是找别的高人去办吧!」他妈的,我心里恨恨地骂道:好一个老色鬼,好一个老财迷,好一个老贪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手啊!
望着眼前的档案袋,我平生第一次犯起了愁,并且愁得无可奈何、毫无办法:怎么办?徐姐的钱让我送给老情人了,我如何向徐姐交待啊?
唉,真是愁死我了。
「小张,」徐姐天天都溜到我们办公室的门外,向我挥手,当我悄悄地溜到她的身旁时,她便迫不急待地询问我道:
「办得怎么样了?」「徐姐,」我心情烦乱地搪塞着:
「别急,正在办呢!」办,钱都让我弄没影了,办什么啊,怎么办啊?
……第二十一章每天下班后,我便将徐姐弟弟的档案袋装在公文包里,然后垂头丧气地乘公共汽车回到家里。今天,我的心情更是坏到了极点,白天的时候,看到徐姐那焦燥不安的面孔,我突然产生一种犯罪感,我甚至不敢直视她的面庞。細細想來,我與盜賊有什?本質的不同?
當公共汽車停靠在寺廟的十路口時,我突然想起了尹姐,我沒作多想便跳下了汽車,哼,怎?想也沒有用,乾脆不想了,找尹姐去,臨死之前,窮歡樂一場吧!
我钻进迷宫般的小巷,左拐右转,当我在黑暗中终于摸索到尹姐家暂租的、比仓房、煤棚子强不到哪去的屋子时,我突然看到尹姐家那一脚能踢个粉碎的破门前,停放着一辆崭新的、在弯月下闪烁着晶莹光泽的蓝鸟牌轿车。